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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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中旬,天好藍,我偷跑出來在故園里吃著草莓,我端著個大盆子,吃一顆草莓就把蒂子扔出去,地上滿是蒂子,這些日子我去看了蘭兒和馨兒,還有小主子們和奶媽們,她們都很好,蘭兒身懷六甲,她讓我給她算算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說男孩兒,她當然高興了,現在還有什么比快樂更重要了呢。

  “這位就是我家老爺提起的楚才姑娘吧。”一個人說道。我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兒。

  “你是?”我說道。

  “我叫張保,是德林府上的老奴才了,老爺讓我來這兒喂馬和喂狗,我喂完了就走,所以沒有見過您呢。”他說道。

  “我叫你張伯吧,謝謝你照顧它們兩個了,我不在的時候就有勞你了。”我說道。

  “楚姑娘不必客氣。”他說道。

  “德林最近怎么樣了,我一直沒有見到他。”我說道。

  “福晉看得緊,老爺好像和福晉吵架了。”他說道。

  可憐的德林,可憐的楚才,穿越來這兒干嗎呢,父母親朋都不知道怎么找我呢,想到這兒,我流下淚來。

  “老爺還問到姑娘你了。”他說道。

  “告訴他我很好,在貝勒府里不受氣。”我說道,多違心,但是實話聽著就不好聽了。

  晚上回去,看到李嬤嬤,她叫我過去。

  “今兒公公們又來了,看你不在正盤問呢。”她說道。

  李嬤嬤拉我進去,那八個人看著我像看到了火星人。

  “你跑哪兒去了!”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奴婢不舒服去看看大夫。”我說道。

  “看大夫你不稟報?反了你了。”弘升說道。

  “李嬤嬤帶她去洗澡。”弘晊說道。

  “是!“李嬤嬤帶我出來洗澡。

  “楚才,你也是,平時偷著出去早點兒回來,這讓公公撞見你偷跑,主子們怎么交待。”李嬤嬤埋怨起來。

  我洗完了,照例被放在大床上了。

  “今兒讓公公等你那么久,我得好好收拾你。”弘升說道。

  我側過身,背對著他,討厭鬼。碰我就踢你。

  “大哥你們幾位到別的屋,隨便點幾個過來,李嬤嬤伺候著。”弘晊說道。

  “哦,明年四五月,你去新疆給阿瑪辦貨,她就是我們哥幾個的出氣筒了。”弘升說道。

  什么?新疆?什么?我沒聽錯吧,弘晊要去新疆!天大的新聞。這是爆炸級的新聞呀。他要去新疆,我的塔瞻就在新疆呀,我天哪!我天哪!

  他們幾個到別的屋去了。

  屋子里三個太監還有我們倆。

  “主子,你真要去新疆!”我說道。

  “當然了。好好的。別惹事兒了。”他說道。

  我不說話了,愛怎么怎么樣吧,去新疆了,太好了,現在我只能看到他兩個臉蛋兒上兩個字,一邊一個,一邊伊,一邊犁,組合在一起就是伊犁。

  他脫去衣服,看著我還沒有恢復好的青紫的身子,眼神里有些不忍,但是馬上又恢復了正常,開始了打罵。誰讓我得罪了三位公公,我這嘴闖了禍。

  他肩上的牙印兒還清晰可見,他有點兒不確定我不會反抗。很緊張的樣子。

  放心吧,你去的是新疆,要是別的地方我早狠抽你了,可是新疆我不會,我要去新疆見塔瞻,從那一刻起我發誓要拼命地對弘晊好,讓他帶我去。我再不能等了,等待多么殘忍呀。塔瞻你要等著我呀。

  他看看公公們的表情,明白該如何打我罵我了。打得實在疼了,我就叫了起來,好痛呀,舊傷還沒好呢,我見他的唇就在我的頭上,我一下子坐起身來,抱著他吻了他。他眼睛一陣忽閃,不知所措了起來,我粘上了他的唇,想讓他暫時停下來打罵,我好痛呀。心都在滴血。臉腫脹得痛了起來,身子被他打得青紫,青紫疊青紫,那一盆草莓也彌補不了這痛。

  他身子在輕顫,好像不相信我在吻他,我在逢場作戲,我知道,我好痛呀,別再打了,我承受不了了。火一樣的唇在吮著他的唇瓣兒,如果是塔瞻他不會打我的。他不會的。直到我的胳膊從他肩頭滑落下來。

  “主子,別再打了,奴婢好痛呀!”我的熱淚從臉上滑下來。

  他停了手,看著昏昏沉沉的我,再也打不下去了。

  “公公,她昏過去了。”他說道。

  “澆醒她。”他們說道。

  “得貴,拿跑腿費來。”弘晊說道。

  “這次跑腿費不好使了。”公公們睚眥必報了。

  都是我的錯,不能在他們面前說他們的痛處。

  弘晊無奈地讓李嬤嬤拿水澆醒了我。

  “奴婢錯了,公公,求你了,奴婢錯了,奴婢知道錯了。”我哀求道。

  弘晊無奈把我翻過身來繼續打,前身都沒有可打之處了。

  打了很久,我又一次昏迷了。

  “公公,這么下去,真的死了,皇上那不好交代吧。”弘晊說道。

  “今兒就饒你一命,以后口沒遮攔的,看看怎么個死法。”公公們走了。

  “楚才,醒醒。醒醒。”弘晊在換我。

  “得貴快去找太醫,要出人命了。”弘晊說道。

  得貴跑了。

  “太醫,怎么樣了?”弘晊說道。

  “怎么能這么打呢,她這么嫩的皮膚,我開方子去了。”太醫說道。

  “楚才,對不起,我…不得不這么做。”弘晊說道。

  “楚才,你醒醒,醒醒。”他喚我。我能聽得見,但是我還是睜不開眼睛。

  他托著我的頭,好像我這口氣兒太弱了,需要這么托著。

  “太醫,給她施針吧,太醫救救她。”弘晊說道。

  太醫打開醫箱,拿出針,給我扎下去。

  “我還活著嗎?還是已經死了。”我說道。我轉醒過來。

  “你活著呢,你活著。”弘晊說道。

  “我是不是回家了,又穿回去了。”我說道。

  “你說胡話呢吧。你還在貝勒府呢。”弘晊說道。

  “用熱手巾給她熱敷吧,她前后身腫了。”太醫說道。

  “織云,依云,若云,從云,你們快去拿金瘡藥,熱手巾之類的。快點。”他叫著他房里的幾個丫鬟。我是在他房里。

  他讓我側身躺著,我也只能側身躺著。熱毛巾,金瘡藥來了,我的身子在各種東西的包裹下,還是痛。

  “痛,好痛。”我輕哼著。

  “你們手輕點兒。”弘晊說道。

  “主子,已經很輕了。”織云說道。

  我這一碗一碗的藥就連喝了三天,其他那幾位貝勒慌慌地跑過來看。

  “二弟,真這么打呀。”弘升也說了這話,看來真的好重呀。

  “二哥,你也真下得去手。”弘曈,弘昫說道。

  “二哥,我看還是奏明皇上吧,看她這樣是夠嗆了吧。”弘昂說道。

  “四弟,你別胡說。打死了她皇上可不能高興,皇上的意思就是不能讓她們死,也不能讓她們好好地活著。”弘晊說道。

  “那萬一死了呢。”弘昂說道。

  “能不能有句好聽的,你沒看那天公公們那表情,好像死了都不解氣兒一樣。”弘晊說道。

  “你說要早依了我們,能有這頓毒打嗎?她呀也是個傻女人,塔瞻都發配到了新疆,能回來了嗎?天真呀!”弘升說道。

  “塔瞻一定能回來的。”我說道。我睜開了眼。

  “還醒著呢,真以為不行了呢。”弘昂說道。

  “求主子們放奴婢一馬,奴婢做牛做馬報答你們。”我哀求道。

  “你若是不胡說,能嗎?現在嘴又軟了。”弘晊說道。

  “主子,救救奴婢,奴婢不能死,奴婢還要等他回來。”我說道。

  “她真是個癡人。”弘昫說道。

  “可不,她這樣了還想著塔瞻呢。”弘曈說道。

  “是不是這兒痛”弘晊說道。

  “好痛呀。”我說道。他輕觸了一下我肩頭一大塊兒淤青。

  “都是我下手重了。”他自責了起來。

  “好痛呀。好痛。”我時不時地哼哼著。

  “忍忍,過幾天就會好了。”弘晊說道。

  這五個人好像還挺關心我,給我帶來了小玩意兒逗我分心,讓我不那么疼了。

  弘曈拿來了各種的連環,讓我解開,我實在笨,就學會了解九連環,八十一步一步不能少,好像我的九九八十一難。

  弘昫拿來了一只小鳥,毛茸茸的,很可愛,金黃的毛,小爪子在裝著它的籠\子里來回踱著步。

  “謝主子,等奴婢好了,就放了它。”我說道。

  “那隨你。”他說道。

  “喜歡嗎,楚才,花園里的菊開得好,我摘了一束。”弘晊說道。他又拿了一張他寫的字給我,是一個大大的忍字。寫得太好看了,他阿瑪就是個書法家,他可能有所遺傳。

  弘升和弘昂送過來一些水果。

  是我的不幸遭遇讓他們選擇了重新做人了,還是什么我不知道。可能那天是我真的要死了,怕皇上怪罪吧。

  我只能看到弘晊臉上的兩個字伊犁。滿眼的塔瞻在我眼前晃,他若是在,那三個公公都會被以最快的速度勒死。

  修養了大概半個月,我終于不痛了。我穿好了衣服,重回了春閑坊,我是個罪人,在貝勒府里住了那么久可是頭一個呢。

  我放了那只鳥。

  白囀千聲隨意移,

  山花紅紫樹高低。

  始知鎖向金籠\聽,

  不及林間自在啼。

  我也是個關不住的鳥,沒有翅膀,心也要飛翔。

  弘晊讓我學習詩書禮樂,學會如何取悅男人,這是我保住小命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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