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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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我正看《宋詞》,隨口吟道:“春未來時,酒攜不到千巖路。瘦還如許,晚色天寒處。無限新愁,難對風前語。行人去,暗消春素,橫笛空山暮。”吳文英的詞有他的獨到。我對著塔瞻給我的梅花發了會呆。

  塔瞻去給我弄蜜糖水去了。早上福柔給我開了個小藥方。喝了以后燒退了。

  房門口有個身影,我知道是王爺。他怎么能隨便不用通報就進來呢。真沒辦法。

  “庾郎先自吟《愁賦》,凄凄更聞私語。露濕銅鋪,苔侵石井,都是曾聽伊處。哀音似訴,正思婦無眠,起尋機杼。曲曲屏山,夜涼獨自甚情緒?

  西窗又吹暗雨,為夜頻斷續,相和砧杵?候館迎秋,離宮吊月,別有傷心無數。豳詩漫與,笑籬落呼燈,世間兒女。寫入琴絲,一聲聲更苦。”我又吟道。

  “怎么讀起姜白石的詞了。”王爺推門進來。身后跟著得貴。

  得貴抱著一個小被,他的后背背著個大包袱。不知道弄什么幺蛾子。

  “王爺,奴婢給王爺請安!”我躺在床上,床上放著小桌,沒有起身,很沒有禮貌。

  王爺沒有在意我沒有下床給他請安。

  “因為讀到這些雅正派的詞,覺得劍走偏鋒。而且我發現了,這些個才子們都有很多的女人。男人能有很多女人,為什么女人不能很多男人?”我說道。

  “楚才,你別讓我吃驚好不好?我帶來了廚子,他給你做飯去了。一會兒就端上來。”王爺不敢回答我的話。

  對于一個封建社會,還是王爺,還是個風流富有的王爺,他能接受NP嗎?不能。

  塔瞻也不能,但是這盤棋就這么擺著,沒有別的走法了。

  “這什么呀?”我指著得貴的一堆包袱。

  “打開看看。”王爺說道。

  我打開看,天哪,被子里包著一束小蒼蘭。是怕凍壞了吧。得貴又卸下來他后背的包袱。一打開是一疊衣服和鞋襪,上面還有一本書。就是清朝的言情小說。

  “這是我下朝時路過書攤,給你找的解悶兒的書。”王爺說道。

  廚子端來了一桌好吃的,下人們送來了雞蛋糕,里面有蝦仁,香菇和青豆,紅燒肉幾樣小菜和米飯,甜食有外酥內軟的還溫熱的小麻花兒,一盒進上的糕點。

  “王爺,你不吃嗎?”我說道。

  “我吃過了,看著你吃。”王爺說道。消氣了嗎,看不出高興。

  這時塔瞻也進來了,看到王爺這么肆無忌憚地和他的女人說話,還獻殷勤,他十分不快。

  “楚才,快換上這些衣服。瞧瞧美不美?”王爺說道。

  我換上了白底子小團花圖案的對襟小襖\。紅玫瑰花盤扣,白旗裝。一雙和襖\子一樣花色的繡履。一條繡著我名字的帕子。

  “哪兒個女人不愛美,瞧你給她穿的破衣爛衫!”王爺說道。

  “只因為我去了新疆,要不她會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塔瞻說道。

  “噓!別吵!”我轉過身,在鏡前臭美了一會兒,捉狹之心又起,轉過身,飛快的在王爺和塔瞻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看著他俊秀和他冷峻的面容呆鄂了片刻后很快浮上紅暈,這個女流氓我當定了。

  看著得貴還用手臂搭著王爺的貂褂兒。

  “得貴,把王爺的貂褂兒放好,你不用總搭著它。”我說道。

  “楚才,王爺說這兒沒有放貂褂的地方。”得貴說道。

  什么?堂堂一個納喇府沒有放它的地方,真是瞧不起人。

  “那你就搭著它好了。”我說道。

  這王爺怎么又犯病了。的確老園子比不上王府豪闊。但是也不能這么瞧不起人吧。塔瞻聽了十分不悅。不過礙于我的面子他沒有發作。

  我們三個人有些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正巧將軍和蕊瑛來了。

  一角明艷的衣褂下擺從門飄出,將軍前腳進來后跟著他的女桑丘,當然蕊瑛不矮,蕊瑛很可愛的,不難看,只是我愛這么形容她。將軍一看王爺和塔瞻都在,望著我們發呆。

  “將軍,怎么來看我。我好多了,退燒了。”我說道。

  “那就好。”將軍說道。

  鄂倫云從懷里掏出來一副晶瑩的羊骨頭,我眼睛一亮。這可是上等的賽瑪瑙。

  “楚才,這個送給你,還有給你找了個玩伴兒。”鄂倫云深得我心。

  “蕊瑛我們玩羊骨頭呀。”我已經不理王爺和塔瞻了。

  “玩可以,但是也要有賭資吧。”蕊瑛說道。

  “我頭發沒有扎髻子,沒有首飾。”我說道。

  “銀子就行。”蕊瑛說道。這句話提醒我了。

  我伸手向塔瞻要,塔瞻從懷里摸出銀子袋兒,拿出來幾塊小碎銀子。

  王爺讓得貴給我送來了一錠小金錠。玩羊骨頭,怎么能用美元呢。哈哈。我動用了塔瞻的碎銀子。

  “蕊瑛,你的賭資呢?”我說道。

  “啂,你的就是我的,我不用賭資。”蕊瑛大言不慚,大話連篇,我瞪了她一眼。

  我們開始玩兒了,我當然是總輸了。我采取計分,到時一起算。

  那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地,尷尬地看著我們玩兒。我間歇時看他們兩眼。哼,我覺得我比他們好。自戀一會兒嘛。

  單看塔瞻,一臉紫銅色,舊皮正在脫落,看上去有點讓人不適應,不過還好,我習慣了。一臉嚴肅,明顯對王爺有敵意,坐在椅子上如口銅鐘。沒有笑模樣。

  王爺呢,也是一臉冷厲,溫潤如玉的臉龐多了分不容小覷的帥氣。星眸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鄂倫云還在上演他的癡態,送他一首《癡心絕對》。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

  好讓你能多愛我一點

  暗戀的滋味你不懂這種感覺

  早有人陪的你永遠不會

  看見你和他在我面前

  證明我的愛只是愚昧

  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

  是你永遠不曾過的體會

  為你付出那種傷心你永遠不了解

  我又何苦勉強自己愛上你的一切

  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備

  靜靜關上門來默數我的淚

  明知道讓你離開他的世界不可能會

  我還傻傻等到奇跡出現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會發現

  真正愛你的人獨自守著傷悲

  看見你和他在我面前

  證明我的愛只是愚昧

  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

  是你永遠不曾過的體會

  明知道讓你離開他的世界不可能會

  我還傻傻等到奇跡出現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會發現

  真正愛你的人獨自守著傷悲

  曾經我以為我自己會后悔

  不想愛得太多癡心絕對

  為你落第一滴淚

  為你作任何改變

  也喚不回你對我的堅決

  為你付出那種傷心你永遠不了解

  我又何苦勉強自己愛上你的一切

  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備

  靜靜關上門來默數我的淚

  明知道讓你離開他的世界不可能會

  我還傻傻等到奇跡出現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會發現

  真正愛你的人獨自守著傷悲

  直到那一天你會發現

  真正愛你的人獨自守著傷悲

  玩兒了好一會兒,我的銀子和金子全都輸光了。不過我收起了我的塞瑪瑙,很高興。

  我穿了大氅,出去走走。塔瞻說我才退燒不讓出門。

  “我陪你去。”王爺說道。我害怕塔瞻打他。然后鄂倫云和塔瞻聯手打王爺,因為他長得好看,還浪漫。那兩位一個蛻皮途中,一個是水中月鏡中花,我無心于他,他自己單相思。

  我牽著王爺的手,這引起了塔瞻的怒目而視,我馬上放開了手,王爺穿戴好。和我一起出門了。

  只是在院子里走走,沒有走遠。我們倆并肩走著。沉默了許久。我先開口了。

  “我就在這里,你何必空念一世呢。”我說道。

  “能看到你,看著你笑,我就滿足了。”王爺說道。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

  “為什么不和我回王府呢。”王爺說道。

  “因為塔瞻現在需要我。我不能回去,我在這兒很好,你想我了,來看看我,我想你。”我說道。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我被他們嘲笑,我頭上都帶上了……。可是我還是會想起你,除非我睡了,我醉了。”王爺說道。這話他都無法再說下去了。

  的確,作為王爺,我這樣背信棄義,朝秦暮楚的奴婢真不值得珍惜,甚至要被處死的,但是因為塔瞻的遭遇,我才能遇見他,我這個特殊的人,我這個重返故主的人,我這個依然戀戀不舍的人,怎么辦呢,王爺怎么能接受我呢,不可能了吧,也許只能做一個鄂倫云一樣的知己,鄂倫云還算不上我的知己。王爺可以說是極品的知己。

  平心而論,我和王爺在一起的時間長,相知深,感情深厚,但是對于塔瞻,我一直都在鼓勵他,我不想讓塔瞻難受,他太可憐了。幾乎失去一切。塔瞻他不能再失去我了。

  “我不是烏云珠!”我說道。突然蹦出這么一句,我在說什么,我是不想讓他以為我死了。

  “我伸出雪白的小手給他捂手。一滴熱淚滴落下來,好像滴落在我的心上,讓我的心滾燙,滾燙的同時又那么痛。

  他攬我入懷,把頭埋進我隨風飄零的長發間。

  “我舍不得。”王爺哭道。

  我也是,我舍不得他,可是他又不能接受我。我該怎么辦。

  “好吧,就當你第一次看到我。我只是一個渾身污濁的大嫂。忘記我的美好,忘記我們的一切,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那就空念遠。即使我還活著。”我說道。淚已經浸濕了他的貂褂。

  “我舍不得。”王爺又說,緊緊地摟著我。

  塔瞻也明白,我和王爺的情深意篤。

  “王爺,做我的知己吧,我覺得你很合適。”我說道。

  “楚才,你這一輩子只有做我的福晉的命。你別逼我。”王爺說道。

  按說,王爺是可以請皇上下旨把我賜給王爺做小妾的,因為我已經不是罪人了。但是塔瞻是允祿王爺的女婿,福柔也不會看到塔瞻傷心,說一句的話,皇上也會維持原判的。所以我要么就玩NP,要么就斬斷情絲。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王爺救過我的命,那次白虎的事兒,他舍了命地救我。我怎么能忘記呢,他給我畫的那些畫還在容熙那兒,我不敢拿到老園子來,不敢弄到楚園去,我怕有一天我不是楚園的主人了,畫兒也會被毀。

  “王爺,楚園是不是還是我的。”我說道。

  “它是我和你的。”王爺凍手了。我給他捂。他苦笑了一下。眼里閃著淚花。男人哭的時候也很美。一雙美目讓我看不夠。

  “給我點兒時間,給我點兒勇氣。求你了。”王爺說道。他是王爺,他怎么可以求一個弱女子呢。

  “王爺,我們之間的情意不會變,你珍重。”我說道。這是道別嗎。不是,只是一句簡單的囑咐。

  “你的嘴還痛嗎?”王爺說道。

  “不痛,會好的。”我說道。

  他看著我。破涕為笑。

  “瞧你,臉上的淚都凍上了。走吧,進屋吧,剛好點兒,別再著涼了。”王爺溫存地說道。從前沒有覺得,今天感覺很特別。

  我們三個人,鄂倫云除外,可能一直要這么矛盾下去了。但是我相信,人生總會有釋懷的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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