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开始北进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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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日凌晨4时17分,停泊在但泽港的德国海军虽陈旧却仍有战斗力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号战列舰,以主炮向波兰但泽湾畔的韦斯特普拉特军需库猛烈开火。

  当剧烈的爆炸声把波兰守军从酣睡之中震醒时,德军特种攻击部队已经蜂拥而来。战火映红了海面,这比德国地面部队入侵波兰的行动提前了28分钟。此后一个多月里,隆隆的炮声一直持续着,硝烟弥漫在这片曾经宁静的海洋上。

  德军海军选在但泽开战是早有预谋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后,被迫割让大片土地。但泽是波兰北方的波罗的海出海口,1793年被普鲁士侵占,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划为自由市,组织自治政府,经济上处在波兰支配之下,宗主权也属于波兰。通往波罗的海的“波兰走廊”将原本连成一片的德国领土分成了两块,位于“走廊”之东的东普鲁士成了远离德国本土的“孤岛”。这激起了日耳曼民族主义分子的怨恨。因此,消灭波兰人,重新夺回德意志帝国的入海口,是纳粹志在必得的事。

  1939年,德国军队开入布拉格。波希米西和摩拉维亚被宣布为德国的保护国,斯洛伐克也被置于德国的保护之下。同时,希特勒还允许匈牙利入侵、并吞东部的卢西尼亚。肢解了捷克斯洛伐克,德国随即要求波兰归还但泽并解决“波兰走廊”问题,要求波兰把但泽“归还”给德国,同时还要建造一条超级公路和一条双轨铁路经过“波兰走廊”,把德国同但泽及东普鲁士连接起来,遭到波兰的拒绝。这使得希特勒极为恼火,因而在制定打击波兰的“白色方案”时,希特勒即提出了“歼灭或者打垮波兰海军”的作战计划。

  韦斯特普拉特是个位于但泽以北6公里的古老城堡,波兰人在那里有一处军事设施。

  德国早在战前的若干天即在但泽打好了埋伏。

  8月25日,德国海军“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号老式战列舰以“纪念一战阵亡将士”为名,对但泽自由市进行“友好访问”。但是舰长克雷坎普上校心里很明白此行的真正使命。

  在发自海军总司令雷德尔海军上将的指示上写道:“在‘白色方案’开始后,摧毁波兰海军;封锁波兰海岸,堵塞其港口,破坏波兰的海上航运;确保德国的海上安全。”德国海军东部战区司令、海军作战部长阿尔布雷赫特海军上将指示克雷坎普将其军舰停泊在但泽市北边郊区、韦斯特普拉特要塞附近的有利位置,等待开战时刻的到来。

  或许读者不会相信,但波兰海军在二战爆发前夕的确做出了舰船集体逃亡的决定。

  在战争爆发前夕,波兰和德国的海军力量对比十分悬殊。德国海军当时拥有2艘战列巡洋舰、2艘旧式战列舰、3艘袖珍战列舰、8艘巡洋舰、17艘驱逐舰、20艘鱼雷艇和57艘潜艇。而且在德国扼守波罗的海的出口、并拥有南岸绝大部分海岸线的情况下,波兰海军的舰船根本无法在与占压倒性优势的德国海军交战时幸存。为了保存实力,波兰海军部长斯维尔斯基海军上将准备在战争爆发的前夜,下令海军的主力舰船前往英国和法国避难。英国海军部代表劳伦斯海军上校也向波兰提出了前往英国基地的建议。波兰舰船的逃亡计划取名为“北进行动”。

  就在战争爆发的前两天,1939年8月30日,波兰海军总司令约瑟夫?乌恩鲁格接到了华沙海军部发来的绝密电报:

  开始北进行动。

  当天凌晨2时30分,“暴风雪”号、“雷霆”号和“闪电”号驱逐舰秘密驶出格丁尼亚海军基地,前往海尔基地的碇泊处。当天黄昏,这三艘驱逐舰结伴而行,高速冲出波罗的海,当天午夜向波兰海军部发去电报:“我们正在穿越卡特加特海峡”。德国的潜艇在波罗的海发现了这三艘驱逐舰,但是没有发动攻击——此时战争尚未爆发。这三艘驱逐舰在31日抵达苏格兰的利思海军基地。在此之前几天,波兰海军的一艘训练舰和一条帆船也启程前往英国避难。

  波兰军方这样的做法本身是出于避免正面碰撞,保存实力的考虑,但这种做法却使得波兰海军的实力大打折扣,从一开始即处于劣势。

  此时波兰驻扎在韦斯特普拉特要塞的是隶属于波兰第209步兵团的182名士兵,拥有1门75毫米炮,2门37毫米炮,4门81毫米迫击炮和22挺重机枪。与之相比,德国方面要远胜过波兰,他们至少有4门280毫米炮、10门150毫米炮和4门88毫米炮。

  德国方面开火后,要塞的波兰守军同德军展开了激烈战斗。此后,又有18架德国轰炸机摧毁了波兰海空军基地普克,摧毁了基地内的设施和全部水上飞机,只有一架意制水上轰炸机逃脱,但在10天后也被德国空军击落。在德国空军的袭击下,格丁尼亚海军基地和海尔基地的所有舰只全部疏散到海上,只有老式炮舰“马祖尔”号和“努雷克”号留在格丁尼亚,用它们的5门75毫米炮支援但泽地区的波兰卫戍部队。

  应该指出的是,当时的但泽是国际联盟管辖下的自由市,市内驻防人员少得可怜。为了攻占要塞,德国人除了“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号战列舰上的280毫米和150毫米炮之外,还调来了210毫米榴弹炮、105毫米加农炮和空中支援。当时波军留给韦斯特普拉特要塞仅有的100多名波兰驻军的指示是:在进行12小时象征性的抵抗之后,可以选择体面的投降。但是波兰守军却借助要塞的巨石原木工事,进行了顽强抵抗。

  在战斗中,他们多次击退了德国的地面进攻,1/3的战士受伤,16人阵亡。德国方面则付出了20倍于波兰人的代价,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得手。这里的波兰驻军一直坚持到9月7日,即开战的第七天,那时继续抵抗已经变得毫无意义,指挥官苏卡尔斯基下令宣布投降。而韦斯特普拉特要塞在战后成了波兰的国家圣地,被后人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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