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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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

  后汉,赤眉青犊十馀万众并在射犬,光武引兵将击之。耿纯军在前,去营数里。贼忽夜攻纯,雨射营中,士多死伤。纯勒部曲,坚立不动。选敢死士二千人,俱持强弩,各传三矢。使衔枚间行,绕出贼后,齐出呼噪,强弩并发,贼众惊走。追击,遂破之。

  马援为陇西太守,发步骑三千人击先零羌。将其妻子辎重移阻于允吾谷。援乃潜行间道,奄赴其营,羌大惊溃,复远徒唐翼谷中。援复追讨之,羌引精兵聚北山。援陈军向山,而分遣数百骑袭其后,乘夜放火,击鼓叫噪,虏遂大溃。

  宋柳元景为随郡大守,既至,而蛮反断驿道,欲攻郡。郡内兵少,粮仗又乏。元景设方略,得六七百人,乃分五百人屯驿道。或曰:“蛮将逼城,不宜分众。”元景曰:“蛮闻郡遣重戍,岂悟城内兵少?且表里合势,于计为长。”会蛮垂至,乃使驿道兵潜出其后,戒曰:“火举驰进,前后俱发。”蛮众惊扰,投郧水死者千馀人。斩获数百,郡境肃然。

  陈将周炅镇安蕲等州,北齐遣将陆骞以众二万出自巴蕲与炅相遇。炅留羸弱辎重,设疑兵以当之,身率精骑由间道邀其后,大败之。

  唐吐谷浑党项俱来寇边,诏霍国公柴绍讨之。虏据高临下,射绍军中,矢下如雨。绍乃遣人弹胡琵琶,二女子对舞。虏异之,驻弓矢而相与聚观。绍见虏阵不整,密使精骑自后击之,虏大溃,斩首五百馀级。

  梁师都作乱,高祖遣延州总管段德操讨之。师都与突厥之众数千骑来寇延安,营于野猪岭。德操以众寡不敌,按甲以剉其锐。后伺师都稍怠,遣副总管梁礼率众击之,德操以轻骑出其不意。师都与礼酣战,久之,德操多张旗帜,奄至其后,师都惊溃。虏男女二百馀人。

  宋端拱中,威虏军粮馈不继,虏欲窥取之,上遂遣大将李继隆发镇定屯兵万馀人获送辎重数千乘。虏将于越谍知之,率精锐数万骑将邀王师。边将尹继伦领步骑千馀徼巡塞上,正当虏所入道,虏不击而过,径袭大军。继伦谓麾下曰:“虏视我犹鱼肉,南出而捷,回日乘胜驱我北去;不捷,亦泄怒于我:将无遗类矣!今可卷甲衔枚,袭其后。虏锐气前去,其心轻我,不虞我之至。力战而死,犹不失忠义,岂能为胡地鬼乎?”众皆愤激从命,继伦因令军中秣马。俟夜,遣人持短兵潜发,蹑其后。行数十里,至唐河,徐行。天未明,虏去大军四五里,方会饮食,讫将战。继隆列阵以待之。继伦出其不意,从其后急击,杀虏将一人号皮室者,虏□也。众遂惊乱。于越方食,失七箸,为短兵中其臂甚伤,乘善马先遁。虏望见大将奔北,因大溃,自相蹂践,死者无数。馀党皆引去。自是胡虏不敢窥边。以继伦面黧,相戒曰:“当避黑面大王。”

  唐吐谷浑寇边,诏右仆射李靖为昆丘道行军大总管,江夏王道宗与吏部尚书侯君集副之。贼闻兵至,走入嶂山,已行数十里。诸将议息兵。道宗固请讨,李靖然之,君集不从。道宗遂帅偏师兼行倍道,去大军十日追及之。贼据险苦战,道宗潜遣千馀骑逾山袭其后,表里受敌,一时奔溃。

  元和中,西戎频岁犯边。史奉敬白节度杜叔良,请兵三千,备一月粮,深入蕃界。叔良以二千五百人授之。奉敬既行十余日,人莫知其所向,皆谓吐蕃尽杀之矣。乃由他道深入,突出蕃众之后,戎人惊溃。奉敬率众大破之,杀戮不可胜纪。

  横

  春秋时城濮之战,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设二旆而退之,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鄐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晋师三日馆谷。

  后汉初,张步据齐地十二郡,汉将耿弇讨之,壁于临淄。步与三弟蓝弘寿及大彤渠帅重异等兵号二十万,至临淄大城东,将攻弇。弇先出淄水上,与重异遇。突骑欲纵,弇恐挫其锋,令步不敢进,故示弱以盛其气,乃引归大城,陈兵于内。步气盛,直攻弇营,与弇裨将刘歆等合战。弇升王宫坏台望之,视歆等锋交,乃自引精兵横突步阵于东城下,大破之。

  高欢拔邺,尔朱兆等众二十万会于邺。欢出,将战于韩陵,为员阵。高昂自领乡里部曲三千人,高欢将割鲜卑兵千馀人共相参合,昂对曰:“敖曹所将部曲练习已久,不烦更配也。”欢从之。及战,欢军小不利,兆等方乘之,昂以千骑自栗围出,横击兆军,大破之。是日微昂等,欢几殆。

  魏宇文泰大军与东魏高欢合战沙苑。李弼为右拒,军为敌所乘,因帅铁骑横击之,东魏兵中绝,分为二。遂大破之。

  唐高祖初率兵击群盗,至龙门县,有贼母端儿众数千人掩至城下。时诸军无备,为贼所乘。高祖亲率百馀骑横出击之,所射应弦而倒,贼大溃,逐北数十里,伏尸相枕于道。

  乾封初,高丽大将泉勇男生率众内附,高宗遣将军庞同高侣等迎接之,男生弟男建率国人逆击同侣等。诏薛仁贵统兵马为后援。同侣等至新城,夜为贼所袭。仁贵遣骁勇赴救,斩首数百级。同侣等又进,至金山,为贼所败。高丽乘胜而进。仁贵横击之,贼大败。斩首五万馀级,遂拔其南苏木底苍岩等三城。

  狄青战于归仁也,张玉先锋,贾逵将左,孙节将右。既阵,青誓曰:“不待令而举者斩。”及节搏贼死山下,逵私念兵法先据高者胜,乃引军疾趋山立。而贼至,逵拥众而下,挥剑大呼,断贼阵为二。玉以先锋突出阵前,而青麾蕃落骑兵出贼后,贼遂大溃。逵乃诣青帐前请罪,青抚逵背曰:“违令而胜,权也,何罪之有?”青先与曾公亮言,立军制,明赏罚。贼不可得见标牌不能当骑兵。皆如所料。

  夹

  楚使斗廉帅师。及巴师围鄾,邓养甥帅师救鄾,三逐巴师不克。斗廉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邓师大败,鄾人宵溃。

  汉王与诸侯兵共击项羽,决胜垓下。韩信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当左,费将军当右,汉王在后,绛侯柴将军在汉王后。项羽之卒可十万。韩信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退,信复乘之,大败垓下。

  后汉初光武遣王霸、马武击河南贼周建于垂惠。贼帅苏茂将五校后四千余人救建,而先遣精骑遮击马武军粮。武往救之,建从城中出兵夹击武。武恃霸之援,战不甚力,为茂建所败。武军奔,过霸营,大呼求救。霸曰:“贼兵盛出,必两败,努力而已。”闭营坚壁。军吏皆争之,霸曰:“茂兵精锐,其众又多,吾吏士心恐。而马武与吾相持,两军不一,此败道也。今闭营固守,示不相援,贼必乘胜轻进,马武无救,其战自倍。如此,茂众疲劳,吾承其敝,乃可克也。”茂建果悉兵攻武,合战良久,霸军中壮士数十人断发请战。霸知士心锐,乃开营后出军,精骑袭其背,茂建前后受敌,惊败乱走。

  唐武德三年七月,诏秦王世民督诸军击王世充。世民移屯青城宫,营垒未立。王世充率众二万,自方诸门出,凭故马坊垣堑,临谷水以御大军。诸将甚惧,秦王以精骑陈于北邙山,亲登魏宣武陵以望之,谓左右曰:“贼势迫矣!悉众而出,利在一战,今日破之,其后不能出矣。”乃令屈突通率步兵五千渡水以击之,诫通曰:“待兵交即放烟,吾当率骑军南下。”兵才接烟作,秦王以骑冲之,挺身先进,与通表里合击。贼殊死战,散而复合者数焉。地既险隘,贼多排槊,骑战稍难。太宗亲自射之,莫不应弦而倒。起辰及午,贼众始退。因乘之,迫于城堑,俘斩七千人。自是不敢复出。

  武德三年,罗士信取千金堡,秦王令屈突通守之。王世充自来攻堡,通惧,举烽请救。太宗度通力堪自守,且缓救以骄世充。通举三烽,已急,太宗方出援之,左右未获从,以两骑而进。遇贼骑将葛彦璋,射之,应弦而坠,擒之于阵。后军亦继至,通军复振,表里奋击,世充大败。几获世充。

  秦王讨薛仁杲,营中无水,人马不饮者数日,贼将宗罗瞭之愈急。太宗度贼已疲,复谓诸将曰:“彼气将衰,吾当取之,必矣!”申令诸军,迟明合战。复令将军糜玉阵于浅水原南,出贼之右,以先铒之。贼将宗罗瞭并军共战,玉军将败。既而太宗亲御大军奄自原北,出其不意。罗瞭望见,回师相拒。我师表里齐奋,呼声动天地。罗瞭气夺,于是大溃。斩首数千级,投涧谷而死者不可胜计。

  唐元帅广平王率蕃汉之师十五万进收长安,回纥遣叶护太子领四千骑助国讨贼。郭子仪与叶护宴狎修好,相与誓平国难。子仪奉元帅为中军,与贼将安守忠李归仁战于京西香积寺之北。王师结阵且三十里,贼众十万余陈于北。归仁先薄,我军乱,李嗣业奋命驰突,禽杀十馀骑乃定。回纥以奇兵出贼阵之后夹攻之,贼军大溃,斩首六万级。贼将张通儒守长安,闻败奔陕。广平王入京师。

  至德六年,贼安庆绪遣严庄助、张通儒拒官军于陕。李嗣业从郭子仪讨贼,遇于新店。先是,回纥傍南山设伏,按军北崦以待。官军与贼力战数合,我师初胜而后败,嗣业遂急应接。回纥从南山望见官军败,曳白旗而下,径抵贼背,穿贼阵过,贼阵西北角先陷。嗣业又率精骑前击,表里齐进。贼众大败,走河北。

  代宗幸陕,避吐蕃。雍王为中军先锋,以仆固怀恩为副,领河东朔方节度行营及回纥兵马赴陕州,并令诸道节度一时齐进。怀恩与回纥左杀为先锋,观军容使鱼朝恩陕州节度郭英为后殿,自渑池入。怀恩等师至黄水,贼徒数万坚栅自固,怀恩阵于西原上,广张旗帜以当之。命骁骑及回纥之众傍南山出于东北,两军举旗内应,表里击之,一鼓而败贼,死者数万。

  杨存中从张俊讨李成,诸将议欲分道进,存中曰:“贼势如此,兵分则力弱。又诸将位均势敌,非招讨督之,必不相为用。”俊然之,整军至豫章,存中率兵数千首破贼于玉隆观。追至筠州,贼骁将以众十万来援,夹河而营。存中谓俊曰:“彼众我寡,击之当用骑。愿以骑见属,公以步兵居前后。”俊从之。存中夜衔枚,渡筠河,出西山,驰下击贼,俊以步兵夹攻,俘八千人。

  贼刘猊先犯定远县,杨存中以兵二千袭败于越家坊。既而与猊兵遇藕塘,贼据山列阵,矢下如雨。存中急击之,且使统制吴锡以劲骑五千突其阵。阵乱,存中鼓大军乘之,自以精骑冲其胁,大呼曰:“破贼矣!”贼错愕骇视。前军统制张宗颜自泗来,乘背击之,贼大败。猊以首抵谋主李愕曰:“适见髯将军锐不可当,果阳殿前也。”即以数骑遁去。馀党万人僵立失措,存中跃马叱之,皆怖而降。

  独战

  西魏将王罴为华州刺史,尝修城未毕,梯在城外。时高欢遣将韩轨从河东宵济袭罴,罴不知觉。比晓,轨众已乘梯入城,罴尚卧未起。闻阁外汹汹有声,罴便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挺大呼而出,敌见之惊退。逐至东门,左右稍集,合战破之,轨众遂遁。

  后周河桥之战,诸将退走,窦炽时独从两骑,为敌人追至邙山。炽乃下马,背山抗之。俄而敌众渐多,矢下如雨,炽骑士所执弓并为敌人所射破。炽乃总收其箭以射之,所中人马,应弦而倒。敌乃相谓曰:“得此三人,未足为功。”乃稍引退。炽伺其怠,突围而出。

  唐李靖击吐谷浑,请薛万彻同行。及至贼境,与诸将各率百馀骑先行,卒与虏数千相遇。万彻单骑驰击之,虏无敢当者。还谓诸将曰:“贼易与耳!”跃马复进,诸将随之,斩数千级。人马流血,勇冠三军。

  唐薛仁贵从太宗征辽东,与高丽将战于横山,仁贵匹马先入,莫不应弦而倒。高丽有善射者,于石城下射杀十馀人。仁贵单骑直往冲之,其贼弓矢俱失,手不能举,便生擒之。

  天宝之乱,贼将史朝义领铁骑十万阵于昭觉寺。贼皆殊死决战,短兵既接,相杀甚众。官军骤击之,贼阵不动。鱼朝恩令射生五百人下马,弓弩乱发,多中贼而死,阵亦如初。镇西节度使马璾曰:“事急矣!”遂拔旗而进,单骑奔击,夺贼两牌,突入万众之中,左右披靡。大军乘之而入,朝义大败。斩首一万六千级,生擒四千六百人,降其三万二千人。战于石榴园老君庙,贼党又败,人马蹂践,填于面书谷。朝义轻骑而走。

  天宝末,吐蕃入寇最压,官军众寡不敌。王忠嗣单马进,左右驰突,当者无不辟易。出而复合,杀数百人,贼众遂乱。三军翼而击之,吐蕃大败。

  五代,晋皇甫遇拜滑州节度使。虏率众屯邯郸,遇与安审琦慕容彦超等御之。将渡漳河,虏前锋大至。遇引还,转斗二十里,至邺南榆林店。遇谓审琦等曰:“彼众我寡,走无生路,不如血战。”遂自辰及未战百余合,所伤甚众,遇所乘马中镝而毙。遇有亲仆杜知敏,以马授遇,遇得马复战。久之,稍解,顾杜知敏已为虏获,遇谓彦超曰:“知敏仓皇之中以马授我,义也,安可使陷于贼中?”遂与彦超跃马取知敏而还,胡骑壮之。俄而生军复合,遇不能解。时审琦已至安阳河,谓首将张从恩曰:“皇甫遇等未至,必为虏骑所围,若不急救则成擒矣!”从恩曰:“虏势甚盛,无以枝梧,将军独往何益?”审琦曰:“成败,命也。设若不济,则与之俱死;若失此二将,将何面目以见天子?”遂率铁骑北渡赴之。虏见尘起,谓救军并至,乃引去。遇与彦超中数枪,得还。时诸军叹曰:“此三人皆猛将也!”

  阵

  春秋时,晋将荀吴败无终及群狄于太原初,终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阨,以什共车必克。(更增十人以当一车之用)困诸阨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乘为三五,为五阵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狄人笑之,未阵而薄之。大败之。

  唐哥舒翰御安禄山,引兵出潼关,遇贼将崔乾祐于灵宝西原。乾祐先据险,南薄山,北阻河,陕道七十里。翰使王思礼等将精兵五万居前,庞忠等将馀兵十万继之,翰以兵三万登河北阜望之,鸣鼓以助其势。乾祐所出兵不过万人,什什伍伍,散如列星,或疏或密,或前或却,官军望而笑之。兵既交,贼偃旗如欲遁者,官军懈,不为备。贼乘高下木石,击杀士卒甚众。道隘,士卒如束枪槊不得用。翰以毡车驾马为前驱,欲以冲贼。日过中,东风暴急,乾祐以草车数十乘塞毡车之前,纵火焚之。烟焰所被,官军不能开目,妄自相杀,谓贼在烟中,聚弓弩射之。日暮,矢尽,乃知无贼。乾祐遣精骑自后击之,官军大败,后军自溃。河北军望之,亦溃。翰独与麾下百馀骑走入关。乾祐进攻潼关,克之。

  项羽败垓下,溃围,复引而东。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追者数千。羽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决战,必三胜。斩将,又旗,乃后死。使诸君知吾非用兵罪,天亡我也。”于是引其骑以为四队,因四雙山而为圜陈,外向。汉骑围之数重。羽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羽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遂杀汉一将。是时杨喜为郎骑,追羽。羽还叱之,喜人马俱惊,辟易数里。与其骑会三处,汉军不知羽所居,分军为三,复围之。羽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两骑。乃谓骑曰:“何如?”骑皆服,曰:“如大王言。”

  东晋末,宋武帝作相,率兵伐后秦姚泓,后魏遣将鹅青等步骑十万屯河北,常有数千骑缘河,随晋军进止。时军人缘河南岸,率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辄为魏人所杀掠。遣军才过岸即退,军还复来。宋武乃遣白直队主丁昷,率七百人,车百乘,于河北岸上,去水百馀步为却月阵。两头抱河,车置七仗,士事毕,使竖一白眊。魏人见数百人步牵车上,不解其意,并未动。宋武先命将朱超石戒严二千人,白眊既举,超石驰往赴之。并赍大弩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彭排于辕上。魏人见营阵,乃进围营。超石先以软弓小箭射,敌以众少兵弱,四面俱至攻营。于是百弩俱发,又遣善射,丛箭射之。魏众既多,弩不能制。超石遂行别赍大锤,并千馀张稍。乃断稍长四尺,以锤锤之,一稍辄洞贯三四人。魏众不能当,遂奔溃。

  后魏末,齐神武起义兵于河北。其时被尔朱兆天光度律仲远等四将同会于邺南,士马精强,号二十万,夹洹水而军。时神武马不满二千,步卒不至三万,以众寡不敌,遂于韩陵山为圆阵,连击牛驴自塞之。于是将士死战,四面奋击,大破兆等。

  阵

  郭逵慷慨喜兵学,神宗尝访八阵遗法,对曰:“兵无常形,特奇正相生之一法尔。”因谓帝,论其详。在延安,使以教兵,久不就。逵择诸校习金鼓屯营者六十四人,使人教一队,顷刻而成。尤善用偏裨,每至所部,令人自言所能,暇日阅按之,故临阵皆尽其技。

  岳飞隶留守宗泽战开德曹州,皆有功。泽大奇之,曰:“尔勇智才艺,古良将不能过。然好野战,非万全计。”因授以阵图,飞曰:“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泽是其言。

  大阵

  西魏末,东魏遣将侯景、高敖曹等围西魏将独孤信于洛阳东,东魏大将高欢继后。西魏大将宇文泰率军救信,进军至于瀍东,景等夜解围去。及晨,泰率轻骑追之,至于河上,景等北据河桥,南背邙山为阵,与诸军合战。泰马中流矢惊逸,遂失之,因此军中扰乱。都督李穆下马授泰,军以复振,于是大捷,斩高敖曹,虏其甲士一万五千,赴河死者以万数。是日置阵既大,首尾悬远,从旦至未,战数十合,气雾四塞,莫能相知。独孤信居右,赵贵居左,战并不利,又未知泰所在,皆弃其卒先归。开府李虎等为后军,遇信等退,即与俱还,由是乃班师。洛阳亦失守。大军至弘农,守将皆已弃城西走。

  隋将贺若弼伐陈,后主令领军鲁广达陈兵白土冈,居众军之南,偏将军任忠次之,护军樊毅都官尚书孔范又次之,将军萧摩诃军最居北。众军南北亘二十里,首尾进退各不相知。贺若弼初谓未战,轻骑登山观视形势,乃见众军,因驰下置阵。广达首率所部进薄,弼军屡却,俄而复振,更分军趋北突诸将。孔范出战,兵交而走。诸将支离,阵犹未合,骑卒溃散,驻之弗止,因而大败。

  东晋,苻坚率兵来伐,晋将谢石谢玄拒之。时晋将朱序降于坚,在军中。坚遣序说石等,以众盛,欲胁而降之。序谓石曰:“若秦百万之众皆至,则莫可以敌也。及其众未集,宜在速战。若挫其前锋,可以得志。”晋将遣使请战,许之。坚师列阵逼淝水,晋师不得渡。晋将使谓坚将苻融曰:“若悬军深入,置阵逼水,此持久之计,岂欲战者乎?若小退师,令将士周旋,仆与明公缓辔而观之,不亦美乎?”坚众皆曰:“宜阻淝水,莫令得上,我众彼寡,势必万全。”坚曰:“但却军令得过,我以铁骑向水,逼而杀之。不然,因其济水而覆之。”于是麾军却阵,军遂奔退,制之不可止。玄以八千精卒渡淝水逼之,融驰骑略阵,马倒被杀,军遂大败。晋师乘胜追击,死者相枕。坚为流矢所中,单骑遁走。

  后周末,隋文帝作相,辅少主。相州总管尉迟迥举兵不从,隋文帝遣将韦孝宽讨之。迥男瀍率众十万人入武德,军于沁东拒之。与孝宽隔水相持,乃布兵二十馀里,麾军小却,欲待孝宽军半渡而击之。孝宽因其却,乃鸣鼓齐进,惇遂大败。

  分

  后汉初,渔阳太守彭宠反,自将一万馀人攻幽州刺史朱浮于蓟。光武使将军邓隆救蓟,隆军潞南,浮军雍奴,遣吏奏状,帝读檄怒,谓使者曰:“营相去百里,其势岂得相及?比若还北军必败矣!”宠果盛兵临河以拒隆,又别发轻骑二千袭其后,大破之。隆军去,朱浮远,遂不能救,引而去。

  魏将军曹休从皖口深入与贼战,贾逵度贼无东关之备,必并军于皖,乃部署诸将水陆并进。行三百里,得生贼,言休战败。孙权遣兵断硖石,诸将不知所出,或欲待后军。逵曰:“休军败于外,路绝于内,进不能战,退不能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贼以军无后继,故至此,合疾进,出其不意。所谓先人以夺其心。贼见吾兵,必退矣!若待后军,城已断险,兵多何益?”乃兼道进军,多设旗鼓为疑兵,贼见逵军遂退。

  唐契丹李尽忠孙万荣叛。有诏王孝杰,起白衣,为清边总管,统兵十八万讨之。孝杰军至于夹石谷,遇贼,道险,虏甚众。孝杰率精锐之士为先锋,且战且行,及出谷,布方阵以捍贼。后军总管苏晖畏贼众,弃甲而遁。孝杰既无后继,为贼所乘,营中溃乱。孝杰坠谷而死,兵士被杀待尽。时张说节度管书记,驰奏其事。则天问孝杰败亡之状,说曰:“孝杰忠勇敢死,深入贼境,以少御众。但为后援不至,所以致败。”

  魏末,贼莫折后炽所在寇掠郡县,州人李贤率乡兵与泾州刺史史宁讨之,后炽列阵以待。贤谓宁曰:“贼结聚岁久,徒众甚多,数州之人皆为其用。我若总为一军并力击之,彼既同恶相济,理必总萃于我,势既不分,众寡莫敌,我便救首救尾无以制之。今若令诸军分为数队,多设旗鼓,犄角而前,以协诸栅。公别统精兵直指后炽,按甲而待,莫与交锋。后炽欲前则惮公之锐,诸栅欲出则惧我疑兵。令其进不得战,退不得走,以待其懈而击之必破。后炽一败,从栅不攻自拔矣。”宁不从,屡战频北。贤乃率数百骑径掩后炽营,收其妻子童仆五百馀人并辎重等属。后炽与宁战,胜,方欲追奔,忽遇贤,乃弃宁而与贤接战,遂大败。后炽单骑奔走。

  东魏大将高欢大举以伐西魏,将渡蒲津,其将薛琡曰:“西贼连年饥馑,但宜置兵诸道,勿与野战。比及来年麦秋,人众应尽饿死,西贼自然归降。愿王无渡河也。”侯景亦曰:“今者之举,兵众极大,万一不捷,卒难收敛。不如分为二军,相继而进。前军若胜,后军全力;前军若败,后军乘之。”高欢皆弗听,遂有沙苑之败。

  汉初黥布反,渡淮击楚,楚军与战徐淮间。楚为三军,欲以相救为奇兵。或说楚将曰:“布善用兵,人素畏之。且兵法自战其地为散地,今别为三军,彼败吾一军,馀皆走,安能相救?”楚将不听。布果破其一军,二军散走。遂西,与高帝兵遇于蕲西,大战,布军败走。

  蜀相诸葛亮伐魏,魏将司马懿、郭淮等御亮。张郺劝懿王分军住雍郿为后镇,懿曰:“料前军独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擒也。”遂进军隃麋。亮闻大军且至,乃自帅众将芟上邽之麦。诸将皆惧,懿曰:“亮虑多决少,安营自固,然后芟麦。吾得二日兼行足矣。”于是卷甲,晨夜赴之,亮睹尘而遁。懿曰:“吾倍道疲劳,此晓兵者之所忌也。亮不敢据渭水,此易与耳。”进次汉阳,与亮相遇。懿列阵以待之,使将牛金轻骑饵之,兵才接而亮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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