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灵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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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两人上了楼,到了厢房坐下。便见一个丫鬟看了茶,由安道全陪在身侧叙话。戴宗道:“兄弟何故到了东京来?”神医道:“为弟见山上开战,便问卢员外告了假,作别归来。”戴宗道:“兄弟好生糊涂。目今我梁山兄弟与官兵作战,你却私自走了开去。万一兄弟们有个疾苦的,怎生是好?”安道全道:“山上自有皇甫端。小弟一人之力,那里顾得许多?哥哥可不教人为难?”戴宗恼道:“怎生为难?梁山乃你我命根。真没了时,到哪里安身去来?”安道全道:“只是哥哥等人命根。小弟没了他,一般无碍。”说着,淡淡一笑。戴宗听得暗暗来气,道:“兄弟再这般说话,我便去了。”说着,站起身来要走。安道全见了,只缓缓一笑,也不应答,看戴宗抬脚望门口走去。

  却说那戴宗方出了门口,见得门口打外进来了一个丽人。只见那丽人双十年纪,一身浅绛颜色装束,步若凌波,行近前来。那少妇人汲了一双镶珠布鞋,手里轻握了一把仕女圆柄扇,双腕戴了两个玉镯子,项挂一块玉坠,发堆处斜插了一支金簪。一身装扮,趁了胜雪肌肤,委实明艳动人。笑颜如花,浑身散发不可抗拒的诱惑来。活象一朵二乔茶花,清新而妩媚。只见他轻轻移了步儿,朱唇浅浅一笑,纤腰浅浅一摆,到了面前。呼吸已是清晰可听。戴宗听了,不由得呼吸急促上来,血气上涌。当下心下一荡,一种异样感觉攀上心头。却见得那妇人站住了,启齿道:“叔叔方来,怎地便要辞去?”目光轻轻滑了一眼戴宗。见得面前此条大汉眼光直勾勾看准自己,不禁有些羞涩。便拿扇子掩了脸,偷偷笑了开来。那戴宗原本心动,心下正暗骂自己下流。听了妇人说话,作答上来,不由得话语有些结巴。听得戴宗道:“大大嫂,我我有些上要事情,先先去了。”妇人抬头看去,见那戴宗一脸窘迫。心下暗想,一个大男人的,好生怕羞,却是何缘故?忖度之间,听得内里一个道:“那曾见他有事来,只怕心下不自在要走。”正是安道全说话。戴宗诘道:“哪个教你没了兄弟情份?”安道全道:“只你焦躁,别人说话入不得耳。”妇人道:“叔叔且用了膳,再去不迟。”那安道全也上来拉了戴宗手腕。

  那戴宗气息少少平复,便坐了落来。听得安道全道:“哥哥,可愿意听我片言?”戴宗道:“你且说来。”神医道:“哥哥知得,弟弟被迫落草,出在那张顺做得好事。”戴宗点了点头。神医道:“上山以来,为弟心下万般难受,每日只想早早下山来。”戴宗道:“你既不愿落草,作甚却上山去了?任谁也迫你不着。”神医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日见呼保义担病,便好心上山看他一看。不想那宋江哥哥病愈,只不许我下山去来。”戴宗道:“既如此,争不如一早不要上山。如今作别,徒伤了兄弟感情。”安道全道:“为弟一腔委屈,无处控诉。当日那张顺不着李巧奴拦阻,心下着恼,一气把他断为两截。当晚又连杀了几口人,连厨子也不放过。当时见他红了眼睛,便有些惧他,不得已跟他投上山去。”戴宗道:“那张顺说那个甚么李巧奴偷人,教他起了杀机。真实怎地?”安道全道:“却是那厮一口胡说,你等却信了当真。”戴宗道:“此事真真假假,也断难说。只是此遭你作甚要下山来?”安道全道:“我问那卢员外谎报了个丧假,来了东京,只为了这个宝贝。”说着指住身侧那妇人。那妇人秀秀笑了一笑,却不则声。戴宗道:“原来如此。我在街头见你一脸蓬垢,又是为何?”安道全道:“小弟一人成行,到相州时,路上遇了强人。自个身手不佳,便被团团缚了,连衣衫也教人剥了精光,一身赤条条的。我见不是路数,便到一户农家偷了一身衣裳穿了。好在离东京已不远,便一路行乞归来。”戴宗哦一声,独自强忍住笑。安道全道:“我一心只想离开梁山,到个无人相识所在过活。是故见到你时,只假装不相识的。”戴宗道:“原来如此。却那兔子又是怎一回事?”安道全道:“因几个小厮斗气,直看对方牲畜出气,把那兔子掐断气息,抛出街去来。不料教小弟遇见,便拾了回来施救。”戴宗道:“却怕我见到了,便急急走了。也不敢相认。”安道全道:“正是。此间另一个缘故,却是逃避做公的耳目。”戴宗道:“原来这般。早说教为兄心下知了,也好舒一舒心。”又问:“只是此间嫂子大名?”安道全道:“外宅王可可。”

  原来,那王可可也是东京名盛一时的烟花娼妓,几与那李师师齐名。不单貌美如花,也生就一番菩萨心肠,因是人缘甚好,声价也高。且说那徽宗皇帝听了王可可的花名,心里生痒,也曾几番前来,却无缘得见。如此三番四次的,便失了兴致,只一心宠幸那李师师去来。且说那王可可生性如水,终于一日得了一种暗病。看过不少郎中,只不见效果。后来听闻那建康府有一个名医,名叫安道全的,专治疑难病症,便投去治了。那安道全又是针灸,又是抓药,消去三五个月的,便治好了王可可的病症。却说那安道全素喜烟花,今见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跟前,有血有肉的,朝夕相对,不免生出些酒色心思来。那王可可见安道全一表人才,又受了他再生之恩,心下也是兀自喜欢。日子长了,两人便生出感情来。且说一晚,两人趁了旁边无人,便行了鱼水之欢。自此过了一月,夜夜如此。到了第六个月,那王可可见病已全愈,盘缠又将耗尽,便回去东京不提。那安道全也只好打起精神来打理药铺。两人郎情妾意,平日净靠些鸿雁传书,一般的恩恩爱爱。不料长久分隔两地,感情逐渐见了生分。又过了一年半载的,感情益发冷漠。那王可可自去招徕客人不提,安道全也勾搭上那李巧奴。两人已有些淡忘了。不想那安道全投上梁山去来,心里寂寞如猴,又见思慕起王可可来,便日夜靠脚夫递些信儿。王可可原本旧情不泯,见安道全来书,心花开放,也便一呼一应的复些信函。双方不觉又重燃了一番炽情。那安道全久旱思甘雨,在山上思慕王可可,感觉度日如年。见高俅来扰,便与卢俊义商议。那卢员外原本是好相与之人,见他每日神不守舍,自同意他去了。当下潜逃出来,一路到了东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了好事。殊料遇了戴宗,怕坏了大计来,便装个陌生模样,与他一番嘈吵。怎奈那戴宗好生猴精,终究识穿了自己本来面目。那安道全再无计较,只得认了栽,把戴宗拉上楼来,活络活络感情,也好铺条后路。

  当下听得安道全道:“哥哥,如今你既知了我隐身此处,好歹为我捂上一捂。”戴宗道:“兄弟秉性,我原也略知一二。若不依你时,说不准生出些事端来。便依你一遭。只是尚有一样,你却不要遁身。兄弟们要找你时,也知个去处。”安道全道:“此般我却应了你。我虽个虚图舒坦,却也不是没有心肺。兄弟们果然有事来,我哪能不理?”戴宗道:“果然如此,我便由了你此遭。”安道全道:“如此,此厢谢过兄长了。”

  戴宗道:“我此遭下山,兄弟也知晓些其中原委。且说如今虽得知鲁智深兄弟所在,却无计可施。好生烦恼!兄弟头脑灵活,好歹帮忙思量思量。”当下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遭。安道全道:“此有何难?只消用些微粉剂,便教你取了鲁智深出来?”戴宗道:“果真?”安道全道:“哥哥可曾听过一样药物,吸入一口,便教人昏迷于无形之间?”戴宗道:“兄弟说的是七骨迷昏散?”安道全摇了摇头,道:“七骨迷昏散虽然也能致人迷昏,却不堪用。你用他时,对方只沉沉睡去,教人见了,容易看出破绽来。”戴宗道:“如此,却是何物?”安道全说:“此剂奇药,来自异域,因而万分宝贝。药名唤作大麻。人但闻了他一口,便天塌下来,也不觉晓。最神奇所在,却是虽然失去知觉,却一般能唱能跳,能看能嗅。只统统变了模样,生出无限虚幻来。哥哥去时,带了此物,假装投道问路,孝敬他等一只烟膏,自然迷昏了他。”戴宗道:“此计虽好。他若不受时,又奈何他?”安道全道:“哥哥不休多心!他不受时,你却叼在嘴里,喷将出来,也是一样成事。”戴宗道:“好虽好。却怕连我也昏将过去了,怎生做事?”安道全道:“我自配制解方,教你事先服下肚去。喷烟出来时,他人昏迷,你却无碍。”戴宗喜道:“这却使得。兄弟一手多配几粒,教花和尚也服了没事。”安道全道:“自不消说。”戴宗道:“事不宜迟,目今便取了来。”安道全笑道:“哥哥忒也焦急。此药说时容易,做时却难。便是为弟的,好歹也要八九天时日,方可料理妥当。”戴宗道:“既如此,十日之期,我却来取。”安道全道:“甚好!”

  话休烦絮。且说眨眼工夫,过了十天。那戴宗自去了取大麻,望城西牢房来了。进了点视厅,借故问路,喷出两口浓烟出来。那节级等人嗅了,便失了知觉,陷入昏迷之中。戴宗生怕药力失效,便耍了一趟刀法,不见郝不聊等人丝毫反应,知道事成。心下大喜,直到牢笼里解了花和尚出来,攀出地窖,踏上地面,走出牢门,一溜烟望城东去了。当下两人行了一里路,那鲁智深方想起翠莲来。暗道:“糟糕!妹子要落入高俅等人手里,怎生是好?”便不听戴宗劝阻,回到牢营门口来。那戴宗见劝说不动,只得陪了鲁智深一道回去了。两人到了牢营门前,找个暗地,匿了身,专候金翠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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