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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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過著誰也不敢管的日子,我們時而去他阿瑪額娘那請安。

  他阿瑪和額娘看著我都像看到了救星。

  “楚才,你可算是好了,那天你進宮,塔瞻他都魔怔了。”他額娘說道。

  “這個臭小子,還真沒見他這么任性過呢。非要剃度呀,容熙可是皇上欽點的福晉,你若真失手殺了她可是要獲罪的呀,幸虧福柔了,要不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呀。以后,遇事兒要冷靜。”他阿瑪說道。

  “兒子謹記。”塔瞻紅著臉說道。

  秋天來了,美麗的要數樹葉了,我們去了林子,好大的林子,什么樹都有,我提議收集各種的樹葉做書簽。他同意了。

  大自然的手真巧,剪出了這么美的樹葉。樹葉的一生,從鵝黃到嫩綠到綠到棕到深棕到枯萎了的土灰。充滿生命的期許和輪回。

  我愛這樹葉。

  橢圓形,如木犀的葉。

  心形,如牽牛的葉。

  倒心形,如酢漿草的葉。

  掌形,葡萄的葉。

  扇形,如銀杏的葉。

  菱形,如菱的葉。

  披針形如竹的葉。

  卵形,如向日葵的葉。

  倒卵形,如玉蘭的小葉。

  圓形,如旱金蓮的葉。

  針形,如馬尾松的葉。

  鱗形,如側柏的葉。

  匙形,如白菜的葉。

  三角形,如蕎麥的葉。

  “老爺,奴婢愛著這葉。”我侍弄著手上的一把葉子。

  “嗯,你喜歡的,我也喜歡。”他已經愛我愛得癡狂了。

  “那奴婢給你做個樹葉做的帽子呀。”我說道。

  “放肆,那不成了綠帽子了。找打!”他喝道。

  我知道我造次了,我跑開了,他準能追上我。

  “老爺奴婢不敢了。老爺饒了奴婢吧……”我求饒。

  葉子里夾了株蒲公英,我吹著它的圓球兒。小傘打開,飛向了遠方。

  “奴婢就是這蒲公英,漂泊是我的生命。”我說道。

  “那我就是風,帶著你飛。”他說道。

  “風也蕭蕭,云也飄飄。”我說道。

  “此意平生飛動,海棠影下,吹笛到天明。”他說道。

  “奴婢把這些葉子弄個本子壓好,等干好了就是樹葉書簽。”我說道。

  “你心思有時也是如此細膩。”他說道。

  “八戒只有見著嫦娥和高老莊的高小姐時,心思就細膩了。”我說道。

  “你還有理了。”他說道。

  我們一人一馬,我現在有點學會一手執韁\,一手用銅哨吹出各種暗語了。

  我放馬跑了起來,在林間吹起了。

  “塔瞻,我愛你!”

  他回到“楚才,我愛你!”

  我一回身,他怎么不見了,我找了半天都沒有見到他。

  “塔瞻,你在哪兒?”我吹道。

  沒有回應。

  “塔瞻,你到底在哪兒?出來呀。快點出來。”我吹道。

  我慌了,一個人在林子里很嚇人的。

  正當我很急的時候,他出來了,我氣急敗壞。

  “叫你那么久,你到哪去了?”我說道。

  他從身后弄出來一大捧樹葉扎的花束,說花束還有點不貼切。樹葉中點綴著幾朵晚開的小草花。

  “送給我的楚才,草束一束請你收下。”他說道。

  他也是浪漫的,只是他很少表現出來。

  “每一片都是我的葉子,你也是我的,塔瞻除了我之外,再不許給別人送草束。”我說道。

  我接過草束。心里美極了。

  就這樣,日子快樂而飛快地過著。

  冬日,又一次銀裝素裹,冬日的梅海怎一個美字了得。

  遠遠的一片粉紅,我和塔瞻喜歡在天晴時,在梅海里追逐嬉鬧,身上沾滿了飄落的梅瓣兒,此時只羨鴛鴦不羨仙。

  他追上我,一摟我的腰縱身一躍竟然踏上了梅樹的頂端,我們在數棵梅樹的頂端踏了個遍。梅海輕功,難道是古代的無繩威亞。嘻嘻,看到那粉紅的花瓣兒隨著我們踏來踏去應聲顫動,梅瓣兒上的雪瞬間綻放開來。在空中劃出一道煙花。

  “好玩兒嗎?”他問我。

  “好玩兒極了!”我說道。

  五瓣兒的梅開得爛漫,針狀的蕊子是它們的光芒。

  我們玩了一會兒,落了地,容熙躲在角落里被我們發現了。

  “你來干嗎?”塔瞻問道。

  “我是來看梅花的。”她說道。

  看樣子就是跟蹤狂犯了。她眼里的嫉妒太明顯了。

  “快走開,我們不想人打擾。”他說道,很無情。

  容熙氣哭了,跑了。背影那么可憐。

  我為什么要可憐她,她差點弄死我。可是我還是有些心軟。

  “我有些過意不去。”我說道。

  “你大可不必,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喜歡上她那種人。”塔瞻說道。

  “我帶你在這梅園玩得這么高興,你怎么報答我呀。”他戲謔地說道。

  “當然有回報了,不過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我說道。

  “什么時候能看到回報。”他說道。

  “看你表現。”我說道。

  “大膽!”他說道。

  我瘋跑起來,他抓住了我,掄了我幾圈兒,快樂像這梅雪,梅花做的雪,飄然而落,撒在我的發梢上,我的睫毛上,我的心波……

  幾天以后,我的回報上演了,我去買了紅燭,偷出了他柜子里的紅酒,還有廚子特制的幾樣菜,我的那琉璃杯不夠用,我又向紅袖借了一只,當然不能讓福柔知道。怕她生氣。又買了只笛子,特意在這幾天火速學會了一首曲子,當然就是一首曲子的高潮部分,全部好像學不會了,斷章取義得了。弄了塊臺布,搞得很西化。

  燭光晚餐終于要初具規模了。

  我打開了我那間屋子,那間與浴室相連的屋子,我有鑰匙的。

  “奴婢的驚喜已經準備好了,背我去吧。”我說道。

  他背著我一路走向我們的喜房。

  一進屋,看到了紅燭,他問我這是什么名堂。

  我點上了紅燭,在柔和的微光里,我看到了我最愛的人的臉,他的臉輪廓分明,濃眉,雙目似一泓清泉,只有見到我的時候是這樣的,平時的目光冷冽,劍一樣的寒光微露。高高的鼻梁,他最美的地方是嘴唇,男人的嘴唇,齒白唇紅的,偶爾一瞥露出的一點兒小壞,我最愛他的唇了,總想偷偷地嘗嘗。吻起來很有質感。

  他總體的感覺并非特別俊逸,但是很男人,他的身材更是常人不能企及的,因為功夫好,他有腹肌,很好看,我覺得他既不是那種塊兒男,也不是羸弱的書生。剛剛好的程度。老天送了一個這么好玩的男人讓我折磨,實在對我不薄。我應該回報才對。

  “這個呢,是奴婢家鄉比較流行的燭光晚餐。”我說道。

  “不是天天點著蠟燭吃飯嗎?”他說道。

  天,能不能不鬧。這什么審美。

  我倒上了紅葡萄酒,琉璃杯的作用就是讓這酒更美。

  “干杯,就是互碰杯子。”我說道。

  我們互碰杯子,我喝了一口。

  他呢,一口干了進去。

  “天,這紅酒可不是這么喝的。”我說道。

  “什么酒不都是這么喝的。”他說道。

  粗鄙,實在是粗鄙呀,我搖搖頭。

  廚子做的菜上來了,大塊兒牛排,廚子沒做過西餐,塊兒大了點兒,水果沙拉,因為冬天水果沒有那么豐富,主要是蘋果和橘子,還有窖藏的西瓜。沒有沙拉醬,就用蜜糖汁代替了。蛋黃焗南瓜。看樣子很像西餐,但是是中餐。冒充一下西餐吧。一個牛奶湯。牛奶里放了西紅柿,牛肉粒,土豆還撒了香菜末兒。還有四片兒炸饅頭片當主食。

  “怎么沒有飯呢。”他說道。

  “這一套沒有飯,饅頭片兒就是主食了。”我說道。

  “你可真能作妖,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菜。”他說道。

  “這可是奴婢想了半天才想出來的呢。嘗嘗。”我說道。

  沒有刀叉,用筷子吧。中西合璧,土洋結合。

  他吃著,我拿出笛子,吹起了《彩云追月》。

  他停下來,看著我吹,樂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對他的心意。

  “這曲兒叫什么?”他問道。

  “這曲兒叫《彩云追月》。”我說道。

  “咱倆誰是云誰是月呀。”他笑了。

  “當然奴婢是云,老爺是月了。”我說道。

  “這話我愛聽。”他又笑了,他笑起來很好看,但是他不總笑,好像很吝惜笑容似的。

  我放下笛子,掏出了銅哨。

  “塔瞻,我愛你。”我吹著。

  他笑了,燦爛的笑。

  我們喝光了那一整瓶的酒,我醉了,他好像還沒怎么樣。

  “奴婢喝完酒以后,誰也不服,就扶墻。”我說道。

  “瞧你這酒量。”他說道。

  他扶我躺床上。這氣氛怎能不一夜柔情蜜語。

  時間就在這種蜜罐子里飛逝,轉眼,雍正六年六月來了。

  這天塔瞻又是一夜未歸,我預感到隆科多要死了。

  果不出我我所料,第二天就傳出了信兒,隆科多死于囚禁中。皇上沒有殃及他的家人,已經是很厚愛了。

  塔瞻又一次手上沾上了鮮血,這種事兒總是他不能左右的。

  我沒有去打擾他,因為他需要時間去平復內心的無奈。

  福柔陪著他,之后的納喇府好像有點像地震來臨之前的躁動一樣。一個月后,塔瞻被皇上以工作失職的罪名羈押了。

  抄家那天,官兵沖了進來,見什么拿什么,我的耳墜子和手鐲全部被硬擄走了。

  “金錠八百兩玉松梅瓶一件玉方龍觥一件玉蕉葉花觥一件小玉罄一件玉太平有象一件玉暖手一件(系玉羚羊玉獅子玉鳴鳳**蜊玉子兒)自鳴鐘二架劉松年山水畫手卷一件蘇東坡歸去來辭冊頁一本(又畫竹墨跡手卷一件)貫休白描羅漢一件米字手卷一件冷枚麻姑圖一軸董其昌蘭草一卷唐寅山水一軸明人泥金佛經一冊王蒙巨區林屋畫一軸宋旭山水一卷”

  抄家的官員們一一記錄擄掠的物件。

  府里哭聲震天,福柔慌忙中給了官兵錢,讓奶媽把馨兒送到蘭兒那去了,小主子們因為太小全部送到塔瞻父母的府上,其他人等除容熙一律進了宗人府。容熙是皇上的紅人鄂爾泰的侄女,所以網開一面吧。

  一進入宗人府,全體女子被剝光,一一記錄身上有什么印跡。然后穿上犯人的服裝,羈押在監牢里。這一夜嚎哭不止,六位夫人均要自盡,都是下人們攔住沒死成。

  “福晉,你們怎么能死呢,還不知道老爺怎么發落了,你們不能慌亂呀。”我說道。

  “楚才,你說得對呀。我們還不知道塔瞻怎么樣了呢。”福柔說道。抹著淚,頭發散亂,一點兒格格樣都不見了。瞬間樹倒猢猻散。

  第二天,福柔等六位夫人被帶走了,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說再見。

  她喊著:“誰活著,幫我照顧馨兒!”

  紅袖要撞墻隨她主子去了。我們都攔著。

  四天后,我們被帶到一個大臺子前,一排排地跪在那兒,一排陸續有京城達官顯貴在下面舉牌子,把我們當貨物一樣拍賣,一人一個名額,十兩銀子就是最高價了。不是缺奴才,最重要是體驗拍賣的感覺?我有種美國黑奴的感覺。欲哭無淚,心里惦記著塔瞻,不知道塔瞻是死是活,若是他去了,我也不能茍活。

  我們這一排被命令集體抬頭,我們因為在監牢中受了驚嚇,頭發零亂,衣服破爛骯臟,即使抬頭也看不出長什么樣兒,三天只發了一個窩頭。好像死過一回。

  我望向下面,有不少人在舉牌子,獄官挨個宣讀著我們的名字,下面人看上誰就舉牌子,最后拍走。

  我看到下面第二排有個人坐在那兒,是他,是他,我幾乎要起身跳起來了。

  “恩公,十碗餛飩!我是楚才,楚西西呀!”我用盡全力喊著,不停地喊。

  那公子先是一愣,之后好像想起來什么了,終于舉牌子把我拍到了手。

  我想當初我和他素不相識,他都能解囊相助,他也壞不到哪兒去。

  拍賣會結束了,德林拍走了綠蘿,估計是為了他親信拍的吧,德林明白拍我回去,我死得更快。

  我新主子帶我回去時。德林迎了過來。

  “臣給貝勒爺請安。”德林說道。

  啊?他是貝勒,廣積善緣,阿彌陀佛。

  “德林,塔瞻怎么樣了?”我說道。

  “被皇上發配新疆伊犁。”他說道。

  “那福柔呢?”我說道。

  “本來皇上想放福柔一馬的,可是福柔誓死要陪塔瞻充軍伊犁。”他說道。

  “其他的那幾位夫人呢,容熙呢?”我問道。

  “其他的夫人發配給披甲人為奴了,容熙回府了,她跪求了福雅三天三夜,福雅進宮求裕妃娘娘為塔瞻求情,皇上才沒有賜死。容熙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哭得死去活來的。我也勸不了。楚才,你可要保重你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呀!”我倆抱頭痛哭起來。

  塔瞻要過上生死未卜的日子了。天哪!天哪!天哪!

  古戍黃沙迷斷磚,羊裘坐冷千山雪。

  “諸流人雖名擬遣,而說者謂至半道為虎狼所食,猿犭穴所攫,或饑人所啖,無得生者。”

  發配就是這樣的下場嗎?

  我們哭夠了,看到旁邊還有個貝勒爺。

  “請貝勒爺借一步說話。”德林說道。

  “好。”貝勒說道。

  我們一行人來到一間茶舍的包間。我顧不得別的,和綠蘿手拉手,又重活了一回。

  “貝勒,不瞞你說楚才是我的相好。貝勒爺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母夜叉,所以就拜托您了。”德林說道。

  他沒有生我氣,我那樣的傷害了他,他沒有提我是塔瞻的人,他還在維護我,德林我欠你太多了,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呵呵,大嫂,竟是德林的人。”貝勒也是吃了一驚。

  “求貝勒爺保全楚才了。”德林躬身一跪。

  “起來吧,這個嘛……”他沒有再說什么。很為難的樣子。是呀皇上的旨意,誰能說得準呢。

  德林也沒有辦法再逼問下去了。

  一干人千叮嚀萬囑咐在茶舍分手了。

  我隨著貝勒爺和他的親信,回到貝勒府。

  三天就吃了一個窩頭,我餓得已經快掛了。

  “得貴,帶楚才去吃飯,吃完去洗洗澡。”貝勒說道。

  “喳!”得貴說道。

  我這狼吞虎咽的差點沒噎死。塔瞻他還活著,他活著就好,我第一反應就是這種罪最多七年,因為雍正十三年,雍正帝就駕崩了。到時乾隆一登基就會大赦,塔瞻也就能回來了,我想得好天真。內心惦記著那一池金銀,我要回故園取那池中的金銀,因為有那些錢,我才能救塔瞻。

  “這人,怎么一個餓死鬼托生。”一個丫鬟說道。

  “水……”我說道。

  “給她水。”另一個丫鬟瞧不起地看我。

  總算吃飽了,丫鬟們把我弄澡盆里一頓洗,換了一身干凈衣服。花盆底兒鞋。

  “我穿不了花盆底兒,求姑娘給我找雙便鞋。”我說道。

  “事兒還不少。”一個說。

  “看她那樣怎么能調教出來呢。”另一個說。

  我換好了之后。

  “請問姑娘,這是哪位貝勒府。”我說道。

  “這是弘晊貝勒的府。”一個丫鬟說道。

  我一聽,是康熙第五子允祺的二兒子,這來頭不小呀,能不能救塔瞻呢,真希望他能救得了他。不過他沒實權,希望渺茫呀。

  “姑娘,請帶路,我得去見貝勒爺。”我說道。

  兩個丫鬟帶路七扭八拐地穿過很長的長廊來到內院。

  “主子,楚才拜見貝勒爺。謝貝勒爺救命之恩。”我說道。

  “起來吧。”弘晊看著我,好像在回憶我當年那落魄樣。

  “你就是那天吃餛飩的大嫂?”弘晊說道。

  “就是奴婢。”我說道。

  “奴婢有個請求,今夜我必須出府一次,求貝勒爺開恩。”我說道。

  “這個,現在你是罪人,怎么能隨便出去。”他說道。

  “奴婢一定會回來的,我明兒一定回來,要不你派個人跟著奴婢。若我跑了,你就找德林要人好了。”我說道。

  “一言為定,若真是跑了,官府一定會抓你回來的。”他說道。

  可能是德林的話讓他好說話了吧。

  我快步走出去,又走回去。

  “奴婢見府上大得很,奴婢不知如何出去。”我說道。

  “得貴,帶她出去。”弘晊說道。

  我一路出府,沒有人跟著,太好了,天已黑了,我走小道,到了納喇府,前后門都貼了封條,我找了個破竹筐,蹬著從墻翻進了園子。

  一進園,就聽狗吠,好像是得福的叫聲。

  我馬上到得福的小院兒,得福狂吠不止。

  借著星光,得福瘦得就剩骨頭。

  我解開得福的鏈子,它先去找水喝。有馬嘶從很遠處傳來,我狂奔到武場,紫云正在嘶叫,我過去解開它的韁\繩,它也是先找水。馬瘦毛長,真不假。看來是抄家的時候這馬這狗性子太烈,他們弄不走,所以就讓它們在這里自生自滅。

  淚水掩蓋了黑夜,掩蓋了月,掩蓋了所有的回憶。

  我找了把鐵鍬去挖浴室里的金銀。先搬開鵝卵石,之后挖了三尺有余,露出四個箱子。我去塔瞻屋子大梁上取了鑰匙,一開。

  “天!楚才,你要冷靜!要冷靜!要冷靜!”我自言自語。

  一箱黃金,三箱白銀。

  我馬上拿個包袱裝金銀,但是金銀太多太重,我運\不走。我坐那想了很久。

  我拿了很多金銀,我把箱子鎖好,恢復浴池原來的模樣,鑰匙我隨身帶著。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我去街上買了熟肉,豆餅,草料,還有20顆小枚夜明珠,分散地撒放在園中顯著位置的草地上。

  我讓得福和紫云飽餐一頓。

  我回到貝勒府,貝勒知道我和德林的關系也沒問我干什么,可能他不關心。

  幾天后,德林派親信找我,我去找德林,告訴他園子里的金銀,他很是驚訝,但是之后鎮定了一下。

  “那我們怎么辦。怎么保住金銀。”他說道。

  我問園子皇上給了誰,皇上給了一個文官。

  幾天以后,那個接園子的文官大門緊閉。我看有人夜里往出搬東西。

  “這位小哥兒,怎么夜里搬東西。”我說道。

  “哎呀,你這個嚇人的。嚇死我了。”一個人說道。

  “這園子,鬧鬼,有鬼火。”另一個說道。

  夜明珠起作用了。

  過了幾天,德林用很低的價從那個文官手里買回了園子。園子就是我的了。

  德林派了個老實可靠的人每天喂得福和紫云。我放心了許多。

  我把池中的一大部分金銀換成了銀票,給德林幾張以備不時之需。其他的銀票藏在了秘密的地方。剩下的銀子就供我開銷。

  我還寫了信給新疆商隊,讓他們交給塔瞻,商隊有鷹,他們因為我的重金答應了我的要求,我先付了一半兒定金,等塔瞻回信才給另一半。

  一切都弄好后,我回到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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