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左传:文公(元年~十八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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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公十四年

  【原文】

  十四年春,顷王崩。周公阅与王孙苏争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则不书。祸、福,不告亦不书。惩不敬也。

  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伐我南鄙,故惠伯伐邾。

  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

  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晋。

  六月,同盟于新城,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

  秋七月乙卯夜,齐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久矣。我能事尔,尔不可使多蓄憾。将免我乎,尔为之。”

  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

  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

  周公将与王孙苏讼于晋,王叛王孙苏,而使尹氏与聃启讼周公于晋。赵宣子平王室而复之。

  楚庄王立,子孔、潘崇将袭群舒,使公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乱,城郢而使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庐戢梨及叔麇诱之,遂杀鬥克及公子燮。

  初,鬥克囚于秦,秦有殽之败,而使归求成。成而不得志,公子燮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乱。

  穆伯之从己氏也,鲁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襄仲使无朝。听命,复而不出,三年而尽室以复适莒。文伯疾而请曰:“穀之子弱,请立难也。”许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请重赂以求复,惠叔以为请,许之。将来,九月卒于齐,告丧,请葬,弗许。

  宋高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

  齐人定懿公,使来告难,故书以九月。齐公子元不顺懿公之为政也,终不曰“公”,曰“夫己氏”。

  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

  【译文】

  十四年春季,周顷王逝世。周公阅和王孙苏争夺政权,所以没有发布讣告。凡是天子“逝世”,诸侯“去世”,没有发来讣告,《春秋》就不加记载。灾祸、喜庆,如果没有前来报告,也不加记载。那是为了惩诫那些不认真负责的人。

  邾文公死的时候,鲁文公派遣使者前去吊丧,礼仪不周到。邾国兴师问罪,攻打我国南部边境,所以惠伯领兵攻打邾国。

  子叔姬嫁给齐昭公为夫人,生了儿子舍。叔姬不受宠爱,舍没有威信。公子商人却多次在国内施舍财物,养着许多门客,把家产都用光了,又向掌管公室财物的官员借贷而继续施舍。夏季,五月,齐昭公去世,舍即国君位。

  邾文公的第一夫人齐姜,生了定公;第二夫人晋姬,生了捷菑。邾文公去世后,邾国人立定公为君,捷菑逃亡到晋国,

  六月,鲁文公和宋昭公、陈灵公、卫成公、郑穆公、许男、曹文公、晋国赵盾一起在新城会盟,这是由于以前跟随楚国的国家都顺服,同时谋划攻打邾国。

  秋季,七月某一天,夜里,齐公子商人杀死舍而让位给元。元说:“你谋求这个君位已经很久了。我能够事奉你,你不能积下许多怨恨,要是这样,你会让我免于被杀吗?你去做国君吧!

  有彗星进入北斗。成周的内史叔服说:“不出七年,宋国、齐国、晋国的国君,都将死于叛乱。”

  晋国的赵盾率领诸侯联军的八百辆战车,把捷菑送回邾国。邾国人辞谢说:“齐女生的豸矍且年长。”赵宣子说:“说话合于情理而不听从,不吉祥。”于是就回去了。

  周公阅打算和王孙苏在晋国争讼,周顷王违背了对王孙苏的诺言,而让尹氏和聃启在晋国替周公阅争讼。赵宣子调停了王室之间的纠纷而使各人恢复了原来的职位。

  楚庄王即位,子孔、潘崇准备袭击舒族的那些部落或国家,派公子燮和子仪留守而进攻舒蓼。这两个人发动叛乱,加筑郢都城墙,又派贼人去刺死子孔,没有成功而返回郢城。八月,两个人挟持了楚庄王离开郢都,准备去商密,庐戢梨和叔麇设计引诱他们;于是就杀死了子仪和公子燮。

  当初,子仪囚禁在秦国,秦国在殽地战败,派他回国求和。媾和以后,子仪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公子燮要求做令尹也没有得到手,所以两人就发动叛乱。

  穆伯跟随己氏的时候,鲁国人立了文伯做继承人。穆伯在莒国生了两个儿子,要求回国。文伯代替他申请。襄仲不让穆伯上朝参与政事。穆伯听从命令,回来以后也不外出,过了三年又将全家再次搬到莒国去。文伯生重病,请求说:“我的儿子年纪太小,请立难继承卿位吧。”大家同意了。文伯去世,立了惠叔。穆伯让惠叔给大家送重礼再次要求回国,惠叔代他请求,得到允许。穆伯将要回来,九月间,死在齐国。向鲁国报丧,请求归葬于鲁,没有得到允许。

  宋国的高哀担任萧地的守将,让他做卿,他认为宋公不义而离去,于是就逃亡到鲁国来。《春秋》记载“宋子哀来奔”,这是表示对他的尊重。

  齐国人安定了齐懿公的地位,才派人前来报告祸难,所以《春秋》把商人杀死舍这件事记为“九月”。

  齐国的公子元不服懿公执政,始终不称他做“公”,而称他做“那个人”。

  襄仲派人报告周顷王,请用周天子的尊荣在齐国求取子叔姬,说:“杀了她的儿子,哪里还用得着他的母亲?请求接纳她而惩办她。”冬季,单伯到齐国请求送回子叔姬,齐国人逮捕了他,同时又逮捕了子叔姬。

  文公十五年

  【原文】

  十五年春,季文子如晋,为单伯与子叔姬故也。

  三月,宋华耦来盟,其官皆从之。书曰:“宋司马华孙”,贵之也。公与之宴,辞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殇公,名有诸侯之策。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请承命于亚旅。”鲁人以为敏。

  夏,曹伯来朝,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

  齐人或为孟氏谋,曰:“鲁,尔亲也。饰棺置诸堂阜,鲁必取之。”从之。卞人以告。惠叔犹毁以为请,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齐人送之。书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为孟氏,且国故也。葬视共仲。

  声己不视,帷堂而哭。襄仲欲勿哭,惠伯曰:“丧,亲之终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毋绝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襄仲说,帅兄弟以哭之。

  他年,其二子来,孟献子爱之,闻于国。或谮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将杀子闻,不亦远于礼乎?远礼不如死。”一人门于句冥黾,一人门于戾丘,皆死。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礼也。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以昭事神、训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

  齐人许单伯请而赦之,使来致命。书曰:“单伯至自齐。”贵之也。

  新城之盟,蔡人不与。晋郤缺以上军、下军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还。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焉,曰“入之”

  秋,齐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于晋。

  冬十一月,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以公不会。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凡诸侯会,公不与,不书,讳君恶也。与而不书,后也。

  齐人来归子叔姬,王故也。

  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己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之道也,己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贱,畏于天也。在《周颂》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

  【译文】

  十五年春季,季文子去晋国,为了单伯和子叔姬的缘故。

  三月,宋国的华耦前来会盟,他的部属都跟随前来。《春秋》称他为“宋司马华孙”,这是表示尊重他。鲁文公要和他同席宴会。华耦婉辞谢绝说:“君王的先臣督得罪了宋殇公,名字记载在诸侯的简册上。下臣承继他的祭祀,怎么敢使君王蒙受耻辱?请在亚旅那里接受命令。”鲁国人认为华耦措辞得体。

  夏季,曹文公前来朝见,这合于礼。诸侯每五年再一次互相朝见,以重温天子的命令,这是古代的制度。

  齐国有人为孟氏策划,说:“鲁国,是你的亲戚,把公孙敖的饰棺放在堂阜,鲁国必定会取去的。”孟氏听从了。卞邑大夫把这件事作了报告。惠叔仍然很悲哀,容颜消瘦,请求取回饰棺,立在朝廷上以等待命令。鲁国答应了这项请求,于是取回了饰棺停放。齐国人也来送丧,《春秋》记载说:“齐人归公孙敖之丧”,这是为了孟氏,同时又为了国家的缘故。依照安葬共仲的葬礼安葬了公孙敖。声己不肯去看棺材,在帷堂里哭泣。襄仲不想去哭丧,惠伯说:“办丧事,是对待亲人的最后大事。虽不能有一个好的开始,有一个好的终结是可以的。史佚有这样的话,说:‘兄弟之间各自尽力做到完美。救济困乏,祝贺喜庆,吊唁灾祸,祭祀恭敬,丧事悲哀,感情虽然不一样,不要断绝他们之间的友爱,这就是对待亲人的道义。’您自己只要不丧失道义,怨恨别人干什么呢?”襄仲听了很高兴,带领了兄弟们前去哭丧。

  后来,穆伯的两个儿子回来,孟献子喜爱他们,国内的人都知道。有人诬陷他们,对孟献子说:“这两个人准备杀死你。”孟献子把这话告诉季文子。这两个人说:“他老人家因为爱我们,全国都知道,我们却以准备杀死他而臭名在外,这不是远离于礼了吗?远离于礼还不如死。”后来,两兄弟一人在句冥黾守门,一人在戾丘守门,都战死了。

  六月初一日,发生日食。击鼓,用牺牲在土地神庙里祭祀,这是合于礼的。发生日食,天子减膳撤乐,在土地神庙里击鼓。诸侯用玉帛在土地神庙里祭祀,在朝廷上击鼓,以表明事奉神灵、教训百姓、事奉国君。表示威仪有等级,这是古代的制度。

  齐国人允许了单伯要子叔姬回国的请求而赦免了他,派遣他来鲁国传达命令。《春秋》记载说“单伯至自齐”,这是表示尊重他。

  在新城的盟会,蔡国人不参加。晋国的郤缺率领上军、下军攻打蔡国,说:“国君年少,不能因此懈怠。”六月初八日,进入蔡国,订立了城下之盟,然后回国。凡是战胜别的国家,叫做“灭之”,得到大城,叫做“入之”。

  秋季,齐军侵犯我国西部边境,所以季文子向晋国报告。

  冬季,十一月,晋灵公、宋昭公、卫成公、蔡庄侯、陈灵公、郑穆公、许昭公、曹文公在扈地结盟,重温新城盟会的友好,同时策划攻打齐国。齐国人给晋灵公馈送财礼,所以没有战胜就回来了。在这时候发生了齐国进攻我国的灾难,所以文公没有参加盟会。《春秋》记载说“诸侯盟于扈”,这是由于没有救援我国的缘故。凡是诸侯会见,鲁公不参加,《春秋》就不加记载,这是由于隐讳国君的过失。参加了而不记载,这是由于迟到。

  齐国人前来送回子叔姬,这是由于天子有命令的缘故。

  齐懿公发兵进攻我国西部边境,他认为诸侯不能救援。并因此而攻打曹国,进入外城,讨伐曹公曾经前来朝见过鲁国的事。季文子说:“齐侯恐怕不能免于患难吧?自己不合于礼,反而讨伐合于礼的国家,说:‘你为什么实行礼?’礼用来顺服上天,这是上天的常道。自己违反上天,反而去讨伐别人,这就难免有祸难了。《诗》说:‘为什么不互相敬畏?因为不敬畏上天。’君子不虐待幼小和卑贱,这是由于畏惧上天。在《周颂》里说:‘畏敬上天的威灵,因此就能保有福禄。’不畏敬上天,如何能保得住?用动乱取得国家,奉行礼仪来保持国君的地位,还害怕不得善终,多做不合于礼的事情,这就不得善终了。”

  文公十六年

  【原文】

  十六年春,王正月,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会齐侯于阳谷。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间。”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疾也。公使襄仲纳赂于齐侯,故盟于郪丘。

  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

  秋八月辛未,声姜薨,毁泉台。

  楚大饥,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师于大林。又伐其东南,至于阳丘,以侵訾枝。庸人帅群蛮以叛楚。麇人率百濮聚于选,将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

  楚人谋徙于阪高。艹为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麇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往,振廪同食。次于句澨。使庐戢梨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扬窗。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群蛮聚焉,不如复大师,且起王卒,合而后进。”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陉隰也。”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唯裨、儵、鱼人实逐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

  楚子乘驲,会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群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自七十以上,无不馈饴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卿之门,国之材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

  于是,华元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鳞鱼雚为司徒,荡意诸为司城,公子朝为司寇。初,司城荡卒,公孙寿辞司城,请使意诸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俱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貳也,姑纾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宝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宝赐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书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无道也。

  文公即位,使母弟须为司城。华耦卒,而使荡虺为司马。

  【译文】

  十六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鲁国与齐国议和。文公生病,派季文子和齐懿公在阳谷会见。季文子请求盟誓,齐懿公不肯,说:“请等贵国国君病好了再说吧。”

  夏季,五月,文公四次没有在朔日听政,这是由于生重病的缘故。文公派襄仲向齐懿公馈送财礼,所以就在郪丘结盟。

  有蛇从泉宫出来,进入国都,共十七条,和先君的数目一样。秋季,八月初八日,声姜死,因此拆毁了泉台。

  楚国发生大饥荒,戎人攻打它的西南部,到达阜山,军队驻扎在大林。又进攻它的东南部,到达阳丘,以进攻訾枝。庸国人率领蛮人背叛楚国,麇国人率领百濮聚集在选地,准备攻打楚国。在这时候,申地、息地的北门不敢打开。

  楚国人商量迁到阪高去。艹为贾说:“不行。我们能去,敌人也能去,不如攻打庸国。麇国和百濮,认为我们遭受饥荒而不能出兵,所以攻打我们。如果我们出兵,他们必然害怕而回去。百濮散居各处,将会各回各的地方,谁还有空来打别人的主意?”于是楚国就出兵,过了十五天,百濮就罢兵回去了。

  楚军从庐地出发以后,每到一地就打开仓库让将士一起食用。军队驻扎在句澨。派庐戢梨进攻庸国,到达庸国的方城。庸国人赶走楚军,囚禁了子扬窗。过了三个晚上,子扬窗逃跑回来,说:“庸国的军队人数众多,蛮人们聚在那里,不如再发大兵,同时出动国君的直属部队,合兵以后再进攻。”师叔说:“不行。姑且再跟他们交战使他们骄傲。他们骄傲,我们奋发,然后就可以战胜,先君蚡冒就是这样使陉隰归服的。”楚军又和他们接战,七次接战都败走,蛮人中只有裨、儵、鱼人追赶楚军。庸国人说:“楚国不足以一战了。”就不再设防。

  楚庄王乘坐驿站的传车,在临品和前方部队会师,把军队分做两队:子越从石溪出发,子贝从仞地出发,以进攻庸国。秦军、巴军跟随着楚军,蛮人们服从楚王,和他结盟,就把庸国灭亡了。

  宋国的公子鲍对国人以礼相待,宋国发生饥荒,把粮食全部拿出来施舍。对年纪在七十岁以上的,没有不送东西的,还按时令加送珍贵食品。没有一天不进出六卿的大门。对国内有才能的人,没有不加事奉的;对亲属中从桓公以下的子孙,没有不加周济的。公子鲍漂亮而且艳丽,宋襄公夫人想和他私通,公子鲍不肯,襄公夫人就帮助他施舍。宋昭公无道,国内的人们都由于襄公夫人的关系而拥护公子鲍。

  当时,华元做右师,公子友做左师,华耦做司马、鳞鱼雚做司徒,荡意诸做司城,公子朝做司寇。当初,司城荡死了,公孙寿辞掉司城的官职,请求让荡意诸担任。后来告诉别人说:“国君无道,我的官位接近国君,很怕祸患引到身上。如果丢掉官职不干,家族就无所庇护。儿子,是我的代表,姑且让我晚点死去。这样,虽然丧失儿子,还不致于丧失家族。”不久以后,襄公夫人准备让宋昭公在孟诸打猎而乘机杀死他。宋昭公知道以后,带上了全部珍宝而出行。荡意诸说:“何不到诸侯那里去?”宋昭公说:“得不到自己的大夫拥护,以至君祖母及国人也不信任我,诸侯谁肯接纳我?而且已经做了别人的君主,再做别人的臣下,不如死了好。”昭公把他的珍宝全部赐给左右随行人员,而让他们离去。

  襄公夫人派人告诉司城荡意诸离开宋昭公,司城回答说:“做他的臣下,而又逃避他的祸难,怎么能事奉以后的国君呢?”

  冬季,十一月二十二日,宋昭公准备去孟诸打猎,没有到达,襄公夫人王姬派遣师甸进攻并杀死了他,荡意诸为此死了。《春秋》记载说“宋人弑其君杵臼”,这是由于国君无道。

  宋文公即位,派同母弟做了司城。华耦死后,派荡虺担任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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