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廷愣了愣，旋即了然笑道：“是，不是一路人，是不该比，老头子我多嘴了。”
走出陆氏集团的会议室，顾泽临脚步飞快，当他发现宁清欢有些跟不上之后，立刻又放缓了脚步。
“顾泽临，你们刚才到底在谈什么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清欢刚才完全没敢问，直到出来了才刨根问底。
他语气平淡地告诉她：“我把周氏财团的一小部分股份卖给了陆氏集团，换他们对我手里那个项目的支持。”
“什么？你把你外公集团的股份给卖了？”宁清欢骇然。
“那是我的股份。”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转过身，目光定定地看向她：“因为你背后的那个人想要我死。我别无选择。”
她愣了愣，立刻低下头。
温雨休深恨顾泽临入骨，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对付顾泽临的，其实有很多次，她差一点就要说出实话，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要怎么告诉他，其实自己是宁清欢的孪生妹妹，其实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想要给姐姐报仇？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明白过来，姐姐真正的仇人未必是他，可是说出来的话，他还会信她吗？
顾泽临继续往前走这，很快就走到了电梯间。
“顾泽临，等等。”她停下了脚步。
他伸手按了电梯按钮，回过身来看她。
她苦笑了一声：“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因为我有秘密没告诉你。”
“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有关系。”他眼底深邃不明，毕竟，他也有秘密瞒着她。
若是互相怀疑、互相算计，倒算是公平。
宁清欢暗暗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我可以告诉你我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顾泽临微微诧异，却了然一笑：“不必了，我现在不是很想知道了。”
在她的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似乎已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确信，她还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个宁清欢，一点都没有变。
那天在书房里，他亲眼看到宁清欢动了那份盖着公章的文件时，他还是吓了一大跳的，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把偷摄的文件交给旁人，就连她自己也没有仔细看过文件内容。
否则今天带她过来签合同，她不会表现得那么诧异与茫然无知。
他看了一眼宁清欢的身后，对她说：“我在车里等你，你不必着急。”
说完这话，他就先行进了电梯。
宁清欢正在诧异时，转头看见了钟问熙。
钟问熙看见顾泽临竟然肯主动先走，倒是十分诧异：“他今天倒是很大方。”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答应跟顾泽临合作。”
“说实话，一开始他来找我，我也吓了一跳。”钟问熙笑着说，“不过这件事对我们陆氏集团没有坏处，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钟问熙，我想问你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好。”
宁清欢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且无比严肃地问他：“顾泽临不是一个坏人，对吗？”
他一愣，笑道：“不对，我觉得他挺坏的。”
“怎么说？”她陡然紧张起来。
“他不许我喜欢你，我可讨厌他了。”
听着钟问熙半开玩笑的语气，宁清欢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伸手按了按电梯，只不过电梯一直停在楼下，半天也没有升上来。
“尹清悦，你……”
“什么？”
“算了，我觉得有件事，还是等顾泽临他亲自告诉你比较好。”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就算是完全失忆的宁清欢，会喜欢上的人还是顾泽临，这似乎并不是来得早或晚的问题，只是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他好像真的无力去改变。
只是他自己钻了牛角尖，尽管知道前路越走越窄且永远都不会有出路，却还是舍不得停下脚步回头。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钟问熙才彻底想通这件事，飞蛾扑火并不英雄伟大，他也只是个凡人，凡人再爱大海，也不能真的去跳海。
“你知道的吧，我很喜欢你。”他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我会一直喜欢到你不再需要我喜欢你为止。”
宁清欢张大了嘴，骇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电梯门终于打开了，宁清欢低着头，赶紧一头扎了进去，迅速地按上了电梯门，自始至终不敢再看钟问熙一眼。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紧闭的电梯门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刚才脸红了呢，连耳朵都是红的，那么可爱的样子，他并不是想要吓到她之后，让她落荒而逃的。
宁清欢脑子里转着钟问熙刚才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在刚才那样的情景下，他居然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完全没法接，只好逃跑。
虽然跑了以后，她也有些后悔，觉得好像这样挺没有礼貌的——
陆氏集团大楼外，顾泽临把车开到了她面前，示意她赶紧上车。
她因太过慌乱，连开车门时的手都在抖。
坐进了车里以后，顾泽临发现她脸上漾着两团异样的红晕，立刻发现了不对劲：“钟问熙对你说什么了？”
“我……他……没什么。”她语无伦次地低下头去。
顾泽临的目光立时变得冰冷锐利：“他是不是说什么不该说的了？”
“没……没有，我们走吧。”
尽管她竭力地想要保持自己的镇定，可神情却还是出卖了她。
顾泽临相当不高兴，虽然不知道钟问熙对她说了些什么，不过可以想见，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早知道那小子这么没有分寸，刚才他就不应该让他们俩单独在一块。
原本，他是想卖陆老爷子一个面子，今天签了合约，不想对钟问熙那么苛刻的。
没想到这小子见缝就插针，顾泽临气恼地掰过了她的脸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道：“尹清悦，我警告你，你是我的，以后不许跟他来往。”
“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了？”她不满地撇开了他的手。
顾泽临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冷哼了一声踩下油门。
“你当然是我的——我的秘书，工作时间，不许跟外人交谈，这是公司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