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查他们两个人近一个月接触过的人，必要的话把通讯记录也拉出来仔细查查。”
宋洋略感诧异，愣了一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顾泽临问。
“没有，只是……顾总您不查我吗？”
顾泽临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我信得过你。”
听了这话，宋洋大为感动，但还是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方助理和于秘书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于秘书夫妻俩都在公司任职，方助理也是下个季度就要升职的，他们实在是没有道理会做出危害公司的举动，而且，也未必有机会下手。”
宋洋这话，顾泽临如何不知，这份文件一直放在顾泽临的电脑里，电脑是他随身携带的，重重密码锁要打开绝非易事，公司的员工想动手，也未必有那个能力，就连宋洋也未必有机会。
可是现在，他除了怀疑办公室的员工以外，根本就无计可施。
他实在是不愿去怀疑宁清欢。
如果这份资料不是在公司里的时候外泄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前些天为了照顾受伤的宁清欢，他一度把电脑拿到了病房里面去办公，在那里面只有他和宁清欢两个人，所以就算他偶然离开了几分钟，也不会设防。
偏就那么巧，资料的外泄正发生在温雨休去病房里见过宁清欢之后。
“顾总，会不会是在医院……”
宋洋的话才说了一半，他立刻斩钉截铁地表示了否定：“不可能。”
宋洋乖乖闭口，没有再说话。
顾泽临阴沉着脸，示意她退下。
她一走出总裁办公室，秘书处的同事们立刻围拢上来：“宋秘书，总裁怎么说？”
“总裁心情不好，你们都小心些，少说话、多做事。”
同事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因为资料外泄的事情，大家伙都有些人心惶惶的，生怕总裁会将疑心抛到自己的头上来，人人自危。
宋洋依照顾泽临的吩咐，对那两名同事进行了彻查，只不过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倒让两个人怨气颇重。
“宋秘书，顾总这是要疑心我们两个吗？”方助理是个火爆性子，直接大声表达了自己的质疑。
“没有，只是特殊时期，你们也谅解。”
“哼，顾总与其有空来查咱们，不如去查查被辞退那位，说不准是人家怀恨在心，要做点什么大事呢！”
宋洋愣了愣：“你是说谁？”
“咱们秘书室最近谁被辞退了，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你是说，戚昀朵来过公司？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宋洋立刻问道。
“小戚那天是来办离职手续的，她来的时候你和顾总正好去医院探望尹秘书了，不过，她也没进总裁办公室呀！就来收拾了个桌子而已。”方助理说。
这时，另外一个同事站起来说：“未必哦，后来咱们都去吃午饭了，办公室里是空的，她前脚走了后脚又回来也说不准啊。”
“要是这样，监控探头怎么会没拍到她？”
“你忘了吗？那天中午电路检修，断过十分钟的电。”
宋洋听了这话，立刻醒悟，如此说来，戚昀朵真的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能摸进顾泽临的电脑打开加密文件的，可这文件既然能泄密并且被人这么大肆利用，背后的人实力一定非同小可，有什么特殊手段也未可知。
宋洋听到了这些事情，立刻转回办公室里，要告诉顾泽临最新发现。
走到门口，她听见顾泽临正在通话，便等了一等。
此时此刻，顾泽临正在和宁清欢打电话，语气十分轻柔，与方才冷峻恼怒的模样判若两人。
宁清欢正在由护士给换药，她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腿上的骨折伤比较麻烦，这两天才拆了石膏，总要大约再过一周才能出院。
他听着电话那头她换药的时候时不时发出的咯咯笑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护士小姐姐的手太软太舒服了，我骨头都要酥了，好似堕入了万花丛中呢。”
他不免轻嗤了一声，能把怕痒痒描述成这样，也只有宁清欢了。她上一回这样肆无忌惮地与他开玩笑，仿佛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今天会早点过来医院吗？”她问。
顾泽临看了一眼手边堆积成山的文件，回答：“我尽量早点。”
她悠悠叹了口气，说是“尽量”的话，那就是说明没法很早了。
他轻笑：“叹什么气？不会才半天的时间，就开始想我了吧。”
“哼，我才没有。分明是你打电话给我，该是你想我了才对。”她娇嗔了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顾总裁是大忙人，哪有时间来想我这个闲人。”
“你怎么知道忙人有多想闲人。”
他唇角的笑意愈重，从早上开始郁积的阴霾，逐渐一扫而空了。
宁清欢，就算你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非得瞒着我也没有关系，只要是你，哪怕知道这是陷阱，我也跳。
打完了这一通电话之后，宋洋看见顾泽临的脸上云开雾散，仿佛是放下了一桩极重的心事，可是她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分明只是闲聊了两句而已。
“顾总，我有事要汇报。”她敲门走了进去。
顾泽临迅速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张工作时才会有的面无表情，冷冷问：“什么事？”
“策划书资料丢失，很有可能跟戚昀朵有关系。”
她将方才同事们之间的闲谈与猜测都说了一遍，顾泽临并没有她预料中的勃然大怒，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那般，冷冷低语了一句：“果然是她。”
“顾总，我们的监控没有拍到戚昀朵进您办公室的画面，现在也不知道戚昀朵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没有任何证据，恐怕定不了她的罪。”
“去把她找出来，尽快。”
顾泽临猛然抬眼，眸中精光凌厉。
然而，戚昀朵自从来公司办过离职手续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就无迹可寻。
宋洋派人在机场和火车站蹲守，甚至一个一个酒店去查，茫茫人海中，也没能找到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