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瑶，我并非是有意针对你。”慕靳辰冷冷道。
“我知道，”她笑了起来，“慕总没有把我踢出去，还肯给我一份工作，我心里是很感激您的。只不过，以后我不在A市，咱们恐怕就……就很难见到了。”
“去了分公司，就好好做，你的工作能力，到哪里都是一样。”
她笑容愈发苦涩，到哪里都是一样吗？可是，对她来说，有他的城市，和没有他的城市，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但，这场梦早就该醒了，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梦里。
“不管怎么说，慕总，我很感激您。”她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等她走远了以后，苏陌才嘀咕一句：“喂，慕靳辰，这小姑娘是不是很喜欢你啊。”
徐攸茉吓得连忙去堵他的嘴：“你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有什么嘛？还不能让人说了？慕靳辰他要是敢趁依依昏迷的时候，去外面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慕靳辰冷眼横了他一眼，幽幽道：“你想要打我的腿，也不看看自己拳头够不够硬。”
“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我们打一架啊！”
慕靳辰才懒得跟他比划，反正从小到大打架，苏陌没有一次是赢过他的。
“不是说喝酒吗？去吧。”慕靳辰主动往苏陌的车走去。
三个人到了苏陌开的酒吧，没有要包厢，而是选了厅里僻静的一处卡座。
自从上次的酒吧失火事件之后，苏陌便有了点小小的心理阴影，再也不要去包厢里待着了。
那种没有窗户的包厢，出了事连逃生通道都容易被堵死，实在是太不安全。
只不过，徐攸茉为此奚落他：“你要是真怕死，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大厅里就很安全吗？到时候出了事，这么多人往门口挤，光踩踏事故就能把你踩死。”
“唉，人倒霉的时候，喝水还能被呛死呢，这你又要怎么说？”
苏陌和徐攸茉两个人又日常互呛起来。
慕靳辰坐在一边，自斟自饮。
他时常会忍不住想起，要是发生火灾的那一天，在顾依依身边的人不是苏陌，而是自己，那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他当然知道，为了保护顾依依，苏陌已经尽了全力。
可是，依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没有来得及去救她，什么事都没有能够做到，这将是他一生的懊悔与自责。
火灾烧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是不是非常恐惧害怕？会不会在茫然无措的时候，呼喊他的名字？
可是，他不是超人，不是她喊一声，就能够立刻飞到她的身边。
他什么都做不到。
这样的悔恨让他一遍又一遍地懊恼，不住地责怪自己。
酒越饮越多，直到将瓶子里的酒喝了个空。
慕靳辰将空酒瓶扔到了一边，叫了酒保过来，要再开两瓶。
苏陌大惊：“喂，慕靳辰，你没搞错吧？我和攸茉一杯都还没喝完，你就喝了一瓶？这个酒很贵的好不好，你不要还跟喝水一样喝呀！”
“不是你说要请我喝酒的吗？”
“我……我是说了真话，但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点的还是酒吧里最贵的酒！我库存都要被你点完了！”
酒保端了两瓶酒过来，立刻开封，让苏陌心疼不已：“哎哎哎，你就不能一瓶一瓶开啊？万一喝不完呢？浪费！”
酒保连忙道歉。
慕靳辰拿起酒瓶，说道：“放心，我一滴酒都不会给你剩下。”
可是，此时的慕靳辰，已经有些薄醉。
他要给自己倒酒时手一抖，酒瓶竟然脱了手，啪嗒掉到了地上。
“碎碎平安。”慕靳辰笑道。
名贵好酒，一滴不剩。
“完了，我这家酒吧要破产了。”
看着那瓶价值六位数的罗曼尼康帝落在地上，苏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慕靳辰，你知不知道这个红酒我整个酒吧也才七支，镇店之宝啊，被你喝了一瓶砸了一瓶现在还开了一瓶，你这是要我卖肾啊？”
苏陌恨不得上去掐着慕靳辰的脖子要他赔，可是，再怎么样，他的酒也回不来了。
苏陌迅速地用橡木塞将仅剩的一瓶红酒塞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让慕靳辰再喝。
可是，这并不能阻拦慕靳辰。
他已经太久没有放松过，好不容易有机会来酒吧喝个酒，不一醉方休怎么行。
他立刻要点别的酒，又点了两瓶高度烈酒。
“记你们老板账上。”慕靳辰指了指身边的苏陌。
苏陌气得咬牙切齿，可刚刚是自己硬要拉着人来酒吧的，这会儿后悔，可没有用了。
“算了，让他自己喝去，咱们喝咱们的。”苏陌将怀里护着的酒重新打开，给徐攸茉倒上。
徐攸茉看见慕靳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有些担心：“喂，我们真的要放任他喝成这样吗？”
“就让他喝吧，只要别喝我的好酒就行。他也是该好好醉一场了。”
“顾依依昏迷不醒，对他的打击其实还真的挺大的啊。”
“那当然，那是他的命。”
“那你呢？”徐攸茉突然转头问苏陌。
苏陌一愣：“什么我呢？”
“我知道，当初酒吧发生火灾的时候，你也是豁出了性命去救顾依依的，不然，你后来也不至于伤得如此之重。苏陌，我知道你以前喜欢过顾依依，那现在呢？”
他有些无奈：“你怎么又来问我这个。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可是，你喜欢她那么多年，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还是说，我只是你的退而求其次？”
他本来是嘻嘻哈哈的，听到这里，却沉默了几秒。
退而求其次？
怎么会。
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顾依依……
徐攸茉继续问他：“我想听你一句实话，如果可以选顾依依，你还会选我吗？”
“你要听实话吗？”
“好听的假话，我不需要。”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身边的慕靳辰。
慕靳辰管自己在喝酒，显然根本不在意他们在聊些什么。
苏陌幽幽叹了一口气：“是啊，真话难听，假话好听。但是徐攸茉，既然我现在是跟你在谈恋爱，我不想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