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从来就分不清的。
我对着他笑，没有回答，祝未臣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拿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股森凉的感觉。
“是好是坏都没关系，反正这辈子，你陆曼，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反驳，哪怕我此刻心里丝毫没有跟他共度一生的想法。
祝未臣，我们之间，没了孩子羁绊，还能走多远？
我第一个宝宝的离开，我爸爸的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祝夫人一手操纵的。
你看你多孝顺？在她那么那样羞辱我之后，你还是顾着她的面子，不曾考虑我的感受……
我低下头，嘴角牵了丝似有若无的笑，江少华有一句话其实说的很对，祝未臣确实够心狠。
而我，竭力在模仿他的这种狠心，就算明知报仇的希望很渺茫，我也要放手一搏。反正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没什么好怕的。
祝未臣在病房里待到下午才走，期间徐巍来过一次，祝未臣以为我睡着了，没有避开我，就再病房里跟他小声交谈。
“祝总，人已经死了，警局判定的结果是畏罪自杀。”
“嗯。”
“他给的银行账户我让人去查了，是他的账户没错，里面除了昨晚咱们汇过去的一千万之外，最新的交易记录是三年前，除了这张银行卡之外，他没有其他银行账户了。”顿了顿之后，徐巍继续说：“背后的人思维缜密，应该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继续查，去他常去的地方，住处，问他身边的朋友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
“是。”
徐巍走了，我却迟迟没睡着。
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脑中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伸手不见五指的废弃工厂，刮在我脸上刀割般的冷风，濒临死亡的绝望再次席卷而来，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曼曼，别怕，我在，我在这里。”
手被握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古龙水的香味中混杂了淡淡烟草味，令我心安的感觉。
我紧抓着被子的手放松下来，却没有睁开眼睛，就当是坐了个噩梦吧……就让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只此一次。
祝未臣走之后，我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拿出了手机，开机之后打开微信。
微信上有夏琳发过来的消息。
八月十号上午十点：“曼曼，在干嘛呢？”
下午一点：“怎么不回我信息？”
下午五点：“曼曼？你咋的了？手机也打不通？”
晚上八点：“妞儿，你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回个消息啊！”
晚上十二点：“啊！！我要疯了！你该不会被绑架了吧？还是被外星人给绑走做实验去了？”
不得不说，夏琳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最新的消息，是一个小时之前的，她说要是今天我再不回她信息的话，她就去报警。
夏琳她……是真的关心我。
这么想着，我给她回了个电话，刚响铃一声，那边就接通了。
“陆曼！你这一天一夜的，干嘛去了？！微信不回，电话不通，你是要急死我啊！！”
听着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心情出奇地好。
“抱歉。”我诚恳道歉，“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手机刚刚才开机，让你担心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没事吧？你方便不？我现在来找你。”
想着这件事在电话里确实不好说清楚，而且，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和夏琳见面了，就报了医院的地址给她。
“这不是附二医院吗？你怎么在医院？”
“出了一点小意外。”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嗯，你别急，开车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后，那种被关怀的温暖让我不自觉扯开了笑脸。
十分钟后，夏琳风风火火地走进了病房，她手里只提了个包，什么东西都没带，可我却觉得更加开心。
“到底怎么了？”她一进门，就焦急问道。
我朝她笑了笑，说：“这么急着赶过来，要不要喝点水？”
“喝什么水啊！”她一屁股坐在了我床边，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看着我打着点滴的手后，皱起了眉头。“生病了？”
“被绑架了。”我如实说。
“绑架？！”夏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没事吧？有什么伤哪儿？”
我摇了摇头，想到那个不幸离开的孩子，眼眸暗了暗。
“怎么了宝贝儿？你别吓我！到底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绑架祝未臣的老婆？！”
“不知道，人已经死了，幕后的人还在查。”
“死了活该！”夏琳愤愤地说。
我轻声说：“确实活该。”
这种为了钱财伤害别人的人，死得再惨我也不会浪费我的同情心，更何况，就是他，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死了算便宜了他！
“发生这么大的事，孩子没事儿吧？”
夏琳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在看到我暗淡下去的脸色后，她神色变了变，有些懊悔，也有些歉疚。
“曼曼，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我抬眸看着她，微笑道：“又不是你的错，夏琳，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曼曼，难受就哭出来吧，不要再笑了。”
我还没有哭，她倒是先红了眼眶。
“我笑得有这么难看吗？都把你吓哭了。”我无奈地说。
她撇下去的嘴角扬了些，要哭不哭的样子，很囧，也很可爱。
她没再说话，朝我张开了双手，抱住了我，轻拍着我的背。
半晌，轻声说：“曼曼，会好起来的，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嗯。”
尽管这么应着，可我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就算会被时间淡化，却磨灭不了痕迹，就像我心里的恨一样。
那些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要拼命，就算会下地狱，我也要拉上他们！
夏琳在医院陪了我几天，一大早赶过来，晚上再回家，而每次等她走后，祝未臣就会出现。
他来了也不跟我说话，只静静地陪着我，在我睡着之后躺在我旁边，好在病床够大，两个人睡也不觉得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