“偶然性帮了我们的忙。”边说，边拿眼睛瞄着。她把咖啡壶、两个杯子放在茶几上。
“为什么不会再来一次偶然呢？”乾坤补上一句。
他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呷着咖啡。
“没有偶然性。”他又说，“就没有生意。”他微微一笑，“也没有选举。”
“这个施崇。”嘟囔道。
“我肯定会喜欢他。”乾坤说。
于是，她按照他们的意思准备那次晚餐，好让他们晤面。
乾坤看得很准。施崇把她迷住了。他那变化不定的声调、他那眼神、他那潇洒的外表，促使她一定要从他身上夺来乐趣，夺来他的温柔。她堕入了情网。当施崇盘问她的时候，她抱怨他不守常规。那天夜里，她的话太多了。这是凶兆。
后来，没过几天，就发现张荣遇害。给乾坤打过电话：
“你看过报啦？张荣……”
“看啦，问这干吗？”
他的语调总是那样平稳。
“没什么，没什么。”
“嗯。你怎么样？昨天夜里，你同施崇一起过的吗？”
自从她认识乾坤，就什么也不瞒他。
“是的。”她答道。
“怎么样？你同他谈过啦？讨人喜欢吧。”
她没有言语。
“到我这儿来一趟，好吗？”
警长乔枫往商店打过电话。他也知道了。证实说，施崇曾同她在一起。接着，她到乾坤那里去。他让她在前厅等了好长工夫。
乾坤的司机拉乌尔对她笑笑。他靠在一根大理石柱子上，叉着胳膊，等乾坤办公室的门一开，他就马上挺起身来，就好象一条狗，单等哨声就扑过去。
“你回答了乔枫，做得很好。”乾坤听说完，表示了他的看法，“事实，这是应该遵循的路线。可是，这个可恶的施崇，他对女人们感兴趣。”
他挽住的胳膊，送她出去。
“别再见他了。这样好些。你不相信吗？”
她没有李芷毫愿望再同施崇见面，也不再想找任何男人。她同母亲一样害怕。正如乾坤说的，偶然事件一个接着一个。吴迪太太和两位老人、张荣，后来是李芷和文静。
还有郑霜，还有马萝。
她把这些名字凑在一起。毫无疑问，就象一个牵着一个。她想起《当代》杂志的文章，想起对乾坤大发雷霆的情景。
“是我需要选票。”他吼道，“你当然不在乎。我呢，需要他们投我的票。现在有人说，是秘密匪帮。你了解他们，那些绵羊，只要跟他们算一次帐，随便有点什么事，总会有人出来说：，这和有利害关系。于是，我就只好被扫地出门。”
在时装店里找到乾坤和。店里没开灯，只有街灯照进来。的身影同橱窗里的模特儿混在一起。他来回走着，举起双臂，又猛然停住。乾坤坐在收款处旁边。在二楼的客厅兼办公室里，拿不定主意下来还是不下来。
“你说过。”又说，“施崇狗屁不值，而我呢，却感到这个家伙要同我们捣蛋。象这样，谁知道他想打听什么，给谁办事？”
他走到乾坤跟前，伸过头去：
“你非常清楚，上海吸引他们所有的人，多数派和反对派。他们认为这是一块糕点，要争着吃，要从我的手中夺过去。他们企图利用这些事来反对我：利用吴迪太太的地皮，利用高马丹国际公司，现在，又利用那两个婊子和文静。文静，他是教授。”
“可是，罪犯就是他。”乾坤开了口，“一切都很简单。警察局的报告非常清楚：谋杀，自杀，那小子是个色情狂。”
没有答腔，起身下楼。坐到时装表演台的一头，哈藿馁，两臂撑在大腿上。
“不对。”说，“不对，请你别弄这套来哄我。”
“你有另外一种假设吗？”乾坤说。
乾坤站起来，他的脸在灯光里显得刷白，平滑得象一个假面具。
“大概是施崇那个假设吧？”他接着说。
“有何不可呢？”疲惫地说。
“你如果到了这种地步。”
乾坤走到面前，接着说：
“那些美国人，他们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