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身子是不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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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地壇回來的很多天,我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每天上午清掃,下午就是練箭,可是我的進步很慢,總是被他塔喇氏取笑。我本來就不具備這種天分。我自己認為我是個靠嘴上功夫的人。

  這天輪到我值夜,幾個仆人打來熱水,調成溫水,等著龜孫子洗澡,我和幾個丫鬟端著睡袍,端著皂豆,端著梳子站成了一排,洗澡也講排場,討厭。

  夏日的燥熱因為有水而變得很動人,他卻是個不知羞恥的男人,他在我們面前脫個精光,不得不承認他的身體有種東方大衛的美感,可是我覺得他有點不害臊,在幾個女孩子面前也不遮掩,太開放了吧。

  他半臥在澡盆里,其他的丫鬟上去給他搓背,我呆呆地站在那兒,也不知道是出去還是留下來。

  “楚才,你站那兒干嗎?還不給我解開辮子,給我洗頭發。”他說道。

  “嗯。”我說道。一百個不樂意。上前去抓起他的油黑烏亮的發辮兒,解了半天,還是沒有解開,算了,拿剪子去,我去前屋拿剪子,一剪子就剪斷了系發辮兒的繩子,眾人大笑。

  “說你笨,你真的笨到家了。”他說道。然后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奴婢手拙。”我說道。然后解開他的發辮兒給他洗頭發,若是我會九陰白骨爪就好了,一爪就結果了他就好了,可是我只能被他擺布,我用皂豆涂滿了他的發辮兒,弄出了一些泡泡,然后用個盆子把頭發放盆子里,看樣子他還挺享受的,洗完了,我用手巾擦干了他的頭發,然后有丫鬟給他穿好睡袍,仆人們搬走了澡盆,其他的丫鬟都出去了。

  “今天是你值夜。楚才。”他說道。

  “奴婢就在你床邊呢,我就靠這兒睡,主子你睡吧。”我說道。

  “楚才你腳上穿的是什么?”他問我。

  “是拖鞋,我讓紅袖給我做的,我畫的樣子。”我說道。

  “是你家鄉的鞋嗎?真挺怪的。”他說道。

  “是的,在我家鄉在家里都穿這種鞋,很輕便,不累。”我說道。

  “脫下來,讓我試試。”他說道。

  我只好遵命,他穿在腳上有些小,但是他好像很喜歡似的,他還給我拖鞋,然后讓我給他鋪被子,我鋪著被子,絹絲的輕柔的被子,真夠香軟的。

  我回過頭看著他,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他一把把我摟入懷中,我蒙一縮身子,流氓!

  “別碰我!”我喊道。

  他的唇已經吻了過來,我猛力一推他,他居然被我推開了,好神奇的感覺,好像手上有無窮的力量,接下來更讓我想不到的事兒發生了,我的頭撞在了墻上,可是我并沒有想著去輕生,這是怎么回事兒。頭撞了個大包,沒有出血,他很驚訝,然后就是良久地沉默。

  “我不碰你了,你不必尋死覓活的。若真是把你送給喜公公,他非要皇上殺了我不可!”他說道。

  “如意算盤也有不如意的時候了!”我說道。

  他自己躺在床上,然后自己拉下了帷帳,我在床邊靠了一夜,想想剛才發生的事兒,我很奇怪,想了很久,我的身子是翠娘的,也就是說除了那個劉華亭以外,別的男人是近不得的,翠娘很能干活,身體應該很有勁兒,這也能很好地解釋我能推開他的原因。雖然我討厭他,但是也不至于尋死呀,翠娘夠烈婦。

  晨曦微露,他起身了,要準備上朝了,他讓我伺候他穿衣,洗漱,打辮子,我不太會梳頭,惹怒了他,他抓著我的手說道:“這手這么笨,砍了算了。”

  “老爺,奴婢笨,奴婢要這手。”我說道,有些央求。

  “綠蘿,綠蘿,你過來,教教她怎么打辮子。”他叫他房里的其他丫鬟。

  綠蘿過來,教我怎么梳頭,我為了我的手也要好好地學呀,總算是弄好了發辮兒,一個奴才伺候他上廁所去了。我的班兒終于過去了。每五天一個班兒,龜孫子要是去夫人那里就順延了。我估計我也值不了幾天。我這么笨,一定會被開除。

  早上我又是去打掃了,福柔看到我頭上的包問我:“你頭上怎么了?”

  “是奴婢不小心摔倒了弄的。”我說道。

  “你總是毛毛躁躁的,老爺還滿意吧。”她說道。

  “福晉你可別誤會,我們一點兒關系沒有。我只是在他床邊靠了一夜。”我說道。

  “傻奴才,你沒覺得他喜歡你嗎,每年的秋圍就要開始了,他讓你練箭就是要你也去呢。”福柔說道。

  “可是皇上登基以來,還沒有過木蘭秋狝,今年也不會有。”我說道,心想著,早穿來幾年,或者是晚穿來幾年都能趕上木蘭秋狝也說不定呢,可是雍正一朝,沒有過熱河秋圍。

  “皇上雖不秋狝,但是他不反對王公貴族大臣們在京郊圍獵。每年我們都去那秋圍。今年看來是他想讓你也去吧。”福柔說道。

  “福晉,我呢,和老爺是不可能的,我是個烈女,我被人休過,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說道。若是翠娘的身子老這樣,我可要老實點,不能對任何男人動情,要不豈不是要死得很難看。

  “楚才,若真的是被他喜歡了,我也不會吃你的醋,只是你沒有名分。”福柔說道。

  “嫂子,你們這是在說什么呢?”是蘭兒,她來了。

  “來了,怎么也不通報一聲。”福柔說道。

  “就是要給你們個驚喜呢,弘昌他約我去他家里看戲,說是因為他母親生日,點了三天折子戲。”蘭兒喜上眉梢。

  “楚才,你做得太好了。”蘭兒也不避諱對我說道。

  “奴婢那天只是很著急,所以就失禮了。”我說道。

  “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福柔說道。

  “福晉,蘭主子,奴婢這就退下了。”我說道。

  “好。”福柔說道。

  我從福晉屋里出來,去了大書房,拿了本書,就到湖心亭里去了,一個我心靈深處的好地方。

  正讀到徐渭的詩文。

  【廿八日雪】

  生平見雪顛不歇,今來見雪愁欲絕。昨朝被失一池綿,連夜足拳三尺鐵。

  楊柳未葉花已飛,造化弄水成冰絲。此物何人不快意,其奈無貂作客兒。

  太學一生索我句,飛書置酒雞鳴處。天寒地滑鞭者愁,寧知得去不得去?

  不如著屐向西頭,過橋轉柱一高樓。華亭有人住其上,我卻十日九見投。

  昨見帙中大可詫,古人絕交寧不罷,謝榛既舉為友朋,何事詩中顯相罵?

  乃知朱轂華裾子,魚肉布衣無顧忌!即令此輩忤謝榛,謝榛敢罵此輩未?

  回首世事發指冠,令我不酒亦不寒。須臾念歇無些事,日出冰消雪亦殘。

  歷史上徐渭可謂自殺的老手,因懷疑他的繼妻張氏不貞,將她殺死,因此被關入監牢。在監獄拔下壁柱上的鐵釘擊入耳竅,流血如迸,醫治數月才痊愈。后又用椎擊腎囊,也未死。如此反復發作,反復自殺有九次之多。

  他屬于瘋子,是天才的瘋子,文長既不得志于有司,遂乃放浪曲蘗,恣情山水……其所見山奔海立,沙起云行,風鳴樹偃,幽谷大都,人物魚鳥,一切可驚可愕之狀,一一皆達之于詩。其胸中又有一段不可磨滅之氣,英雄失路、托足無門之悲,故其為詩,如嗔如笑,如水鳴峽,如種出土,如寡婦之夜泣,羈人之寒起。當其放意,平疇千里;偶爾幽峭,鬼語秋憤。他不癡狂誰癡狂。

  “你怎么在這兒?”龜孫子什么時候來的。

  “奴婢只是在這兒看看書。”我說道。

  “已經過了晌午了,不餓嗎?”他說道。

  “嗯。”我說道。

  “走,帶你去吃東西。”他說道。他穿著便服,深青色的提花壽紋大褂兒,皂靴。腰帶是鵝黃秀圖案的緞帶,掛著一塊兒玉佩。

  “去那兒?是不是連送給喜公公的用處也沒有了,要弄死我呀。”我說道,很直白,已經沒有忌諱。

  “不會,我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他有些慍色。

  “我害怕你。”我說道。

  “呵呵,這個答案很有趣。”他說道。

  “走吧,去外面,我帶你去個地方。”他說道。

  我把書揣回懷里,跟著他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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