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圈这周围，细细思索着，时下正兴的料子都在这旁边挂着。况且这些个东西，也不过风行一时，等着时间过去了。
便也没有多大的用了。
她沉声道：“先看看，也不知道贵庄里有多少来着。若是不多，或许还成。”
“那您可算是开对了。咱们这儿，还有一大批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的布呢。您要是想要，小的给您少些。”
他顿时就乐呵了，带着凌山晴往仓库里去。
门被打开，顿时就是一阵白色的尘灰。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手挥了挥，扇掉了跟前的尘灰，而后一抬头，就看着里边那些柜子。
抬腿进去，望着周边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总觉得这里边的气息太过阴森了。
那掌柜的看了一眼，而后捋着胡须，摇头晃脑的便要往里边走去。
她跟在身后，望着头顶上那两块琉璃瓦而后才望着周围那些堆积如山的旧布。
有些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这般开了尘灰，便露出了原来的模样。
轻轻一吹，便是浓浓的烟雾。那掌柜的有些尴尬，干声笑着：“许久未曾打理了，还请见谅。”
“掌柜的愿意，便是小的荣幸。”她拿着手绢，将这架子上的尘灰擦了擦。等着看不见了，拿下来，抖了两下。
一旁的掌柜禁不住挥了挥手，眉头紧皱，她在一旁看着这布匹。质量倒是可以，若是全部拿下来，定然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
自己手上也没有多少，丝帛种类能买的便也只有那么多。手上的银钱，她掂量了下。
倒也没有那么的多，只是能节约便节约就成。
手上这放下了，她在这里边又看了一遍。
那掌柜的在后面跟着，时不时的跟着看一眼这里边的东西。
见着她犹豫，那掌柜的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还要吗？”
“要，要。”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而后又压低了声线来，“不然……掌柜的能否给我个便宜的价钱来？”
望着她这期待的目光，掌柜的有些不解，“姑娘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瞒掌柜的，这些旧布既然出不去不然重新漂染。这样一来，积压的便也可以重新出现在市场上课。小的做的便是这等生意。”
她刚说完，一抬头就看着对面的人眼前一亮。
他顿了顿而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望着跟前的人，“姑娘这不如算我一个，咱们合作。五五分如何？”
凌山晴一惊，随即欢喜的问着：“当真？掌柜的当真要同我合作？”
“自然。”他应了下来拍着自己的胸脯笑了起来，“这东西，倒也不全是我负责的，不过若是能将这里边的东西尽数换了出去。想必老板也是欢喜的。”
她惊喜的点头，同意了他这个提议。
这个倒是不错，至少是省下了一大笔的银子了。
“既然如此，那便合作快乐。”她露出了了然的笑意。
伸出手来，那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摆手笑道：“抱歉，这怕会有辱您的名讳。”
签下了契约，凌山晴望着自己手上的东西，而后抬头跟前的人。这仓库里一半的布匹便是自己的。
寻了人过来搬动，用了半日光景才尽数到了染坊之中。
忙碌了半个月，新的布庄便开了起来。打上了新的款式，这种翻新倒是挺受欢迎。
价格低廉，款式新颖。不到两日，整个货库便都空了下来，凌山晴也禁不住高兴。
算了账本后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醒过来时，就看着沈夫人坐在自己窗前。
她挣扎着起来，往后挪了挪，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阿……娘，你，你有什么事吗？”
“这几日累坏了吧。”她拿着帕子轻轻的替她将额头上的冷汗给擦了干净。
这叫她有几分的受宠若惊，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沈夫人倒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似的，继续拿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替她擦干净了脸。
虽然她脸上干干净净。
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温馨被凌山晴给直接打乱了，她避开了沈夫人的亲昵。
她的动作僵了僵，却没有在这件事上同她较真，只道：“你这挣了钱，都不同娘说一下，吃了不少苦了。姑娘家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凌山晴给打断了。
“能挣钱便行了，我也不贪多。”她笑吟吟的回着。
而后捂着自己的脑袋，想要从床上下来。沈夫人给她挪了位置，见着她穿戴衣衫，便在后面跟着。
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铜镜里，是两个人的脸。沈夫人的眉眼带着一些些的讨好，像是要求助这个人似的。
凌山晴将自己的鬓角处理了，而后回头望着沈夫人，“您这是要学吗？”
“我这不也是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的么。”她捏着手绢在她身后行走着，而后停下来，望着面前站着的人，“毕竟咱们也是一家人。”
凌山晴无感，神色淡淡，“好吧。既然阿娘已经开口了，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拒绝。”
沈夫人闻言一喜，正要上前来。她却转身就往门外去，沈夫人脸色有些差，不过为了那些东西，她也只能忍着。
跟着面前的这个人，出了这里。
凌山晴却没有想过要这么轻易的将方法交给她，对于她是自己的母亲，心中始终起着疑心。
她的来历，并不像是她说的那般简单。包括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沈家能够出得起。
过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
走到这门外，才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
一转身，便差不多要同她撞上了。
凌山晴连连后退，同她拉开了距离。倒是沈夫人，踉跄了两下才站稳了些。
她歉意的说着，“抱歉。”
为了那个方法，沈夫人咬着牙齿，将剩下的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没事，是我自己没站稳才会这样。”她强颜欢笑的看着面前的人，又温和问着：“你呢，你没事吧。”
凌山晴倒是没有回答，石桌上备着一壶热茶，不过却是早上放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凉下来。
“阿娘这边请。”她给两人倒了茶水，面色极为的平静，“大家虽然是一家人，不过一码归一码。这件事要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沈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硬着声气说道：“若是你想反悔，阿娘也不拦着。只是这件事吧……”
看得出来她这是以退为进，凌山晴也不着急，安安静静的听着她说完。
一口茶喝完，也没听着下文，凌山晴抬眸看着面前的人，沉吟不语。
沈夫人却有些急了，偷偷的看着面前人的脸色。见着有些不太好，心头又是一阵忐忑。
“阿娘，咱们约法三章吧。”她突然开口，叫沈夫人一惊，而后又是一阵疑惑，“约定什么？”
“第一，这法子不能泄出去了。任何人都不得告诉。”她定定的望着跟前的人。
沈夫人松了口气，“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不说就不说。”
对于这个条件并不以为意，很快便答应了下来。凌山晴继续说着第二个要求来，循序渐进倒也并没有任何的可疑。
凌山晴却了然的笑了笑，继续道：“第二个，倒也是简单……”
沈夫人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却也没有表达出来。
碍于那个东西，她还是咬着牙齿答应了下来。
三个要求，全部答应了下来。凌山晴这才笑了起来，脸色和缓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过去吧。”她笑了笑，脸上神色诡异至极。叫人忍不住要出一身冷汗。
沈夫人硬着头皮往前走着，对于身后这人的要求，心里还是有几分的不解。
两人到了染坊，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禁不住挥了挥自己手，想要将这难闻的味道给驱散。
凌山晴却恍若未闻，径直到了池子旁边。
旁边还有不少的工人，拿着棍子在里边搅动着，沈夫人只觉得惊奇，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现在看来，却是比之前的更加的繁复了。
凌山晴回头望了一眼，见着她惊愕的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倒也不是那般的繁琐。不过是用了一些小技巧而已
大致的将法子同她说了一遍，而后便将她扔在了这边熟悉，漂染好的布匹已经送了过来。
她过去订制一下花纹而已，这离开一会儿，倒也没有多远的距离。
那边却吵吵闹闹的，不知在做什么。
掌柜的已经在等着了，手边是线下最时兴的料子花纹册子。
她翻了几页看了一眼，眼底掠过不满，而后有摇头将这上面的所有突然全都否决了。
花纹还得独到才成，若是同别家的撞了，也就只有自己吃亏了。凌山晴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许是她以前做过这样的事情，同他商量了一番，而后自己动手。
这些事情，倒是顺畅得厉害。
薄薄的宣纸上，流淌着那些繁复的纹路，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将以前用过的全都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