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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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老杜当干戈骚屑之际,间关秦陇,负薪拾梠,餔糒不给,困踬极矣。自至蜀依裴冕,始有草堂之居。观其经营来往之劳,备载于诗,皆可考也。其曰『万里桥西宅,百花潭北庄』者,言其地也。『经营上元始,断手宝应年』,言其时也。『雪里江船渡,风前径竹斜。寒鱼依密藻,宿鹭起圆沙』,言其景物也。至于『草堂堑西无树林,非子谁复见幽心』,则乞桤木于何少府之诗也。『草堂少花今欲栽,不问绿李与黄梅』,则乞果栽于徐少卿之诗也。王侍御携酒草堂,则喜而为诗曰:『故人能领客,携酒重相看。』王录事许草堂赀不到,则戏而为诗曰:『为嗔王录事,不寄草堂赀。』盖其流离贫窭之余,不能以自给,皆因人而成也。其经营之勤如此。然未及黔突,避成都之乱,入梓居阆,其心则未尝一日不在草堂也。遣弟检校草堂,则曰:『鹅鸭宜长数,柴荆莫浪开。』寄题草堂,则曰:『尚念四小松,蔓草易拘缠。』送韦郎归成都,则曰:『为问南溪竹,抽梢合过墙?』途中寄严武,则曰:『常苦沙崩损药栏,也从江槛落风湍。』每致意如此。及成都乱定,再依严武为节度参谋,复归草堂,则曰:『不忍竟舍此,复来薙榛芜。入门四松在,步屧万竹疎。』则其喜可知矣。未几,严武卒,彷徨无依,复舍之而去。以唐史及公诗考之,草堂断手于宝应之初,而永泰元年四月,严武卒。是秋公寓夔州云安县。有此草堂者,终始祇得四载,而其间居梓阆三年,公诗所谓『三年奔走空皮骨』是也,则安居草堂,仅阅岁而已。其起居寝兴之适,不足以偿其经营往来之劳,可谓一世之羁人也。然自唐至今已数百载,而草堂之名,与其山川草木,皆因公诗以为不朽之传,盖公之不幸,而其山川草木之幸也。」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六,文字稍异。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张均、张垍兄弟承袭父宠,致位严近,皆负文材,觊觎端揆。明皇欲相均而抑于李林甫,欲相垍而夺于杨国忠,自此各怀觖望。安禄山盗国,垍相禄山,而均亦受伪命。肃宗反正,兄弟各论死,非房管力救,岂能免乎!老杜赠均诗云:『通籍踰青琐,亨衢照紫泥。灵虬传夕箭,归马散霜蹄。』言均为中书舍人、刑部尚书时也。赠垍诗云:『翰林逼华盖,鲸力破沧溟。天上张公子,宫中汉客星。』言垍尚宁亲公主,禁中置宅也。二人恩宠烜赫如是,则报国当如何?而乃斁乱天理,下比逆贼反噬其主,夫岂人类也哉!」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七,文字微异。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北征》诗:『经年至茅屋,妻子衣百结。恸哭松声回,悲泉共幽咽。平生所娇儿,颜色白胜雪。见爷背面啼,垢腻脚不袜。』方是时,甫方脱身于万死一生之地,得见妻儿,其情如是。洎至秦中,则有『晒药能无妇,应门亦有儿』之句。至成都,则有『老妻忧坐痹,幼女问头风』之句。观其情悰,已非北征时比也。及观《进艇》诗,则曰:『昼引老妻乘小艇,晴看稚子浴清江。』《江村》诗则曰:『老妻画纸为棊局,稚子敲针作钓钩。』其优游愉悦之情,见于嬉戏之间,则又异于秦益时矣。」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十,文字微异。

  古汳高元之《荼甘录》曰:「陶渊明《命子篇》则曰:「夙兴夜寐,愿尔斯才。尔之不才,亦已焉哉!」其《责子篇》则曰:『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告俨等疏》则曰:『鲍叔管仲,分财无猜;归生伍举,班荆道旧』,而『况同父之人哉』?则渊明之子未必贤也。故杜子美论之曰:『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然子美与诸子,亦未为忘情者。子美《遣兴》诗云:『骥子好男儿,前年学语时。』『世乱怜渠小,家贫仰母慈。』又《忆幼子》诗云:『别离惊节换,聪慧与谁论。』『忆渠愁祇睡,炙背俯晴轩。』《得家书》云:『熊儿幸无恙,骥子最怜渠。」《元日示宗武》云:『汝啼吾手战。』观此数诗,于诸子钟情尤甚于渊明矣。山谷黄鲁直乃云:『杜子美困于三川,盖为不知者诟病,以为拙于生事,又往往讥宗武失学,故寄之渊明尔。俗人便为讥病,所谓痴人面前不得说梦』。」

  此条全见宋刻本《韵语阳秋》卷十,但不云「古汳高元之《荼甘录》曰」。本书第67条亦有类似记载,但作「山谷黄鲁直诗话曰」。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月轮当空,天下之所共视,故谢庄有『隔千里兮共明月』之句,盖言人虽异处,而月则同瞻也。老杜当兵戈骚屑之际,与其妻各居一方,自人情视之,岂能免闺门之念,而他诗未尝一及之。至于明月之夕,则遐想长思,屡形诗什。《月夜》诗云:『今夜鄜州月,闺中祇独看。』继之曰:『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一百五日夜对月》诗云:『无家对寒食,有泪如金波。』继之曰:『仳离放红蘂,想象嚬青蛾。』《江月》诗云:『江月光于水,高楼思杀人。』继之曰:『谁家挑锦字,烛灭翠眉嚬。』其数致意于闺门如此,其亦谢庄之意乎?」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十。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老杜《省宿》诗云:『明朝有封事,数问夜如何?』盖爱君欲谏之心切,则通夕为之不寐,想其犯颜逆耳,必不为身谋也。」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十一。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成都记》:『杜主自天而降,称望帝。好稼穑,治郫城。后望帝死,其魂化为鸟,名曰杜鹃。』故子美云:『昔日蜀天子,化为杜鹃似老乌。』又曰:『古时杜宇称望帝,魂作杜鹃何微细。』又曰:『我见常再拜,重是古帝魂。』《博物志》称『杜鹃生子,寄之他巢,百鸟为饲之。』故子美云:『生子百鸟巢,百鸟不敢嗔。乃为餧其子,礼若奉至尊。』又云:『寄巢生子不自啄,羣鸟至今为哺雏。』子美集中杜鹃诗、行凡三篇,皆以杜鹃比当时之君,而以哺雏之鸟讥当时之臣不能奉其君,曾百鸟之不若也。最后一篇,徒言杜鹃垂血上诉,不得其所,盖托兴明皇蒙尘之时也。故末句云:『岂思昔日居深宫,嫔嫱左右如花红。』」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十六,文字微异。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古今诗话》载:子美因见病疟者曰:『诵吾诗可疗。』令诵『子璋髑髅血模糊,手提掷还崔大夫』之句,病遂愈。余谓子美固尝病疟矣。其诗云:『疟疠三秋孰可忍。』又云:『三年犹疟疾。』子美于此时,何不自诵其诗而自已疾耶?是灵于人而不灵于己。」梦弼谓:诵杜诗能除疟,乌有是理?盖言其诗辞典雅,读之脱然,不觉沉痾之去体也。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十七,文有删节。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余尝谓知人,虽尧帝犹以为难,而杜子美之曾老姑,乃能知唐太宗于侧微之时,识房、杜辈于贱贫之日。子美乃形其语于诗曰:『向窃窥数公,经纶亦俱有。次问最少年,虬髯十八九。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噫,亦何异耶!」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十八,文字稍异。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老杜《丽人行》专言秦、虢宴游之乐,末章有『当轩下马入锦茵,慎莫近前丞相嗔』之句,当是谓杨国忠也。」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十九。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老杜《北征》诗云:『忆昔狼狈初,事与古先别』,『不闻夏商衰,中自诛褒妲』。其意谓明皇英断,自诛妃子,与夏商之诛褒妲不同。老杜此语,出于爱君,而曲文其过,非至公之论也。」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十九。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子美为左拾遗,会房管以陈涛之战败罢相,甫上疏力救管。肃宗大怒,诏三司推问,宰相张镐救之获免。故甫《洗兵马行》云:『张公一生江海客,身长九尺须眉苍。』盖感其救己也。」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二十,文有删略。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子美避乱秦蜀,衣食不足,不免求给于人。如《赠高彭州》、《客夜》、《狂夫》、《答裴道州》、《简韦十》,凡五篇,观此可见其艰窘而有望于朋友故旧也。然当时能赒之者,几何人哉!」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二十,文有删节。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子美身遭离乱,复迫衣食,足迹半天下。自少时游吴及越,以至作谏官,奔走州县,既皆载于《壮游》诗矣。其后《赠韦左丞》诗云:『今欲东入海,即将西去秦。』则自长安之齐鲁也。《赠李白》诗云:『亦有梁宋游,方期拾瑶草。』则自东都之梁宋也。《发同谷县》云:『贤有不黔突,圣有不暖席。』『始来兹山中,休驾喜地僻。奈何迫物累,一岁四行役。』则自陇右之剑南也。《留别章使君》云:『终作适荆蛮,安排用庄叟。随云拜东皇,挂席上南斗。』则自蜀之荆楚也。夫士人既无常产,为饥所驱,岂免仰给于人,则奔走道涂,亦理之常尔。」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二十,文字稍异。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子美高自称许,有乃祖之风。上书明皇云:臣之述作,沈郁顿挫,扬雄、枚皋可跂及。《壮游》诗则自比于崔、魏、班、扬,又云:『气劘屈贾垒,目短曹刘墙。』《赠韦左丞》则曰:『赋料扬雄敌,诗看子建亲。』甫以诗雄于时,自比诸人,诚未为过。至『窃比稷与契』,则过矣。唐史氏称甫好论天下大事,高而不切,岂自比稷契而然耶?至云:『上感九庙焚,下悯万民疮。斯时伏青蒲,廷争守御床』,其忠荩亦可嘉也。」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八,文字稍异。

  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山谷黄鲁直谓后山陈无己云:『学诗如学道』,此岂寻常雕章绘句者之可拟哉!客有谓立方言:后山诗,其要在于点化杜甫语尔。杜云:『昨夜月同行。』后山则云:『殷勤有月与同归。』杜云:『林昏罢幽磬。』后山则云:『林昏出幽磬。』杜云:『古人日已远。』后山则云:『斯人日已远。』杜云:『中原鼓角悲。』后山则云:『风连鼓角悲。』杜云:『暗飞萤自照。』后山则云:『飞萤元失照。』杜云:『秋觉追随尽。』后山则云:『林湖更觉追随尽。』杜云:『文章千古事。』后山则云:『文章平日事。』杜云:『乾坤一腐儒。』后山则云:『乾坤着腐儒。』杜云:『孤城隐雾深。』后山则云:『寒城着雾深。』杜云:『寒花只暂香。』后山则云:『寒花只自香。』如此类甚多,岂非点化老杜之语而成者?立方谓不然。后山诗格律高古,真所谓『碌碌盆盎中,见此古罍洗』者,用语稍同,乃是读少陵诗精熟,不觉在其笔下,又何足以病公乎?」

  此条见《韵语阳秋》卷二,文字稍异。

  诸儒诗话:子美《戏作俳谐体遣闷》云:「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养」,或读为上声,或读为去声。沈存中《笔谈》以「乌鬼」为「乌猪」,谓其俗呼猪作「乌鬼」之声也。《蔡宽夫诗话》以「乌鬼」为巴俗所事神名也。《冷斋夜话》谓巴俗多事乌蛮鬼,以临江故顿顿食黄鱼耳。《缃素杂记》以鸬鹚为乌鬼,谓养之以捕鱼也。然《诗辞事畧》又谓楚峡之间事乌为神,所谓神鸦也。故元微之有诗云:「病赛乌称鬼,巫占瓦代龟。」梦弼谓当以此《事畧》之言为是也。盖养乌鬼,食黄鱼,自是两义,皆记巴中之风俗也。峡中黄鱼,极大者至数百斤,小者亦数十斤,按集有诗云:「日见巴东峡,黄鱼出浪新。脂膏兼饲犬,长大不容身」是也。然是鱼岂鸬鹚之所能捕哉?彼以乌鬼为鸬鹚,其谬尤甚矣。或又曰乌鬼谓猪也,巴峡人家多事鬼,家养一猪,非祭鬼不用,故于羣猪中特呼「乌鬼」以别之也。今并存之。

  此条沈括之说见《梦溪笔谈》卷十六,但未言乌鬼为乌猪。蔡居厚说见《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十二引《蔡宽夫诗话》。释惠洪说见《冷斋夜话》卷四。黄朝英说见《靖康缃素杂记》卷五。

  广陵马永卿《懒真子录》曰:「唐时前辈多自重,而后辈亦尊仰前辈而师事之,此风最为淳厚。杜工部于《苏端薛复筵简薛华醉歌》首云:『文章有神交有道,端复得之名誉早。』又云:『坐中薛华善醉歌,醉歌自作风格老。』且一篇之中连呼三人之名,想见当时士人一经老杜品题,即有声价,故世愿得其品题,不以呼名为耻也。近世士大夫,老幼不复笃厚,虽前辈诗中亦不敢斥后进之名,而后进亦不复尊仰前辈,可胜叹哉!」

  此条见《懒真子录》卷三。

  《庚溪诗说》:「士人程文,穷日力作一论,既不限声律,复不拘诗句,尚罕得反复折难,使其理判然者。观《赴奉先咏怀》五百言,乃声律中老杜心迹论一篇也。自『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其心术祈向,自是稷契等人。『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与饥渴由己者何异?然常为不知者所病,故曰『取笑同学翁』。世不我知,而所守不变,故曰『浩歌弥激烈』。又云:『非无江海志,潇洒送日月』,『当今廊庙具,构厦岂云缺?葵藿倾太阳,物性固莫夺。』言非不知隐遁为高也,亦非以国无其人也,特废义乱伦,有所不忍。『以兹悞生理,独耻事干谒』,言志大术疎,未始阿附以借势也。为下士所笑,而浩歌自若,皇皇慕君,而雅志栖遁,既不合时,而又不少低屈,皆设疑互答,屡致意焉,非巨刃有余,孰能之乎!中间铺叙间关酸辛,宜不胜其戚戚。而『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所谓忧在天下而不为一己失得也。禹、稷、颜子不害为同道,少陵之迹江湖而心稷契,岂为过哉!《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其穷也,未尝无志于国与民;其达也,未尝不抗其易退之节。早谋先定,出处一致矣。是时先后周复,正合乎此。昔人目元和《贺雨》诗为谏书,余特目此诗为心迹论也。」

  此条今传本《庚溪诗说》无,《杜诗详注》卷四引作《庚溪诗话》,查今传本《庚溪诗话》亦无。而黄彻《(恐去心加石)溪诗话》卷十所载,与此几乎全同,殆为《溪诗话》之误耶?

  《溪诗话》:「《孟子》七篇,论君与民者居半;其余欲得君,盖以安民也。观杜陵『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胡为将暮年,忧世心力弱』,《宿花石戍》云:『谁能扣君门,下令减征赋』,《寄柏学士》云:『几时高议排金门,各使苍生有环堵』,宁令『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而志在『大庇天下寒士』。其仁心广大,异夫求穴之蝼蚁辈,真得孟子所存矣。东坡先生问:『老杜何如人?』或言似司马迁,但能名其诗尔。愚谓老杜似孟子,盖原其心也。」

  此条见《溪诗话》卷一,文字微异。

  《古今诗话》:「老杜『红饭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此语反而意奇。退之诗云:『入镜鸾窥沼,行天马度桥。』亦效此理。」

  此条实出《梦溪笔谈》卷十四,文字稍异。

  杜氏谱系

  谨按《唐书?杜甫传》及元稹《墓志》,晋当阳成侯预下十世而生依艺,以监察御史令于河南府之巩县。依艺生审言,审言善诗,官至修文馆学士、尚书膳部员外郎。审言生闲,京兆府奉天县令。闲生甫,左拾遗、尚书工部员外郎。甫生二子:宗文、宗武。梦弼今以《杜氏家谱》考之,襄阳杜氏出自晋当阳成侯预,而佑盖其后也。佑生三子:师损、式方、从郁。师损三子:诠、愉、羔。式方五子:恽、憓、悰、恂、慆。从郁二子:牧、颛。羣从中悰官最高,而牧名最着。杜氏凡五房:一、京兆杜氏;二、杜陵杜氏;三、襄阳杜氏;四、洹水杜氏;五、濮阳杜氏。而甫一派,又不在五派之中。甫与佑既同出于预,而家谱不载,何也?岂以其官不达,而诸杜不通谱系乎?何家谱之见遗也!东塾蔡梦弼因览其谱系而为之书。

  此段文字,实出马永卿《懒真子录》卷一,梦弼乃损益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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