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再一次来临了。
白芷愣愣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生物钟让她在这个时间点醒来，想再次睡过去都不被允许。
她从梵蒂冈回到了日内瓦，就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
……算起来距离现在也快半个月了吧。
白芷浑浑噩噩地想。
回到日内瓦后她辞去了在赏金猎人工会的工作，靠着存款和自由撰稿的稿费过了半个多月。
战斗后的第二天她就从罗马回到了日内瓦，战斗已经结束，她没有再留在那里的必要。
从罗马回来的飞机上只有她和挪亚，利利特留在了罗马，他选择了那里作为最终的战场，说如果是那里的话，搞不好还留有一些再临机关的资料。
白芷觉得他大概是想着一切从哪里开始就要在哪里结束了，再过三个月，他会在那里迎战“大异象。”
“到时候，我会去罗马。”临别时白芷这样告诉他。
利利特默默地看着她许久，忽然说：“用不着勉强。”
白芷摇头，“这是我已经决定了的事。”
自己选择的道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她这样说着，身边的挪亚对利利特说她一定会保护她。
对于罗马仅仅只是暂别而已。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白芷不确定“你”是否是个正确的指代，但她仍是说道，“托拉罕……究竟是谁杀的？”
——在那些不知道是谁的记忆中看到的场景。
红褐色眼眸的男子，射杀了自己的母亲。
相同的问题她曾经问过妮可，然而白发的女孩摇了摇头，却最终什么答复也没能给出。
连她也不知道答案的往事，不知为什么，却被白芷在这个瞬间想起了。
利利特笑了。
“是我们。”他说。
白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答案，她意识到在利利特的心底，亚当和妮可或许都没有死去，接下来的所有事情会由他一个人来面对。
却由他们一起来承担。
她叹息着，闭上了双眼。
利利特活了下来，可是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血亲与爱人都已经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就算胜利，也已经没有了等待他归来的人。
这是一个永恒的矛盾，当一个人不断地在追求着一件事时，到了最后，他就会发现他已经失去了许多。
白芷躺在床上，忽然笑了出来。
她起身下地，打开门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吵闹的声响，只有一片空荡。
……挪亚、大概已经出门去了吧？
回到日内瓦后两人正式地住到了一起，梵蒂冈的事对于骑士团不可能没有造成影响，然而两者毕竟早已经分离，就挪亚的情况来看，影响似乎并不大。
只是。
就像白芷一样，挪亚也无法继续在骑士团内呆下去，她选择了离开，现在正过着不断找工作的生活。
一切似乎被洗了牌，重新开始，踏上完全不同的轨迹。
……原本就应当如此。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眸，一遍又一遍地、把话语印入自己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