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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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佯北

  战国,秦师伐赵,赵奢之子括代廉颇将,拒秦于长平。秦阴使白起为上将军,赵括出兵攻秦军,秦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赵军逐胜,追造秦壁,坚不得入。而秦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绝赵壁间。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绝。而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秦王闻赵食道绝,自之河内,发卒遮绝救兵。赵卒食绝四十六日,阴相杀,括与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之,赵军大败,坑卒四十馀万。

  东魏侯景叛高澄归梁,围彭城,澄遣慕容绍宗讨之。将战,绍宗以梁人剽悍,恐其众不能支,一一引诸将而诳之曰:“我当佯退,诱吾儿使前,汝可击其背。”申明戒之,初,景又戒梁人曰:“逐出不过二里。”会战,绍宗实败走,梁人不用景言,乘胜深入;魏人以绍宗之言为信,掩击,遂大败之。

  隋薛世雄为右翊卫将军。窦建德僣称长乐王。遣世雄率兵三万讨之。至河间城南,营于七里井。建德闻世雄至,精兵数千人伏河间南界泽中,悉拔诸城,伪遁去,入豆子中。世雄以为建德果亡,乃不设备。建德觇知之,自率敢死二千人袭击世雄。会云雾昼晦,而两军不辨,隋军大溃,自相腾藉,死者万馀。世雄以数百骑而遁。

  隋末,高祖起兵,自太原至霍邑。隋将宋老生守城。太宗以数骑诣其城下,举鞭指麾,若将围城者。老生怒,开门出兵。高祖因谓陇西公建成曰:“汝看两阵将交,引左军直趋东门。”命太宗引右军直趋南门,以断其归路。老生之军背城而列阵,高祖以中军与建成合阵于城东,太宗阵于城南。老生麾兵疾进,先薄高祖,而建成坠马,老生乘之,中军与左军咸却。太宗自南原遥见尘起,知义师退,率二百骑驰下峻坂,杀一贼将,遂冲断其军,出其阵后,表里齐噪,隋师大溃。遂擒老生而平霍邑。

  唐姜宝谊,武德初,为右武卫将军。时刘武周将黄子英往来雀鼠谷,高祖令宝谊击之。子英数以轻兵挑战,宝谊兵才接,子英轻遁,如此者再三。宝谊悉兵逐之。伏兵发,军遂大败,宝谊为贼所擒。

  郭子仪讨安庆绪,渡河,围卫州。庆绪率众来援,分三军。子仪阵以待之,预选善射者三千人,伏于壁内。诫之曰:“候吾小却,贼必争进。则登城鼓噪,弓弩齐发以逼之。”既战,子仪伪退,贼果乘之。乃开垒门,遂闻鼓噪,弓弩齐发,矢注如雨,贼徒震骇。因整众追之,贼众大败。

  春秋时,齐师伐鲁,公将战,曹刿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共故,对曰:“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其旗靡,故逐之。”

  阙围

  后汉初,张步据齐地,汉将耿弇总兵讨之。步使其大将费邑军历下,又分守祝阿、钟城。弇先击祝阿,自旦攻城,未日中而拔之。故开围一角,令其众得奔归钟城。钟城人闻祝阿已溃,大恐惧,遂空壁亡去。

  建武中,妖贼单臣等相聚入原武,劫掠吏民,自称将军。臧宫将数千人围之,贼食多,数攻不下,士卒死伤。帝召公卿诸侯问方略,明帝时为东海王,对曰:“妖巫相劫,势无久立。其中必有悔欲亡者,但外围急,不得出耳。小缓之,令得逃亡,则一亭长足以擒矣。”帝然之,即敕令撤围缓守。贼众分散,遂拔原武,斩单臣等。

  将军朱隽与荆州刺史徐璯共讨黄巾,击贼帅赵弘,斩之。馀贼韩忠据宛,乞降不许。司马张超请听之,隽曰:“兵有形同而势异者。昔秦、项之际,人无定主,故赏降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寇,纳降无以劝善,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因急攻之,连战不克。隽登土山视之,顾谓张超曰:“吾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迫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甚矣!今不如撤围,并兵入城。忠见解围,势必自出,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围。忠果出战。隽因击,大破之,忠等并降。

  韩世忠时,胜捷军张师正败,宣抚司使李弥大斩之。大校李复鼓众以乱,淄青之附者合数万人,山东复扰。弥大檄世忠将所部追击至临淄河,兵不满千,分为四队,布铁蒺藜自塞归路。令曰:“进则胜,退则死。”走者命后队剿杀,于是莫敢返顾,皆死战,大破之,斩复,馀党奔溃。乘胜逐北,追至宿迁。贼尚万人,方拥子女椎牛纵酒。世忠单骑夜造其营,呼曰:“大军至矣!亟束戈卷甲,吾能保全汝功名。”贼骇栗请命,因跪进牛酒。下马解鞍,饮啖之尽,于是众悉就降。黎明,见世忠军未至,始大悔失色。

  曹操克袁让,围壶关。下令曰:“城拔,皆坑之。”连月不下。曹仁言于操曰:“围城必示之以活门,所以开其生路也。今公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且城固而粮多,攻之则士卒伤,守之则引日久。今顿兵坚城之下,攻必死之虏,非良计也。”太祖从之。城遂降。

  后魏末,高欢起义兵于河北。尔朱兆等诸将同会邺南,士马精强,号二十万,围欢于韩陵山。是时欢马二千,步卒不满三万人。兆等设围不合,欢为圆阵,连系牛马,卢自塞之。于是将士死战,四面奋击,大破兆等。

  穷寇

  汉赵充国讨先零羌。羌久屯聚,解弛,忽睹大军,弃辎重,欲渡湟水。道阨狭,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穷寇也,不可迫。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将皆曰:“善。”虏众果赴水,溺死者百数。于是大破贼众。

  后梁吕光遣二子绍、纂伐段业,南凉秃发乌孤遣其将杨轨救业。绍以业等军盛,欲从三门关挟山而东。纂曰:“挟山示弱,取败之道。不如结阵冲之,彼必惮我而不战也。”绍乃引军而南。业将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杨轨恃虏骑之强,有窥伺之心。绍、纂兵在死地,必决战求生。不战则有大山之安,战则有累卵之危。”业曰:“卿言是也。”乃按甲兵不战。绍亦难之,各引兵归。

  高齐北豫州刺史马消难请降于周,周遣杨忠、达奚武等率骑士五千迎之,从间道驰入齐境五百里。前后三遣使报,消难皆不返。去虎牢三十里,武疑有变,欲还。忠曰:“有进死,无退生。”独以千骑夜趣城下。城四面峭绝,但闻击析声。武亲来麾数百骑西去,忠勒馀骑不动,侯门开而入,驰遣召武。齐镇城将伏敬远勒甲士二千人据东埤,举严警。武惮之,不欲保城,乃多取财帛以饵消难及其属先归,忠以三千骑为殿。到洛阳,皆解鞍而卧。齐众来追,至洛北。忠谓将士曰:“但饱食。今在死地,贼必不敢渡水当吾锋。”食毕,齐师佯若渡水,忠驰骑将击之,齐兵不敢逼。遂徐引而还。

  狄青尝与虏战,大胜,追奔数里,虏忽壅遏山嵎。知其前必遇险,士卒皆欲奋战,青遽鸣钲止之,虏得引去。验其处,果临深涧,将佐悔不击。青独曰:“不然。奔命之虏,忽止而拒我,安知非谋。军已大胜,残寇不足利,得之无所加重,万一落其术中,存亡不可知。宁悔不击,不可悔不止。”

  归师

  刘项争天下之际,汉王至南郑,诸将及士卒皆歌,思东归。韩信说汉王曰:“项王王诸将之有功者,而王独居南郑,是迁也。军吏士卒,皆山东之人也,日夜跂而望归,及其锋而用之,可以有大功。天下已定,民皆自宁,不可复用。”

  曹操围张绣于穰,刘表遣兵救绣,以绝军后。操将引还,绣兵来追。操军不得进,连营稍前,到安众。绣与表兵合,守险,操军前后受敌。操乃夜凿险为地道,悉过辎重,设奇兵。会明,贼谓操为遁也,悉军来追。乃纵奇兵,步骑夹攻,大破之。操谓荀彧曰:“虏过吾归师,与吾死地战,是以知胜。”

  宋建武初,魏围钟离,张欣泰为军主,随崔慧景救援。及魏军退,而邵阳洲上余军万人,求输马五百匹,假道。慧景欲断路攻之,欣泰说慧景曰:“归师勿遏,古人畏之。兵在死地,不可轻也。”慧景乃听之过。

  前秦苻坚征晋至寿春,兵败还长安。慕容泓起兵于华泽,坚命符叡讨之。叡勇果轻敌,不恤士众。泓闻其至也,惧。率众将奔关东。叡驱兵邀之,姚苌谏曰:“鲜卑有思归之心,宜驱令出关,不可遏也。”叡弗从,战于华泽,叡败绩,被杀。

  夏赫连勃勃伐秃发傉檀,大败之,驱掠二万馀口、牛马羊数十万而还。傉檀率众追之,其将焦殷曰:“勃勃御军齐肃,未可轻也。今因抄掠之资,率思归之士,人自为战,难与争锋。不如从温围北渡趣万解堆,阻水结营,制其咽喉,百战百胜之术也。”傉檀不从。勃勃闻而大喜,乃于阳武下峡凿陵埋车以塞路,勒众逆击傉檀,大败之,杀伤万计。

  后梁吕弘攻段业于张掖,不胜,将东走,业议欲追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归师勿遏,穷寇勿追,此兵家之戒。不如纵之以为后图。”业曰:“一日纵敌,悔将无及。”遂率众追之,为弘所败。

  截归

  后汉凉州贼王国围陈仓,不拔而去。将军皇甫嵩进兵击之,董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遏,归众勿追。’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等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连战,大破之,斩首万馀级,国走而死。

  唐马燧讨田悦,军中乏粮,悦深壁不战,燧令诸军持十日粮,进次滏口,与悦夹洹水而军。李抱真与李苖问曰:“粮少而深入,何也?”燧曰:“粮少,利速战。兵法‘善于致人,不至于人。’今田悦与恒州淄青三镇为首尾,计欲不战,以老我师。若分兵击其左右,悦必救之,则我腹背受敌,战必不利。故进军逼悦,所谓攻其所必救也。彼苟出战,必为诸军破之。”燧乃造三桥道逾洹水,自挑战,悦不敢出。恒州兵以军少,惧为燧所并,乃引军合于悦。悦谓燧明日复挑战,乃伏兵万人,欲邀燧。燧乃令诸军半夜皆食,先鸡鸣时击鼓吹角,潜傍洹水径趋魏州。令曰:“闻贼至,则止为阵。”又令百骑鸣鼓吹角皆留于后,仍抱薪持火,待军毕发,止角匿其旁,伺悦毕渡,焚其桥。军行十数里,悦乃率淄青恒州步骑四万人逾桥掩其后,乘风纵火,鼓噪而退。燧乃坐甲令无动,命前除草,斩荆棘,广百步以为阵。燧出阵募勇士,得五千馀人,分为前部,以俟贼至。比悦军至,则火止,力少衰,乃纵军击之,悦军大败。悦走桥,桥已焚,悦军乱,赴水。斩首一万。

  前汉高帝,匈奴围于平城七日,高帝使使间厚遗阏氏,乃开围一角。于是高帝令士皆持满,傅矢外向,从解角直出,得与大军合。冒顿引兵去。

  后周大将宇文护伐齐,遣将尉迟迥围洛阳,为敌所败。周将达奚武与齐王宪于邙山御之,至夜收军。宪欲待明更战,武欲还,固争未决。武曰:“洛阳军散,人情骇动,若不因夜速还,明日欲归不得。武在军旅久矣,备见形势。大王少年,未经军事,岂可将数营士众,一朝弃之乎?”宪遂从之,全军而返。齐人弗悟而不追;若追之,必克也。

  宋太宗时,契丹与西贼相结窥边。上密授成算于府州折御卿,使为之备。至是,虏将韩德威万馀众诱党项、勒浪等族,自振武入寇。御卿大败之于河叉,勒浪等族乘虏之乱,诈为府州兵,蹑其后,虏众死者十六七。奏至,上召其使问状,因笑谓左右曰:“北虏小丑,轻进易退。常戒边将,勿与争锋,待其深入,即分奇兵断其归路,从而击之,必无遗类。果如我言。”左右呼万岁。因遣内侍往图地形观之。其勒浪等族既与虏有隙,悉款塞内附。

  五代黄文靖佐葛从周□□入潞。会晋军十馀万俯外垣寨。文靖虑孤军难守,乃与从周启闉出师。文靖为殿后,命矢刃皆外向,持重而还。晋人不敢逼。

  魏傅永为豫州刺史,南齐将裴叔业来侵楚王戍。永令填塞外堑,夜伏战士一千人于城外。及晓,而叔业等至,顿于城东,列阵,将置长围。永所伏兵于道左击其后军,破之。叔业乃令将佐守所列之阵,自率精甲数千人救之。永上门楼,观叔业南行五六里许,便开门奋击,遂推破之。叔业奔走,左右欲追,永曰:“弱卒不满三千。彼精甲犹盛,非力屈而败,直堕吾计中耳。既不测我之虚实,足丧其胆。俘此足矣,何遐追之。”

  疑

  后汉廉范为云中太守,会匈奴大入塞,范自率士卒拒之。虏众盛,不敌,会日暮,令士各交缚两炬,三头然火。虏遥见火多,谓汉救兵至,待朝将退。范令军中蓐食,晨往击之,斩首数百级。虏自此不敢向云中。

  陈登守广陵,孙策遣军攻登于康琦城。登使人求救于曹公,而密去城十里军营处所,多取柴薪,两束一聚。相去十步,纵横成行,令俱起火,互然其聚,城中称庆,若大军到。贼睹火惊溃。登勒兵追奔,斩首万级。

  秦苻坚陷襄阳,晋将桓冲攻之。坚将慕容垂等率兵步骑五万攻襄阳,以石越为前锋,次于沔水。垂越夜命三军,人持十炬火,系炬于木枝,光照数十里。冲惧,退还上明。

  宋晋安王子勋举兵反浔阳,遣临川内史张淹自鄱阳峤道入三吴,明帝命将讨之。时朝廷器甲悉充南讨,故军容寡阙,乃编椶皮为马具,装折竹为寄生,夜举火进军。贼望见恐惧,未战而走。

  后魏雍州刺史萧宝寅据州反,魏大将长孙雉讨之,军次弘农。副将杨偘曰:“昔魏武与韩遂、马超挟关为垒,胜负之理,久而未决。岂才雄相类,算略抗衡?当以河山险阻,难用智力。今贼守潼关,全据形势,纵曹操复出,亦无所逞奇。必须取蒲坂,飞棹西岸,置兵死地,人有斗心。潼关之贼,必睹风而散。诸处既平,长安自克。”雉曰:“贼党薛循义已围河东,薛风贤又保安邑,虽有此计,犹用为疑。”偘曰:“河东治在薄坂,西带河湄,所部之人,多在东境。循义駈率壮勇,西围郡邑,父老妻弱,尚保旧村,若步卒一临,方寸各乱,人人思归,则郡围自解。不战而胜,昭然在目。”雉从之。令其子彦等领骑与偘于弘农北度,所统悉是骑士,习于野战,未可攻城,便据石璧。偘乃班告曰:“今且停军于此,以待步卒,兼观人情向背,然后行。若送降名者,各自还村,候台军举烽火亦应之,以明降款。其无应之者,即是不降之村,理须殄戮,赏赉军士。”人遂传,相舆告报,未实降者,亦诈举烽,一布之间,火光遍数百里内。宝寅将时围河东,不测所以,各自散归长安。贼平,偘颇有力。

  西魏将宇文测行绥州事,每岁河冰合后,突厥即来寇掠。先是,常先遣居人入城堡以避之。测至,皆令安堵如旧,乃于要路数百处多积柴,仍远斥候,伺其动静。是年十二月,突厥从连谷入寇,去界数十里。测命积柴之处一时纵火,突厥谓有大军至,惧而遁走,自相蹂践,委弃杂畜及辎重,不可胜数。测徐率所部收之,分结百姓,自是,突厥不敢复至。

  唐永王璾拒命,肃宗使中官啖延宗招讨之。判官李铣□□□以广陵步卒三千同出于瓜步洲,广张旗帜,耀乎江津。璾登埤望之竟日,始有惧色。其夕,铣令多烧火,人执两炬以疑之。隔江望者,兼水中之影,一皆为二。璾军人以火应之,璾惧,以为官军悉济矣,遂以儿女及麾下霄遁。

  春秋时,楚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

  唐王为朔方副总管,吐蕃精甲十万寇临洮,率步兵二千卷甲倍程与临洮军合。出奇兵七百人在蕃后,夜袭之,去贼五里置鼓角,令前者遇贼大呼,后者击鼓。贼大惧,疑有伏兵,自相杀者万计。

  晋侯伐齐,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旆而疏陈之。使乘军者左实右伪,以旆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

  曹休与孙权兵战,休败,权追兵断夹石,诸将不知所出。贾逵曰:“休败于外,进不能战,退不能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贼以军无后断,故至此。今疾进,出其不意,所谓先人以夺其心。贼见吾兵必走。”乃兼道进军,多设旗鼓为疑兵,贼见遂退。

  魏将军曹爽袭蜀,蜀将刘敏王平镇汉中拒之。或谓但可守城,不出拒敌,敌必自引退。敏以为男女布野,余粮栖亩,若听之入,则大事去矣。遂帅所领与平据形势,多张旗帜,亘百里。会费祎至,军退。

  东晋末,桓玄篡晋,刘裕起义兵讨之。玄使将桓谦屯覆舟山。裕先使羸弱登蒋山,多张旗帜,以油帔冠诸木杪,遍满山谷。玄不之测,大惧。裕乃与刘毅等分数队进突谦阵,皆殊死战,无不以一当百。时东北风急,毅军放火,烟尘涨天,鼓噪之声震骇京邑。谦军一时奔散。

  后魏幽州刺史孙定儿据州不下,众数万。宇文泰令刘亮袭之。定儿以义兵犹远,未为备。亮乃将三十骑,先置一纛于近城高岭,即驰入城。定儿方高会,卒见亮至,众皆骇愕。亮乃麾兵斩定儿,县首州门,号令贼党,仍遥指城外纛,命二骑曰出追大军。贼党忷惧,一时降服。

  隋炀帝为突厥所围,郡县皆发兵赴援。时唐太宗年未弱冠,召募从军,隶屯卫将军云定兴。师将发,太宗劝之多赍鼓旗,设疑兵以威突厥,定兴不纳。太宗谓之曰:“始毕扫其境内,敢围天子,本疑国家仓促无援,忽见旗鼓之盛,必谓救兵云集。今者进师可前后相次,数十里间连亘不绝,昼则幡旗,夜则金鼓,相应以张形势。则必见惧,望尘而退。此计之上也。不然,为彼所轻,悉军来战,公必不能支矣。”定兴从焉,将次崞县。突厥候骑驰告始毕曰:“兵大至矣!”遂解围而退,果如所料。

  宋开宝中伐金陵,王师自荆渚乘战舰而下,以黄州刺史王明领战舰为江路巡检。伪将朱令趕自湖口领兵十五万,连大舰沿流而下,将焚采石浮梁,直抵金陵为援。明请益舟师以袭令趕,上曰:“非应急之策也。令趕朝夕至,金陵之围解矣。”乃密遣人谕明于州浦间多立长木,若帆樯之状。令趕望见,果疑我师袭其后,逗留不进。移檄诸军,生擒令趕。

  后魏葛荣举兵向京师,众号百万。相州刺史李神隽闭门自守。尔朱荣率精骑七千人马,皆有副,倍道兼行,东出涂口,与葛荣遇,众寡非敌。葛荣闻之喜,乃令其众辨长绳,曰:“至便缚取之。”自邺以北列阵数十里,翼张而进。荣潜军山谷为奇兵,分督将以上三人为一处,处有数百骑。令所在扬尘鼓噪,使贼不测多少。又以人马逼战,刀不如棒,密勒军士,马上各赍棒一枚,置于马侧。至战时,不听斩级,以棒击之而已。虑废应援,乃分命壮勇所当冲突。荣身自陷阵,出于贼后,表里合击,大破之。于阵擒葛荣,馀众悉降。

  隋杨义臣为朔州总管,炀帝即位,汉王谅作乱,代州总管李景为汉王将乔钟葵所围,诏义臣救之。义臣自以兵少,悉取中军牛驴,得数千头,复令兵数百人人持一鼓潜驱之,出其不意。义臣晡后与钟葵战兵初合,驱牛驴者疾进,一时鸣鼓,尘埃涨天,钟葵军不知所为。伏兵发,因而大溃,纵击破之。

  后汉虞诩为武都太守讨叛羌,羌率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停军不进,宣言上书请兵,须到乃发。羌闻之,乃分掠旁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馀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增倍之,羌不敢逼。既到,因设伏于浅水,掩击大破之。

  魏文帝至广陵,吴人大骇,乃临江为疑城,自石头至于江乘,架以木干,衣以苇席,加采石焉,一夕而成。魏人自江西望,甚惮之,遂退军。

  吴孙坚少时,与父共载船至钱塘,会海贼掠取贾人财物,方于岸上分之,行旅皆住船不敢进。坚谓父曰:“此贼可击,请讨之。”父曰:“非尔所图也。”坚行,操刀上岸,以手东西指麾,若分部人兵以逻遮贼状。贼望见以为官兵捕之,即委财物散走。坚追斩得一级而还。

  后周齐王宪大举伐齐,宪为前锋,守雀鼠谷。时陈王纯屯千里径,宇文椿屯鸡栖原,宇文盛守汾水关,并受宪节度。宪密谓椿曰:“兵者诡道。汝今为营不须张幕,可伐柏为庵,示有处所,令兵去之后贼犹致疑。”时齐主分军万人向千里径,又令其众出汾水关,自率大兵与椿对。宇文盛驰告急,宪自救之,齐人遽退。盛逐之,多有斩获。俄而椿告齐众稍逼,宪又救之,会被敕追还,率兵夜返。齐人果谓柏庵为帐幕不疑,军退,翌日始悟。

  阿术军还,宋兵邀襄樊间。阿术乃自安阳济江,留精骑三千,阵牛心岭,复立虚寨设疑兵。是夜敌果至,斩首万馀级。

  魏将田豫率兵追击鲜卑,单将铳卒深入虏庭。胡人众多,钞军前后,断绝归路。豫乃进军,去虏众十馀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燃之,从他道引去。胡见烟火不绝,以为尚在,行数十里乃知之。

  后梁刘鄩围晋阳,将还,戒众曰:“有病者,杀而焚之。”三军咸称不病,乃退。因选精卒殿后,徐而退之。至会关,留数马及旌旗虚设于高冈之上,晋人疑有伏兵,遂不敢追。时服其谋。

  刘鄩拒晋,以晋兵尽在魏州,晋阳必虚,欲以奇计取之,乃潜引兵自黄泽西去。晋人怪鄩军数日不出,寂无声迹,遣骑觇之,无斥候者,城中亦无烟火,但鸟止于垒上,时见旗帜循堞往来。晋王曰:“我闻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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