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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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

  后汉,耿恭为戊己校尉,击匈奴。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乃引兵据之。匈奴复来攻,恭募先登数十人直驰之,胡骑散走。匈奴遂围城下,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之,笮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叹曰:“闻二师将军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

  唐裴行俭讨吐蕃,且作安抚大食使,途经莫贺延积属,风沙晦暝,道者益迷。行俭命不营,虔诚致祭,令告将吏井泉非遥。俄而雪收风静,行数百步,水草甚丰。后来之人莫知其处。众皆悦服,比之二师将军。

  开元初,突厥降者复判,刺史王晙帅并州兵西济河以讨之。晙乃间行倍道,以夜继昼,卷甲舍幕而趋之。夜于山中,或遇风雪甚盛,晙恐失期,仰天誓曰:“晙若事君不忠,不讨有罪,明灵所殛,固自当之。今士众何辜,令其艰苦?若诚心忠烈,天监孔明,当止雪回风,以济戎事。”言讫风回而雪止。时叛者分为两道,其在东者晙追及之,杀一千五百馀人,生获一千四百馀人,驼马牛羊甚众。

  建中十三年,杨朝晟筑木波以捍吐蕃。初,军次方渠,无水,师徒嚣然。遽有青蛇乘高而下,视其迹,水随而流。朝晟命筑防,还之,遂为渟泉。军人仰饮,以足图其事。上闻,诏置祠焉。

  春秋时,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谣曰,丙之辰,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号之旗。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

  城濮之战,文公谓舅犯曰:“吾卜战而龟熸。我迎岁,彼背岁。慧星见,彼操其柄,我操其标。吾又梦与荆王搏,彼在上,我在下。吾欲无战,子以为何如?”舅犯对曰:“卜战龟熸,是荆人也。我迎岁,他背岁,彼去我从之也。彗星,见彼操其柄,我操其标,以扫则彼利,以击则我利。君梦与荆王搏,彼在上,君在下,则君见天而荆王伏其罪也。且吾以宋卫为主,齐秦辅我,我合天道,独以人事,固将胜之矣!”文公从之。荆人大败。

  鄢陵之战,晋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楚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

  城濮之战,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己而盐其脑。是周武王伐纣,师至汜水牛头山,风甚雷疾,鼓旗毁折,王之骖乘惶震而死。太公曰:“用兵者,顺天之道未必吉,逆之未必凶。若失人事,则三军败亡。且鬼神之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智将不怯而愚将拘之。若乃好贤而用能,举事而得胜,此则不拘时日而事利,不假卜筮而事吉,不祷祀而福从。”遂令驱之而前。周公曰:“今时逆太岁,龟灼吉凶,卜筮不吉,星变为灾,请还师。”太公怒曰:“今纣刳比干,囚箕子,以飞廉为政,伐之有何不可?枯草朽骨安所知乎!”乃焚龟折筮,援枹而鼓,率众先涉河,武王从之,遂伐纣。

  后赵石勒伐张重华将谢艾帅兵往击之。夜有二枭鸣于牙中。艾曰:“枭,邀也,六博得枭者胜。今枭鸣牙中,克敌之兆。”于是进战,大破之。

  后魏皇始二年,慕容宝将慕容贺驎师三万馀人寇新市。甲子晦道武帝进军讨之。太史令晁崇奏曰:“不吉。”帝曰:“何也?”对曰:“昔纣以甲子亡,兵家忌之。”帝曰:“周武王不以甲子日兵胜乎?”崇无以对。帝遂进兵新市,贺驎退阻泒水,依渐沮泽以自固。甲戌,帝临其营,战于义台坞,大破之。

  后魏太武征赫连昌,师次城下,收众伪退。昌鼓噪而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

  后魏议击蠕蠕,朝臣内外尽不欲行,太后亦固止。帝皆不听。惟崔浩劝之,尚书令刘洁等推赫运昌太史张深、徐辨说帝曰:“今年己巳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虽克不利于上。”群臣共赞深等,云:“深少时常谏符坚不可南征,坚不从而败。今天时人事都不利协,如何举动?”帝意不决,乃召浩与深、辩等论之。浩难深曰:“阳为德,阴为刑,故日食修德,月食修刑。王者之用刑,大则陈之原野,小则肆之朝市。战伐,用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阴用兵,盖得其类,修刑之义也。岁星袭月,年饥人流,应在他国。远期十二年,大白行苍龙宿,于天文为东,不妨北伐。深等俗生,志意浅近,牵于术数,不远大体,难与远图。臣观天文,比年以来,月行掩昴,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高车,旄头之象也。夫圣明御时,能行非常之事。语曰:“非常之原,黎人惧焉;及其成功,天下晏然。愿陛下勿疑。蠕蠕恃远,谓国家力不能至,自宽来久,春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寇杪。今掩其不备,大军卒至,必惊骇,望尘奔走。牡马护牝,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水草,不过数日,必聚而困弊,可一举而灭也。暂劳永逸,时不可失。”遂行,及军将入其境,蠕蠕先不设备。于是分军捕搜,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所虏及获畜产车庐数百万。高车杀蠕蠕,种类归降者三千馀万,落虏散乱。帝沿弱水西至涿邪山,诸大将军虑深入恐有伏兵,劝帝止。后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不知所为。乃焚穹庐,舍料车载,将百人入山南走。人畜群聚,方六十里,无人统领。相去百八千里,追军不至而乃西遁。唯此得免。若复前行二日,贼尽灭之矣。帝恨之。

  李晟以朱泚之叛,屯于渭桥。时荧惑守岁,久之方退。宾介或劝曰:“今荧惑已退,皇家之利也,可速用兵。”晟曰:“天子外次,人臣但当死节。垂象高远,吾安知大道耶?”及平贼后,晟谓参佐曰:“前者士大夫劝晟出军,非敢拒也。且军可用之,不可使知之。尝闻五星盈缩无准,惧后来守岁,则我军不战而自溃。”参佐皆叹服。

  齐建武中,魏将王肃攻同州刺史萧诞甚急,明帝遣将王广之赴救,萧衍为偏师,隶广之。一旦有风从西北起,阵云从之,来当肃营。寻而风回云转,还向西北。衍曰:“此所谓归气,魏师遁矣。”令军中曰:“望麾而进,听鼓而动。”肃乃倾壁十万阵于水北。衍扬麾鼓噪、响振山谷,敢死之士执短兵先登,长戟翼之。城中见援,因出军攻魏栅。魏军表里受敌,因大败,肃单马走。斩获千计,血流绛野。

  隋仁寿初,长孙晟在朔州,安抚新附。表奏曰:“臣夜登城望楼,见碛北有赤气,长百馀里,皆如雨足,下垂被地。谨按兵书,此名洒血,其下之国,必且破亡。欲灭匈奴,宜在今日。”诏杨素为行军北帅,晟为受降使者。北伐,遂败匈奴。

  魏司马懿讨公孙渊,渊保襄平,懿进军围之。会霖潦,大水平地数尺,三军恐,欲移营。懿令军中:“敢有言徙者斩。”都督令史张静犯,斩之,军士乃定。

  唐裴行俭讨突厥,军至单于都护府之北际。晓,营壕堑既周,遽令移就崇冈。众谓已就安堵,不可劳扰。行俭不从,促徙之。比夜,风雨暴至,前设营所水深丈余。将吏惊服,问行俭何以知之。行俭曰:“自今第如我节制,毋问我所以知也。”

  前,会风雨从东南来,沙尘昏冥。宦者赵侃进曰:“今风雨从贼后来,我向彼背,天不助人,将士饥渴,愿且辟之,更待后日。”崔浩曰:“不可!千里制胜,一日之中岂得变易?贼前行不止,后已离绝,宜分军隐山,掩击不意,风道在人,岂有常也!”从之。分骑奋击,昌军大溃。

  唐初,辅公祏据江东反,赵郡王孝恭为元帅讨之。将发,与诸将宴集,命取水,忽变为血,在座者皆失色。孝恭举止自若,谕之曰:“祸福无门,唯人所召。自顾无负于物,诸公何见忧之深?公祏积恶祸盈,今承朝筭以致讨,碗中之血,乃公祏授首之兆。”遂尽饮而罢。时人服其识度而安众,遂平公祏。

  汉永平中,匈奴杀后部王安得,攻金满城。戊巳,校尉耿恭乘城转战,会天大风雨,随而击战,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有神,真可畏也”遂解去。

  隋将皇甫绾屯兵一万在抱罕,薛举选精锐二千人袭之,与绾军遇于赤岸。陈兵未战,俄而风雨暴至。初风逆举阵,而绾军偶不击之;忽返风正逆绾阵,气色昏昧,军中扰乱。举策马先登,众军从之,隋军大溃,陷抱罕。

  后晋时,契丹入寇。杜重威领大兵至白团卫村下营,贼骑环绕之,奇兵出寨后断粮道。是夜东北风大起,至旦尤甚,破屋折木。营中掘井辄坏,人马俱渴。契丹主令其众曰:“晋军止此耳,当尽擒之。”命铁鹞四面下马拔鹿角而入,奋短兵以击晋军。又顺风纵火扬尘,以助其势。诸将咸请战,重威曰:“俟风稍缓,徐观可否。”李守真曰;“此风助我也。彼众我寡,风沙之内,莫测多少,奋命格斗,强者必胜。如俟风止,我无噍类矣!”即呼曰:“诸军齐力击贼。”又谓重威曰:“令公善守御,守真以中军决死矣!”张彦泽召诸将问计,药元福曰:“军中饥渴已甚,若俟风反出战,吾属为虏矣!虏谓我不能逆风以战,宜出其不意以击之,此亦兵家诡道也。”符彦卿曰:“与其束手就擒,曷若以身徇国?”乃与元福等引精骑出西门击贼,诸将继之,契丹却数百步。彦卿谓守真曰:“且曳队往来乎?直前奋击以胜为度乎?”守真曰:“事势如此,安可回鞚!宜长驱取胜耳。”彦卿等跃马而去,风势益甚,昏晦如夜,乃拥万馀骑横击契丹,呼声动天地。契丹大败而走。

  曹翰从征太原,为攻城南面都部署,与崔彦进、李汉琼、刘遇三节度分部攻城。翰攻东北,而刘遇攻西北与刘继元直,城尤险固。遇欲与翰易处,翰言观察使班次下,当部东北。遇坚欲易之,数日不决。上虑诸将不协,遣谕翰曰:“卿智勇无双,西北面非卿不能当也。”翰乃奉诏,筑土山瞰城中,数日而就,继元甚恐。军中乏水,城西十馀里谷中有娘子庙,翰往祷之,穿渠得水,人马以给。又从征幽州,率所部攻城东南隅,卒掘土得蟹以献。翰谓诸将曰:“蟹,水物而陆居,失所也。且多足,彼援将至,不可进拔之象。况蟹者,解也,其班师乎?”已而果验。

  夜

  春秋时,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隋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斗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诚。且日虞四邑之主也。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我以锐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斗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莫敖曰:“盍请济师于王?”对曰:“师克在和不在众。商周之不敌,君之所闻也。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

  越子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阵。越子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进,吴师分以御之。越子以三军潜涉,当吴中军而鼓之,吴师大乱,遂败之。

  后汉马援为陇西太守,发步骑三千人击先零羌。羌将其妻子、辎重,移阻于允吾谷。援乃潜行间道掩赴其营。羌人大惊,复远徙唐翼谷中。援复追讨之,羌引精兵屯北山上。援阵军向山而分遣数百骑绕袭其后,乘夜放火、击鼓、叫噪,虏遂大溃。

  魏曹操征张鲁,至阳平。张鲁据横山筑城,绵亘十馀里。攻之不拔,乃引军还。贼见大军退,其守备稍懈。操密遣骁将乘险夜袭,大破之。

  杜伏威令辅公祏击李子通于江都,使王雄诞为副,战于溧水。子通大败,公祏乘胜追之,却为子通所破。军士皆坚壁不敢出。雄诞谓公祏曰:“子通军无营垒,且狃于初胜而不设备,若击之,必克。”公祏不从。雄诞以其私属数百人衔枚夜击之,因顺风纵火,子通大败,走渡太湖。

  金人围顺昌,刘锜遣骑将阎充募壮士五百人,夜斫其营。是夕,天欲雨,电光四起,见辫发者辄歼之,金兵退十五里。锜复募百人以往。或请衔枚,锜笑曰:“无以枚也。”命折竹为器,如市井儿以戏者,人持一,以为号,直犯金营。电所烛,则皆奋击;电止,则匿不动。敌众大乱。百人者,闻吹器声即聚。金人益不能测,终夜自战,积尸盈野,退军老婆湾。

  魏大军南征吴到精湖,大将满宠帅诸军在前,与敌隔水相对。宏令诸将曰:“今夕风甚猛,贼必来烧营,宜为之备。”诸军皆惊。夜半,贼果遣十部来烧营,宠掩击破之。

  北燕冯跋据辽东,其弟方尼阻兵以叛。跋遣将冯弘讨之,克期出战。弘曰:“贼明日出战,今夜必来劫营。宜备之。”乃戒严。仍人课草十束,伏兵以待之。是夜,方泥果遗壮士千馀人斫营。众火俱起,伏兵邀击,俘斩无遗,遂平方泥等。

  后唐李嗣源袭郓州,高行周为前军。会日暮阴雨,人无进志。行周曰:“此天赞也。彼必无备。”是夜,涉河至城下,郓人不知。李从珂先登,启关,纳外兵。旦拔牙城。

  五代周李谦溥知隰州,并人来围其城,议者皆请速救。杨廷璋曰:“隰州壁垒甚固,敌人奄至,未能为攻城具。当出奇以破之。”乃募敢死七百人,许以重赏。使人与谦溥潜为之期。既至,则果不为备。遂与城中相应,衔枚夜击。并人惊溃。逐北数十里,斩首万级,获铠甲万计。

  李谦溥知隰州,与太原接境。谦溥至则浚城隍,严兵备。不旬日,并人果以数千骑来寇城。时盛暑,谦溥服絺络,摇羽扇,引二小吏登城,徐步案视。贼知见谦溥,勒兵不敢动。谦溥遣敢死士百人,短兵坚甲,夜缒而出,薄贼营,鼓噪。营中大扰,遁去。

  十六国后赵将石季龙攻晋将刘演于廪丘,晋将邵续使文鸯救演。季龙退止庐关津以避之,文鸯弗能进,屯于景亭。兖州豪右张平等起兵救演。季龙夜弃营,设伏于外,扬声将归河北。张平以为信然,入于空营。委龙回击,败之,遂陷廪丘。

  南齐将鲁康祖、赵公政帅众万馀侵魏豫州太仓口,魏将傅永率千人击之。时康祖等军于淮南,永舍于淮北,十有馀里。永量吴楚之兵好夜斫营,即夜分兵为二部,出于营外。又以贼若夜来,必于渡淮之所,以火记其浅处。永既设伏,乃密令人以瓠盛火渡南岸,当深处置之。教之云:“若有火起,即亦然之。”其夜,康祖等果亲领兵来斫营,东西二伏夹击之。康祖等奔趋淮水,火即竞起,不能记其本济处,遂望永所置火争渡,水深,溺死斩首千级,生擒公政。康祖人马堕淮,及晓,获其尸,斩首,并公政送京师。

  托

  春秋时,晋文公卒,将殡于曲沃。出绛,枢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秦伯使孟明视等三将袭郑,晋御于殽而败之。

  燕将骑劫攻齐即墨,齐将田单拒守,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中庭,飞鸟悉翔舞城中而下食。燕人怪之。单复宣言曰:“神来下教我。”又曰:“当有神人为我师者。”有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返走。田单起,引还,东向坐,师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单曰:“子勿复言也。”因师之。每出约束,必称神师,众心乃安。终击破燕。

  秦二世初,天下乱。陈胜、吴广起兵于蕲,欲收人心。谋曰:“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在。今诚以吾众为天下唱,宜多应者。”广以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胜、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书,已怪之矣。又间令之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呜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朝日,卒中往往指目胜、广。胜、广因而号令,众遂从之。

  晋将李矩守荣阳城,刘畅讨矩。矩奉牛酒诈降,谋夜袭之。兵士以贼众,皆有惧色。矩令郭诵祷于郑子产祠曰:“君昔相郑,恶鸟不鸣,凶胡臭羯,何得过庭?”使巫杨言:“东里有教,当遣神兵相助。”将士闻之,皆踊跃争进。乃使精选勇敢千人夜袭畅营,获铠马甚多,斩首数千级。畅仅以身免。

  十六国后赵石勒使将麻秋等伐张重华于武威,重华将谢艾曰:“乞假臣兵七千,为殿下吞之。”重华以艾为中坚将军,配步骑五千击秋,引师出振武。夜有二枭鸣于牙中,艾曰:“枭,邀也。六博得枭者胜。今枭鸣牙中,克敌之兆。”于是进战,大破之,斩首五千级。

  东晋末,刘裕讨慕容超,围广固城,数月不拔。或说裕曰:“昔石勒将石季龙攻曹嶷,瞻气者以为渑水带城,非可攻拔。若塞五龙口,城必自陷。季龙从之,而嶷降。慕容恪围段龛亦如之,而龛降。降后无几,又震开之。今旧迹犹在,可塞之。”裕从其言。于是城中男女患脚弱疾者太半。时有苍鹅飞入帐坐,众咸惊愕。其将胡蕃独贺曰:“苍者,胡色也;鹅者,我也。胡虏归我之征。”众大悦,将攻城。诸将咸谏曰:“今往亡之日,兵家所忌。”裕曰:“我往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平广固。

  东晋末,岭南贼卢循寇建业,刘裕击破,走至彭蠡湖。乃悉力左里大军至,左里将战。裕所执麾竿折,幡沉水,众并惧。裕欢笑曰:“往年覆舟之战,幡竿亦折,今者复然,贼必破矣。”即攻栅而进。循兵虽殊死战,弗能禁,诸军乘胜奔之。循单舸走。所杀及投水死凡万余人纳其隆附,宥其逼掠,遣刘藩、孟怀王轻军追之。循收散卒尚有数千人,遥还广州。

  隋末李密据兴洛仓,破宇文化及,还,士卒皆疲倦。隋将王世充欲乘其弊而击之,恐众心不一,乃假托鬼神。言梦见周公,乃立祠于洛水之土。遣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当有大功。不则兵皆疫死。”世充兵多楚人,俗信妖言,故以感之。众皆请战,遂破密。

  世传刘锜通阴阳家,行师所避,在扬州,命尽焚城外居屋,用石灰画白城壁,书曰:“完颜亮死于此!”金主多忌,见而恶之,遂居龟山。人众,不可容,以致是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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