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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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成列

  齐高欢伐西魏,至许原西。宇文泰拒之,至渭南,召其兵,皆未至。诸将以众寡不敌,请待欢更西以观之。泰曰:“高欢越山度河,远来至此,天亡之时也。若至咸阳,人情转骚扰。今及其新至,便可击之。”即造浮桥于渭,令军人赍三日粮,轻骑渡渭,辎重自渭南夹渭而军。李弼谓泰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阵。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遂进至渭,背水为阵,李弼为左拒,赵贵为右拒,命将士皆偃戈于葭芦中。日晡,齐师至,望见军少,竞萃于左军,乱不成列。泰乃鸣鼓,士皆奋起合战。李弼率铁骑横击之,绝其军为二,遂大败之。

  春秋时,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群狄于太原。崇卒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隘,以什共车必克,困诸阨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乘为三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阵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

  后魏候莫陈崇从贺拔岳力战,破万侯丑奴,与轻骑逐北,至州长坑及之。贼未成列,崇单骑入贼中,于马上生擒丑奴,遂大破之。

  新集

  后汉末,曹操征张鲁,定汉中。刘晔进说曰:“明公以步卒五千诛董卓,北破袁绍,南征刘表,九州百郡,十并其八,威振天下,势倾内外。今举汉中,蜀人睹风,破胆失守。推此而前,蜀可传檄定也。刘备,人杰也。有智度而迟,新得蜀人犹未附。今破汉中,蜀人震恐,其势自倾。以公之神明,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若小缓之,诸葛亮明于理国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蜀人既定,据险守要,则不可犯也。今不取,必为后忧。”曹操不从。居数日,蜀降者说蜀中一日数十惊备,斩之而不能禁也。操悔之,又问晔曰:“今尚可击否?”晔曰:“今已小定,未可击也。”

  隋,汉王谅作乱,遣其将綦母良自滏口徇黎阳塞白马津,余公理自大行下河内。朝廷以史祥为行军总管,讨之于河阴,久不得济。祥谓军吏曰:“余公理轻而无谋,又新得志,谓其众足恃。恃众必骄。且河北人先不习兵,所谓拥市人而战,不足图也。”乃令军中修攻具,公理使谍知之,果屯兵于河阳内城以备祥。于是舣船南岸,公理聚甲当之,祥乃简精锐于下流潜渡。公理拒之,未成列,祥纵击,大破之。

  唐垂拱初,突厥犯边,命黑齿常之率兵拒之。蹑至两井,忽逢贼三千馀众。常之见贼徒辈下马著甲,遂领二百馀骑,身当先锋直冲之,贼遂弃甲而散。俄顷,贼众大至,及日将暮,常之令伐木,营中然火如烽燧,时东南忽有大风起,贼疑有救兵相应,狼狈夜遁。

  宋太宗征太原,时节度使何继筠把石岭关,北虏来援,继筠率数千骑御之。虏至,乘其未成列,遽麾兵击之,虏众大溃。追奔数十里。

  未集

  太祖亲征泽潞,车驾次荥阳。西京留守向拱朝于行在,上召拱与语,拱曰:“李筠逆节久露,兵势渐成,陛下宜速济大河,历大行,乘其未集而击之,平之必矣。或稽浃旬,恐贼锋益锐,难为力矣。”筠在泽州,王师薄其城下,拔之。

  远来

  吴孙权拒曹操于赤壁,诸葛亮说权云:“曹操之众远来,闻追刘豫州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从之,遂败操。

  晋刘琨守太原,遣将姬澹率众十馀万讨石勒,勒将拒之。或谏曰:“澹兵马精盛,其锋不可当,宜深沟高垒以挫其锐。攻守之势,必获万全。”勒曰:“澹大众远来,体疲力竭,犬羊乌合,号令不齐,可一战擒之,何强之有?寇已垂至,胡可舍去?大军一动,岂易中还?若澹乘我之退,顾走乃无暇,焉得深沟高垒乎?此为不战而自灭之道也。”立斩谏者。以孔苌为前锋都督,令三军后出者斩。设疑兵于山上,分为二伏。勒轻骑与澹战,伪收众而北。澹纵兵追之,勒前后伏发夹击,澹军大败。

  梁将陈庆之伐后魏之涡阳。魏遣将元昭等率兵来援,前军至驼涧,去涡阳四十里。庆之欲逆战,诸将以贼之前锋必是轻锐与我战,若捷不足为功,如其不利沮我军阵势,兵法所谓以逸待劳,不如勿击。庆之曰:“魏人远来,皆已疲倦,去我既远,必不见疑。及其未集,须挫其气,出其不意,必无败理。且闻虏所据营林木甚盛,必不夜出。诸将若皆疑惑,庆之请独取之。”于是与麾下五百骑奔击,破其前军,魏人震恐。

  后周末,隋文帝作相,遣将崔仲文先以兵定关东,破尉迟迥将檀让。初仲文在蓼堤,诸将皆曰:“军士远来,士马瘦敝,不可决胜。”仲文令三军趣食,列阵大战。既而破城,诸将皆请曰:“前兵疲不可交战,竟而克胜,其计安在?”仲文笑曰:“吾所部将皆山东人,果于进,不宜持久。乘势击之,所以制胜。”诸将皆以为非所及也。

  魏孝武帝将图高欢,欢勒兵南出,以高敖曹为前锋,稍逼京师。魏帝亲总六军,屯河桥,宇文泰谓左右曰:“高欢数日行八九百里,晓兵者所忌,正须乘便击之,而主上以万乘之重,不能渡河决战。方缘津据守。且长河万里,捍御为难,若一处得渡,大事去矣。”果如其言,帝西奔长安。

  十六国,北凉沮渠蒙逊率兵伐南凉秃发傉檀,至显美徙数千户而还。傉檀追及,蒙逊将击之,诸将皆曰:“贼已安营,不可犯也。”蒙逊曰:“傉檀谓吾远来疲敝,必轻而无备,及其垒壁未成,可一鼓而灭。”进击败之,乘胜至于姑臧,夷夏降者万数千户。傉檀惧,请和而归。

  梁将陈庆之伐后魏之涡阳,魏遣将元昭等率兵来援,前军至驼涧,去涡阳四十里。庆之谓诸将曰:“魏人远来,皆已疲倦,去我既远,必不见疑。及其未集,须挫其气,出其不意,必无败理。且闻虏所据营林木甚盛,必不夜出。诸君若皆疑惑,庆之请独取之。”于是与麾下五百骑奔击,破其前军。魏人震恐。

  东魏大将高钦伐西魏,军至许原西。宇文泰至渭南诏诸州兵,皆来会。乃召诸将,谓之曰:“高欢越山渡河,远来至此,天亡之时也。及其新至便可击之。”即造浮桥于渭,令军人赍三日粮,轻骑渡渭南夹而军。至沙苑,距欢军六十馀里。欢闻泰至,引军来会,见泰军少,竞驰而进,不为行列。泰鸣鼓,士皆奋起。其将李弼等率铁骑横击之,绝其军为二,遂大败之,斩六千馀级,降者二万馀人。欢夜遁,弃铠仗十有八。

  唐铁勒薛延陀等合众二十万度漠,屯白道川。太宗遣李勣等率兵数道击之,戒之曰:“延陀负其兵力,逾漠而来,经途数千里,马已疲瘦。夫用兵之道,先利速进,不利速退。吾已敕李思摩烧剃荻草,延陀粮肉日尽,野无所获。因时奋击,其众溃散。”

  唐正观中,大军讨高丽,令江夏王道宗与李靖为前锋。济辽水,克盖牟城。逢贼兵大至,军中佥欲深沟保险,待太宗至徐进。道宗曰:“不可。贼赴急远来,大兵实疲顿,持众轻我,一战必摧。昔者耿弇不以贼遗君父,我既职在前军,当须清道以俟车驾。”李靖然之。乃与壮士数千骑直冲贼阵,左右出入,靖合击,大破之。

  安禄山反,郭子仪李光弼率师下井陉,拔常山。贼将史思明以数万人踵其后,我行亦行,我止亦止。子仪选骁骑五百挑之,三日至行唐,贼疲乃退,我军乘之,又败于沙河。禄山闻思明败,益以精兵。我军至恒阳,贼亦随至。子仪坚壁自固,贼来则守,贼去则追获。昼扬其兵,夜袭其幕,贼人不及息。数日,光弼曰:“贼怠矣!,可以战。”战于嘉山,斩馘四百级。

  饥渴

  蜀诸葛亮出祁山,魏将张郺督诸军拒亮将马谡于街亭。谡阻依南山,不下据城,郺绝其汲道,大破之。

  隋初突厥寇兰州。大将贺楼子干率众拒之,至河洛山,与贼相遇。贼众甚盛,子干阻川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饥敝。纵击,大破之。

  唐太宗围王世充于东都,窦建德率众来救。太宗顿兵武牢,登高丘观之,谓诸将曰:“贼未见大敌,今渡险而嚣,是军无政;逼城而阵,有轻我心。我按兵不出。待彼气衰,阵久卒饥,必将自退。追而击之,何往不克?”建德列阵,自辰至午,兵士饥倦。太宗曰:“可击矣!”乃帅轻骑先进,大军继之,所向披靡,生擒建德。

  后梁遣王景仁将兵七万人击赵,至柏乡,赵告急于晋。晋王存勖遣周德威先屯赵州,而自将会之。梁兵马铠胄光彩炫熠,晋人望之夺气。晋王欲速战,德威请待其衰。乃进军鄗邑。久之,德威将精骑三十压梁垒门,诟之。景仁怒,悉军以出,横亘六七里,汴宋之军居西,魏滑之军居东。晋王谓德威曰:“我为公先,公可继进。”德威曰:“观梁兵之势,可以劳逸制之,未易以力较也。彼轻出而远来与吾转战,虽挟糗粮,亦不暇食。日昳之后,饥渴内迫,矢刃交外,士卒劳倦,必有退志。当是时,我以精骑乘之,必大捷。于今未可也。”王乃止。至日晡,梁军未食,士无斗志,景仁等引兵稍却。德威鼓噪而进,麾其西偏曰:“魏滑军走矣。”又麾其东偏曰:“梁军走矣。”晋兵争进,梁兵自相惊怖,遂大败。自鄗追至柏乡,横尸数十里。

  粮尽

  汉王与项籍约中分天下,汉欲西归。张良陈平说曰:“汉有天下大半而诸侯皆附,楚兵疲食尽,此天亡之时也,定因其饥而遂取之。今释不取,所谓养虎自遗患也。”从之,会诸侯兵于垓下,终灭羽。

  后汉初,河南贼董宪刘纡悉其兵数万人屯昌虑,招诱五校余贼,与之拒守建阳。光武亲征之。去宪百里,诸将请进,帝不听,曰:“五校乏食当退。”敕各坚壁以待其敝。顷之,五校果引去,帝乃亲临四面,攻三日,大破之。

  汉末,青州黄巾众百万入兖州界。剌史刘岱欲击之,鲍信谏曰:“今贼众百万,百姓皆震恐,士卒无斗志,不可击也。观贼众群辈相随,军无辎重,惟以抄掠为资。今不若蓄士众之力,先为固守,使彼欲战不得,攻又不能,其势必离散。然后选精锐,据要害,击之,可破也。”岱不从,遂与战,果为所杀。

  唐武德初,刘武周据太原,其将宋金刚屯于河东。太宗往征之,谓诸将曰:“金刚持军千里深入吾地,精兵骁将皆在于此。武周自据太原,专倚金刚为捍蔽。金刚虽众,内实空虚,虏掠为资,意在速战。我坚壁畜锐以挫其锋,分兵汾湿冲其心腹。彼粮尽计穷,自当遁去。必待此机,未宜速战。”于是遣刘弘等绝其粮道,其众遂馁,金刚乃遁。

  窦建德以兵十万来援王世充于酸枣,太宗将拒之,诸将进谏曰:“腹背受敌,恐非万全。请班师且据谷州以观胜负。”太宗不许,曰:“世充粮尽,内外忿嫉,当不劳攻击,坐收其敝耳。建德新破孟海公,将骄卒惰。今我进据武牢,扼其襟要。若贼恃胜冒险争锋,吾当破之必矣。贼若不战,旬月之间,世充自溃。”终如其言。

  穆宗用裴度伐王廷凑,时诸道兵十五万既深入,辇运艰阻,刍薪不继,诸军分番樵采度支。转运车六百乘尽为廷凑邀而虏之,兵食益困,遂休兵。

  春秋时,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师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不整

  晋伐楚,晋大夫鄐至曰:“楚有六间,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阵。阵不违晦,在阵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必克之。”败于鄢陵。

  春秋时,鲁庄公与齐师战于长勺。公将鼓之,曹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曰:“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不戒

  春秋时,卫人以燕师伐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

  不整

  后汉末,曹操征乌桓,登白狼山,卒与虏遇。左右皆慎,操登高望虏阵不整,乃以张辽为先锋,纵兵击之,虏众大溃。

  十六国,凉沮渠蒙逊率兵伐南凉秃发傉檀,至显美徙数千户而还。傉檀追及,蒙逊于穷泉,蒙逊将击之,诸将皆曰:“贼已安营,不可犯也。”蒙逊曰:“傉檀谓吾远来疲敝,必轻而无备,及其垒壁未成,可一鼓而灭。”进击之,果败。乘胜至于姑臧,夷夏降者万数。傉檀惧,请和而归。

  离部

  唐太宗征高丽,筑土山逼其城,山顶数丈,下临城中,使果毅傅伏爱领队兵于山顶,以防敌会。伏爱私离所部,高丽出城而战,据有土山。攻之,不能克,遂班师。

  移阵

  魏诸葛诞据寿春反,魏将王基讨之,吴遣朱异来救诞军于安城。诏王基引诸将据北山,基谓诸将曰:“今围垒转固,兵马向集,但当精修守备以待越逸。而更移兵守险,使得放纵,虽有智者,不能善后矣。”遂守。便宜上疏曰:“今与贼交,利对敌当不动如山。若迁移依险,人心摇荡,于势大损,诸军并据深沟高垒,众心皆定,不可倾动,此御兵之要也。”书奏报听,寿春竟拔。

  心怖

  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曹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诵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攻之,遂入曹。

  朱龄石伐蜀,贼谯纵、纵将谯道福重兵守涪,侯晖等屯彭模。龄石师次彭模,夹岸连城立栅。龄石谓裨将刘钟曰:“天方暑热,贼今固险,攻之难拔,只困我师。吾欲蓄锐息兵,伺隙而进,卿以为何如?”钟曰:不然。前扬声言大众由内江,故谯道福不敢舍涪。今重军逼之,出其不意,侯晖之徒,已破胆矣。只可因其恐惧而攻之,势当必克。克彭模之后,自可鼓行而前,成都必不能守。若缓兵相持,彼知虚实,涪军复来,难为敌也。进不能战,退无所资,二万馀人适为蜀子虏耳。从之。翌日,进攻皆克,斩侯晖等。纵之城守,相次瓦解。

  曹操与袁绍相持于官渡,绍将淳于琼等护辎重在乌巢,操欲自往袭,留曹洪守营。乃选精锐步骑,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所历道有问者,语之曰:“袁公恐曹操钞掠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皆自若。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大破之,尽燔其粮谷宝货,杀士卒千馀人,皆取鼻,牛马割唇舌,以示绍军。将士皆惶惧。绍初闻操之击琼,谓长子谭曰:“就破攻琼等,吾攻拔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张郺、高览攻曹洪。郺等闻琼破,遂来降,绍众大溃。

  唐正观中,突厥虽叛,将图进取。以李靖为代州道总管。靖率骁骑三千,自马邑出其不意直趋恶阳岭,逼之。突利可汗不虞于靖,见官军奄至,大惧。相谓曰:“唐兵若不倾国而来,靖岂敢孤军而至?”一日数惊。靖知之,令间谍离其腹心,进击破之。部落并走碛地。

  半济

  春秋时,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

  吴伐楚,楚师败。及清,发将击之。夫概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斗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

  项羽引兵东击彭越,令大司马曹咎谨守成皋,即汉王欲挑战,慎勿与战。汉果数挑战,楚军不出。乃使人辱之,咎怒,渡兵汜水,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

  魏钟繇都督关中,匈奴单于作乱平阳。繇帅诸军围之,未拔,而袁尚所置河东太守郭援到。河东兵众甚盛,诸将议欲释之去。繇曰:“袁氏方强,援之来,关中阴与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顾吾威名故耳。若弃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谁非寇仇?纵吾欲归,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援刚愎好胜,必易吾军。若渡汾为营,及其未济击之,可大克也。”援果轻渡汾,众止之不从。济水未半,繇迎击,大破之。

  隋炀帝征高丽平壤,将军宇文述与九军过鸭绿水,又东济萨水,去高丽平壤城三十里,因山为营。高丽国相莫支文德伪降,请述还师,奉其王高元朝行在所。述见士卒疲敝,不可复战:又平壤险固,卒难致力。遂因其诈而还。半济,贼击后军,于是大溃,不可禁止。将士奔还,一日一夜至鸭绿水,行四百五十里。初,渡辽九军三十万五千人,还至辽东城,惟二千七百人矣。

  唐武德初,罗艺为幽州总管,窦建德率众十万来寇。艺将逆战,薛万均曰:“众寡不敌,今若出战,百战百败,当以计取之。可令羸师弱马阻水背城为阵而诱之,贼若渡水交兵,请公率精骑百人伏于城侧,待其半渡而击之,必败矣。”从之。建德引兵渡水,万均邀击,大破之。

  渡

  董搏霄时,朱皋固始贼复猖獗,军少不足以分讨。有大山民寨及芍陂屯田军,搏霄皆奖劳而约束之,遂得障蔽朱皋。我军屯朱家寺,贼至,追杀之。乃遣进士程明仲往谕贼中招往者千二百家,因悉知其虚实。夜缚浮桥于淝水,既渡,贼始觉。贼众数万据磵南,我军渡者辄为其所败。搏霄乃麾骑士别渡浅滩袭贼。后贼回东南向。与骑士迎敌,搏霄忽跃马渡磵,扬言于众曰:“贼已败。”诸军皆渡,一鼓而击之大败,亟追杀之。相藉以死者二十五里,遂复安丰。

  地利

  秦伐韩,赵王令赵奢救之。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奢曰:“请受令。”历又曰:“今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奢纵兵击之,大败秦军。

  汉韩信击赵,赵王聚兵井陉口,称二十万。李左车说王曰:“韩信乘胜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后。愿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路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野无所掠卤。不至日,两将之头可致戏下。”赵王不从。信使间人伺,知之,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陉三十里,止舍。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各持一赤帜,从间道萆山而望赵军。戒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汝疾入壁,拔赵帜,立汉帜。”信又谓诸军吏曰:“赵已先据便地壁,且彼未见大将旗鼓,未肯击前行,恐吾阻险而还。”先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兵望见大笑。平旦,信建大将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信弃旗鼓,走水上军。赵空壁逐信。信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信所出奇兵二千,见赵空壁逐利,即驰入赵壁,立汉赤帜。赵军已不能得信,欲还归壁,壁皆汉帜,遂乱,遁走。虏赵王。

  晋王存勖与梁军战于胡柳陂,中有土山,梁军先据之,王曰:“今日之战,得土山者胜。贼已据山,吾与汝等率军先登。”遂夺其山。诸军继集,梁军大败。时元城令吴琼等率各部役徒万人于中山,曳柴扬尘,鼓噪助其势。梁军不之测,自相腾藉,弃甲如山积。

  天时

  唐武德中,突厥入原州,太宗率兵拒之。值雨连月,太宗召诸将谓之曰:“虏控弦鸣镝,弓马是凭。今雨连时,弧矢俱敝,突厥人众如鸟杀羽。我屋宿火食,枪槊犀利。料我之逸,揣敌之劳,此而不乘,夫复何待?今先以劲兵乱其阵,突骑蹑其后,虏进不相逊,退不相救,纵不尽擒,必获十八九。此晓兵者所解。”因潜师夜出,冒雨而进。丑徒惊骇,请和而去。

  张公谨副李靖经略突厥,因言突厥可取之状。曰:“颉利纵欲肆情,穷凶极暴。塞地霜早,餱粮乏绝。若师出塞垣,自然有应者。”太宗深纳之。果破定襄,败颉利。

  五代梁将刘鄩趋黄泽关路归,后唐庄宗遣兵追之。时霖雨积旬,鄩倍道兼行,皆腹疾足肿,颠坠岩坂,陷于泥泞,死者十二三。

  后唐契丹寇望都,庄宗追击之。毡裘毳幕不可胜纪。时大雪,平地五尺。虏乏刍粮,人马毙踣于道,累累不绝。乘胜追袭,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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