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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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粉碎敌人的第一次围剿后,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根据地万众欢腾,慰劳红军,扩红,春耕,恢复政权机构,惩处反动恶地主,扩大群众组织和地方武装……一派热闹和繁忙的景象。

  这一天,公元一九三一年四月十一日,在一团驻地檀树岗以北打虎山,发生了一件轰动了整个根据地的大事。

  远山,就像用水洗过的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流;近山,树林里的鸟雀悠徐地发出婉丽的啼声,百花深处,杜鹃成群,飞来飞去,争鸣不已,把春光点缀得十分熟透;田野里,到处是热闹的蛙鸣,泥土的潮气,混合着野草和树叶的芳香,也许还夹杂了茁壮的秧苗的青气,弥漫在大别山区,引得人要醉。

  话说张聪和李隆在村头上站岗,他们看到旖旎风光,真想到山里去好好游玩一番,可惜重任在肩。

  正在这个时候,山下面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摇摇晃晃直奔山上来了。张聪一看,好生怀疑,又不像娶媳妇的花轿,谁这个时候还坐轿子呢地主、豪绅这会儿宁愿走路,也不愿坐轿子,种地的农民也不会坐轿子,肯定是外面来了人。他对李隆说:

  “等轿子上来了,我们要好好盘问盘问。”

  “好来,听你的。”李隆说。

  等轿子离一百米的时候,张聪觉得不能让轿子靠近岗哨,便大喝一声:

  “什么人,站住!”

  抬轿的人向坐轿的人说了几句话,不知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抬轿的人依然不停下来,还是摇摇晃晃抬着向前走。

  张聪火了,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厉声喝道:

  “再不站住,就开枪啦!”

  抬轿的人无可奈何,只好把轿子停下来,

  “叫里面的人上来说话。”张聪命令道。

  抬轿的人跟轿里的人说了几句,又转过头来说:

  “轿里的先生说,让你们来一个人说话。”

  张聪一听,更加火了。心想:什么人架子这么大,在红军战士面前还敢耍威风。不行,非要把这个威风打下去不可。他大声说:

  “你们轿里的先生有腿没有腿,有腿就叫他老老实实走出来,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轿里的先生大概也听到了张聪硬邦邦的话,只好放下架子,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先站在轿前整理一下衣冠。这来的人是中央派来的张国焘,但根据地的红军事先是毫无所知的。这个时候,张聪和李隆看得很清楚,轿里走出来的先生,是又白又胖的大高个,身上穿一件浅灰色的绸长衫,脚上穿一双乌黑发亮的皮鞋,头上戴一顶礼帽,两只眼睛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张聪一看,来人偌大的派头,不是阔佬,也是大亨商贾,这些人来,不是想做生意赚钱,就是给谁说人情做担保的。张聪心里打定主意:你好我也好,你坏我更坏,你要是想在我面前闹阔气、摆架子、耍威风,那你就等着瞧我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从轿子里走出来的人,手里拿着文明棍在地上直戗,嘴里骂骂咧咧地,当他一步一瞪眼地走到张聪、李隆面前时,四平八稳地用文明棍指着张聪的鼻子质问道:

  “你们是哪一部分”

  “我们是红军。”张聪头抬得高高的:“你是什么人,到我们红军这儿,连一点礼貌、一点规矩都不懂!”

  “你,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那人气得直哆嗦,骂道:“你是混蛋,我是张主席!”

  “嚯,你倒骂起人来啦!”张聪说:“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有叫张主席的。”

  “我是张国焘。”张国焘瞪着眼睛侮要吃人似的:“我是从中央来的张主席。”

  “我们这儿只知道中央有个毛主席,别的不知道。”张聪哼了一声,说:“你不要想来骗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共产党,你还想在我面前吹牛皮,我看你还是放老实点!”

  “你叫什么名字”张国焘很生气地问。

  “张第一。”张聪故意气他。

  张国焘听了很不高兴,心想:你是张第一,那我张国焘成了张第几呢,他叫喊道:

  “你为什么叫张第一”

  “我是红军第一团第一营第一连第一班的第一名战士。”张聪说:“所以,大家就叫我张第一。”

  “以后不准叫张第一!”

  “你算老几,你凭什么资格!”

  “不准就是不准。”张国焘怒不可遏,举起文明棍竟然打了张聪。

  打哨兵可不是一件小事,张聪叫李隆:

  “把他捆起来!”

  张国焘听到要把他捆起来,想发更大的火,但他哪是战士们的对手,没几下子就被李隆捆起来了。那四个抬轿的人,并不是跟张国焘来的人,是他在路上花大钱雇的。四个抬轿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要求抬到有红军的地方就行了,可是,一抬到红军这儿,几句话的功夫,竟被捆起来了,轿夫们早就想走了,无奈张国焘没给钱哩,他们老远的抬着来,一个钱没有,连饭也吃不上,肚子饿得很,所以,就站在旁边看热闹,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帮助谁。

  将张国焘捆绑好以后,张聪叫李隆看着,他去找连长罗大虎。正好罗大虎向楚团长汇报工作呢,他便如此这般的向他们两个入作了汇报,楚汉华一听火冒三丈,因为上面最近有通知来,要注意严防奸细活动。他一想,会不会是奸细来搞冒充活动的呕。于是,他说:

  “大虎,我们一块去审问。”

  他们两个来到捆绑张国焘的地方,楚汉华厉声问:

  “你是来想搞什么活动”

  “我是张国焘。”张国焘想挣脱身上的绳子。

  “什么张国焘、李国焘。”楚汉华生气地说:“我是问你,到底来搞什么活动”

  “我是张主席!”

  “我早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刚才用这话来骗战士的吗!”

  “我要找你们的领导人。”

  “我就是领导人。”

  “我要找最高的领导人。”

  “我就是最高领导人。”

  “你是干什么的”张国焘又着急了。

  “你没有资格来问我。”楚汉华声色俱厉地说:“你只有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我问你,什么人派你来的,什么任务快快如实招来。”

  “我不是坏人。”张国焘求救似地说:“我是共产党!”

  “还敢冒充。”楚汉华说:“给我用刑!”

  红军不打人、不骂人,那是红军内部之间和对待人民群众的,对待敌人和坏人,红军战士那是毫不客气的。罗大虎听团长说用刑,所谓刑法,能有什么刑,什么刑也没有,只不过用的是吓唬手段。楚汉华一声用刑,张聪、李隆因为刚才吃了点苦头,受了点冤枉气,这会儿也就顾不上客气了。拿着树条就往张国焘身上抽,打得他嗷嗷直叫唤,一直折腾了几个小时,也毫无结果。楚汉华决定用最后一招来试试,于是,宣布了要处死他。

  张国焘一听,脸上刷地渗白,就像一张破旧的白纸,浑身直哆嗦。楚汉华和罗大虎、张聪把他拉到山坡下,楚汉华举起驳壳枪,问:

  “你最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有个要求,在死以前能不能让我见见徐向前。”张国焘说:“不让我见,那么就请你们告诉徐向前,我是奉中央的命令来找他的。”

  楚汉华宣布要处死张国焘,不过是吓唬的办法,可是把张国焘吓成那个样子,他心里也有点腻恶,原来你张国焘是稀泥软蛋一个!楚汉华这个人,自幼就养成一种性格,站得直,做得正,要砍脑袋脖子也挺得直直的,决不能让人家说是稀泥软蛋,空做一趟人。所以,他也最厌恶稀泥软蛋的人。他曾经对别人说过,要是死在他枪口底下的是个稀泥软蛋,他会感到是一种耻辱。因为死在他枪口下的不是好汉,而是孬种,处死一个孬种,就像打死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虎,只能说明自己的无能。楚汉华这样想者,忽然听到张国焘要求见见徐向前同志,心中一怔,急问:

  “你认识徐向前”

  “我相信他会认识我。”张国焘转过头来,看到楚汉华手里的枪正在对着他,小腿肚直抖,差点要跪下来。

  正在这时,张琢来了,多远地大声喊道:

  “枪口留人!枪口留人!”

  原来,张琢刚从师部回来,师部告诉他们,说刚接到通知,中央要派人来,究竟怎么来,什么时候来,全不清楚,要大家注意。他回团后,听说团长在一连,便赶了来,看一连很热闹,问是什么事,连里的同志把情况一说,他着了急,因为他是知识分子,学过党的历史,在党的第一次代表大案上,张国焘就是组织委员,所以听说这个名字就赶紧赶了来。张琢一声喊叫,楚汉华一看政委来了,说:

  “政委来了,你跟政委说吧!”

  张国焘从中央根据地来,一路上党组织也派人护送他,到鄂豫皖根据地时,开始到了黄麻的高桥,党组织也派人接了他,一路上都很安全。到了根据地了,他觉得太平无事了,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说要看看鄂豫皖的真相,说要搞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竟也不告诉组织,一个人走了,而且在谁也不认识的情况下,竟然就摆出主宰一切的领导架势,谁买他的那一套。所以,就演出这场误会。这会儿,张琢听了张国焘的叙述后,说:

  “你的名字我们早就知道,可是我们并不认识你呀。你有没有什么凭据”

  “有,有。”张国焘说:“快把我的文明棍拿来!”

  “什么文明棍”楚汉华有点愣了,因为这些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罗大虎也不清楚,问张第一:

  “怎么回事”

  张聪这才想起来,说:

  “他来时,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棍,我们一见那东西就生气,拿那东西的。不是土豪劣绅,就是资本家、奸商,我们就把那根棍摔下山去了。”

  “快去找。”

  “是。”

  这时,张琢已早把捆在张国焘身上的绳子解开了,让他进庄到了团部,庄上人都赶来看热闹,因为他这种打扮,跟整个根据地的气氛都不协调。

  过了好大好大一会,张聪和李隆才把那根文明棍找来。只见张国焘拿过文明棍,拧开一截,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券,给了张琢,这是中央给他开的介绍信。张琢看了后,说:

  “我们不认识,让你受了苦,在这里吃了饭,我和团长送你去指挥部,见徐向前同志,我是一团政委张琢,他是一团团长楚汉华,黄麻起义前就入了党。”

  “工农分子吧”张国焘不屑一顾地说。

  楚汉华见他那十足的官僚架子,心中很不悦,应付似地答道:

  “农民大老粗,一个字不认识。”

  “刚才你好凶啊。”张国焘说:“你不认字,怪不得不懂政策,不懂得策略,以后要好好学习。”

  “是!”楚汉华说。

  正在这时,徐刚被政委派出去,在老乡家买了一只鸡回来了,一听张国焘那样数落楚汉华,心里很不服气,心想:干嘛要好好招待这么个人。鸡也不杀,往盆里倒了一壶开水,把大活鸡往开水里一摁,嘴里指桑骂槐地骂道:

  “叫你不得好死,叫你不得好死!”

  那大活鸡摁在开水里,拼命地扑打着翅膀,徐刚就活拔毛,弄得几个人在屋里也没法说话。

  楚汉华心里早就明白,徐刚这是冲着张国焘的,谁知道张国焘此时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张琢很想好好招待一下张国焘,以表示一团对他的欢迎,但徐刚和炊事员不知怎么搞的,鸡炖的半熟,菜做了好多,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大米饭还煮糊了,弄得张琢挺不好意思,可张国焘呢,大概因为饿极了,连酒也顾不上喝,狼吞虎咽,鸡大腿拿在手里,牙咬着,歪着头使劲往开撕,等吃得差不多了,才喝几杯酒,然后抹了抹嘴,说:

  “这顿饭吃得还不错,谢谢大家啦。”

  饭后,他们在老乡家找了一间干净的房子,让张国焘休息。张国焘叫张琢给他找点报纸或书看看,张琢找了一份刚接到的上面发来的粉碎敌人第二次围剿的情况报告给他看,报告写道:

  双桥镇大捷之后,敌人又开始了第二次围剿。蒋介石限五月底“完全肃清鄂豫皖红军”。

  敌人鉴于上次围剿部队行动不一致。被红军各个击破,这次作了更周密的部署。采用追堵兼施的战术,以三十、三十一、三十三师组成追剿部队,专找红军主力作战。另布置五十二师、新编二十五师等部于潢川、商光、固始地区,十三师、四十师于罗田、黄麻、黄陂地区,五十七师、四十六师等部于六安、霍山、英山地区,第六师于京汉线东侧,分别组成各线堵击部队配合进剿部队堵击清剿。总计围剿兵力十多个师,约十二、三万人。敌计划:第一步合击紫坪、新集,肃清鄂马豫边红军;第二步转向皖西。四月初,敌鄂豫皖三省边区绥靖督办公署由武汉迁至潢川就近指挥。

  四月上旬,敌各堵击部队在根据地边沿区展开清剿,并先向皖西根据地猛犯。红军立即改变南下计划,由商南向皖西进发,围攻独山敌据点,打击麻埠援兵,经过激烈战斗,俘敌两千余人,缴枪一千二百余支。到月底,红军便粉碎了敌在皖西的围剿。

  当红军主力开赴皖南作战时,敌之追剿部队三十师从黄麻县城、三十三师从光山出发,南北对进,合击七里坪、新集。南线敌四十四师和北线敌五十三师也跟随堵剿。这时在鄂豫边的红军只有警卫部队及红十师二十八团,并正在围攻光南反动山寨打银尖和大山寨。警卫部队和二十八团得悉敌人进犯消息,立即撤围投入反围剿斗争。红军和地方武装发挥了第一次反围剿的经验,在广大群众配合下,对进犯之敌进行侧击和袭击,并在檀术岗痛击敌后部队,约予很大杀伤。但因敌众我寡,四月下旬七里坪、新集相继失陷。敌人侵占这些城镇后,红军和地方武装便用游击战争把他们包围起来。敌人行动处处受擎,且又畏十于。地势险恶”,不敢久停,于五月初到罗山。敌肃清鄂豫边红军的第一步,计划遂告失败。

  敌在皖西和鄂东失败后仍不甘心,接着又调整部署,以三十、三十一师向皖西进犯,准备合击金家寨、麻埠;以五十三、十三师从新集到家堡建立一条阻击线,以防红军主力西返。敌人的行动刚刚开始,红军由皖西迅速西进,一举到达新集北之许垸,正遇北线敌五十四师四个团蠢动,便施以猛烈进攻,俘敌近千,敌狼狈退回泼皮河。与此同时,地方武装亦乘机向反动民团发起进攻,先后在光南打下了许多围寨。敌进剿部队见东西两队敌军遭到严重打击,再也不敢冒进深入。于是,敌围剿的第二步计划也就流产了。

  五月下旬,红军稍事休整后,为进一步打破敌人的围剿,保卫麦收,便向南线出击。月底,围攻桃花敌人据点,全歼守敌四十四师一个营,县城驻敌派一个旅增援,在十里铺遭红军伏击,被消灭了两个团。南线敌人便龟缩到县城、八里垸等少数据点不敢外出。

  一个月来反围剿作战,红军依靠根据地的有利条件,广泛开展游击战,对付敌人的追剿部队。对于敌之堵击部队,红军主力则寻找有利时机,予以各个击破。这样一来,敌之追剿只不过是一趱提心吊胆的。武装游行”。而敌人堵击部队则处处挨打,被歼六千余人,蒋介石梦想五月底肃清鄂豫皖红军的第二次围剿又被完全粉碎了。

  红军经过两次胜利的反围剿斗争,部队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到王五月间,红军已经有了十二个团。由于群众热烈参军,人员更为充实。五月上半月,仅黄麻县即有两千农民参加红军。同时,部队党组织和政治工作也有很大发展,并十分注意傲群众工作,军民关系极其融洽。部队的后勤组织这时也系统地建立起来了。在供给方面,军需处改为经理处,分设总务、财政、军需、辐重等科,下属机械所、被服厂、辎重队、监护队等。

  至此,红军的政治坶素养和军队建设又向前跨进了一步。地方武装独立营、团、游击队、袭击队、特务队等亦有发展,根据地得到了进一步巩固与扩大,仅中心区东西宽约二百里。南北长约百五十里,人口迭一百四十余万。

  这些报告如实的反映了鄂豫皖根据地斗争情况,可是,张国焘看了以后,很不高兴。心想:我是中央派来改造鄂豫皖的,如果像报告上说得这么好,还要我们来干什么。张国焘越想越不自在。便把张琢、楚汉华叫到他房里去,张琢不知道有什么紧急事,便问;

  “有什么事吗”

  张国焘生气地指着桌上的报告,问:

  “这个报告向下传达了没有”

  “还没有。”张琢回答说:“下午师部刚送来。”

  “你们看了没有”张国焘又闯。

  “看了一遍。”张琢说:“主要精神我给团长讲了。我们打算明天给大家传达。”

  “不用传达了。”张国焘说:。“这份报告跟党的六届四中全会的精神不一致,在中国社会性质、阶级关系上,在革命形势和党的任务问题上,在组织原则上,都有错误。我来就是来纠正这些错误的,所以,过几天有新的文件发下来,你们再传达。”

  二

  楚汉华、张琢将张国焘送走以后,他们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楚汉华差一点把张国焘杀了,心里本来就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后来他又听张国焘说他们做的与党的六届四中全会不一致,心里更是放心不下。白天想得多了,有时晚上就做噩梦。梦见张国焘是魔鬼,梦见张国焘向他们下毒手……

  这天晚上,徐洁参谋来了。楚汉华、张琢就赶紧把他拉到一个房间里去,悄悄地问:

  “上面没发生什么事吧”

  徐洁悄悄走到门口,向左右张望一下,见没有人,又在屋里看看,见窗户和门关得也比较严实,声音很低地说:

  “发生大事情了。”

  “什么大事”楚汉华又问。

  “张国焘来了以后,横加指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徐洁说:“来了没几天,就宣布撤消鄂豫皖特委,成立中共中央鄂豫皖分局,自己任书记。还成立了鄂豫皖革命军事委员会,自己又兼任主席。”

  “那我们的徐向前同志呢”楚汉华迫不及待地问。

  “他。”徐洁说:“连个分局委员都没当上。”

  “其他人呢”张琢问。

  “其他人更不行。”徐洁说:“戴树民不明不白的弄去当了团政委,曹如海当了师政委,其他的更不用说了。”

  “我们鄂豫皖干部的风格也真是太高了,外面来一个干部,不管本事如何,第一把交椅先让给他,自己坐第二把交椅。又来干部,第一把交椅又让给新来的,坐第一把交椅的,又变成坐第二把交椅,坐第二把交椅的,又变成坐第三把交椅。这样,外面不断来,坐交椅的不断变。”楚汉华说:“暴动的主要领导人戴树民已经成了团政委,下一步又会变成什么呢!”

  “张国焘不但改组了领导,而且完全否定了鄂豫皖区过去的工作成绩。”徐洁说:“他真不要脸,到处发表讲话,说什么只有在分局成立之后,当地工作才有了一个根本转变。”

  “我们暴动的时候,他没来,我们坚持在木兰山上的斗争,他没来,如今有了地盘,人马也多了,形象也好了,他来了。”楚汉华说:“他一来,我就看出他是个阴谋家、野心家。我真后悔,那次我要把他杀了,最多我丢脑袋,我一个人死了,能让鄂豫皖根据地平平安安地发展,也值得。我看,将来弄不好,不是掉我一个人的脑袋,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掉脑袋呢!”

  “嘘——,这样的话,你就少说几句。”徐洁说:“我看很多领导同志是不会满意的。从情绪上看,徐向前同志心里肯定有想法,不过,他这个人组织观念很强,从不背后议论人,有什么意见在桌面上讲,我看时候还没有到,到时候,他肯定会起来斗争的。”

  “好,一有风声,你就赶快告诉我,我这个人是不怕丢脑袋的。”楚汉华拍拍胸脯说。

  “张国焘不但撤了好多人的职、开除了好多同志的党籍。”徐洁又说:“听说他又作了一个改造红军、各地方党、苏维埃和群众团体的决议,还规定什么党委之间发生意见分歧,应以书记为准,知识分子犯错误罪加三分……”

  “这叫什么话。”楚汉华说:“他要这么搞,我看也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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