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程咬金等人嘴里问出这句话的效果和从李世民的口中问出这句话的效果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若是程咬金等人的问话，关西冕大可不必回答。
但……
面对当朝陛下提出的这个问题……
关西冕心中不由一慌！
说实话，鬼知道这个叫马芸的姑娘特么的在哪里，昨天他找人联系了王觉先，但却迟迟没有收到回音，没办法！
王关西冕只好自作主张，找人用猪血写了一份血书！
如今陛下竟然问起了马芸人在哪里？
糙！
关西冕心中一阵烦躁。
自己也想知道啊！
这自己要是能找到那位姑娘，还用整这么一出吗？
“……”
想了半天。
在关西冕眼珠子一阵疯狂转动之后，他的心中才勉强想到了一个稍显勉强的借口。
“呃……”
“陛下！”
关西冕抬头看向了龙案之后的李世民，轻声道。
“马芸姑娘一直以来，不管是我们还是这朝中地文武百官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马芸姑娘并不想抛头露面，一方面她已经写了血书，一方面……”
关西冕有意无意地朝着程咬金的方向看了一眼。
“为了防止一些有心人秋后算账！”
“臣也建议马芸姑娘还是最好不要露面为好！”
“毕竟……”
“马芸姑娘的性命为重啊！”
“……”
李世民左眼眉头微微一挑。
这小子准备的这一套说辞还真是有点到底，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若是自己做完没出宫，也没遇到马芸姑娘，说不得……
此时已经手捧着血书一边看，一边骂人了！
不过……
既然无法反驳，李世民也不打算反驳！
呵呵一笑！
“呵呵……”
“还是关寺卿考虑的周到，不过……”
“朕想来有一句话还是说的不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这样吧！”
“你就直接将马芸姑娘传上这金殿之上来！”
“朕保证！”
“这满朝文武，绝无有一人敢对她动手！”
“怎样？”
“……”
“这……”
李世民这一手是直接给关西冕将军了！
皇帝当面保证会保护证人的生命安全，若是你真的知道这证人此时在哪，你会推辞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啊！
但是！
关西冕特娘的是真的不知道马芸现在在哪里啊，就算李世民都这么说了，他也得咬死不能让马芸出现在金殿之上啊！
低着头，关西冕微不可察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一阵紧张！
或许是太过紧张！
突然！
关西冕心中忽然灵机一动！
猛地抬起了头，朝着李世民苦笑着说道。
“呵呵……”
“陛下，是在不是臣不想让这马芸姑娘亲自上殿来和陛下您陈述这些事情，但……”
关西冕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
“昨日在和这位姑娘商量完此中事项之后，这马芸姑娘再留下了这一封血书之后就离开了长安城！”
“现在……”
关西冕一阵为难！
“现在臣也不知道这马芸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啊！”
“……”
“这……”
关西冕以退为进！
“陛下，臣当时也是担心这姑娘的安危，没有想那么多，所以就让这姑娘离开了！”
“此事，时辰考虑不周！”
“陛下，请责罚！”
“……”
不得不说，关西冕这一番以退为进实在是妙！
既表现了自己心系百姓的安危，又表现了此事自己没有解决好，对于李世民的歉意！
认打认罚！
这么以退为进之下……
李世民必然不在好开口责罚，毕竟……事情虽然做的有些小瑕疵，但于最终的结果影响并不大！
小事而已！
李世民何至于责罚？
但……
关西冕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李世民昨天晚上竟然已经见过了这个马芸姑娘，而且……
他最亲密的战友王觉先，也已经落网，并且此时正在殿外等着来指认他们呢！
“……”
“哦？”
李世民玩味一笑！
“原来如此！”
“朕没想到关寺卿原来是如此的心系百姓！”
“朕心甚慰！”
“不过……”
李世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朕昨天晚上正好也出了一趟宫，哎……你说巧不巧，朕还真就遇到了那个名叫马芸的姑娘！”
“关寺卿！”
“你说！”
李世民眼中寒光一闪。
“朕遇到的那个马芸，是不是你口中那个写下血书的马芸？”
“……”
轰隆！
如同平地起惊雷！
关西冕刚才还有些自得的心中顿时猛地停跳了一瞬间，双腿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整个后背上的冷汗簌簌流淌了下来，打湿了内襟！
正在关西冕心中彷徨，六神无主的时候……
突然！
一道灵光从关西冕的脑中闪过！
太巧了！
这一切都太巧了！
以他对李世民的了解，李世民会微服私访吗？
明显不会啊，不然他在位的这十年中，为何从未听过陛下微服出访的消息？
而且……
长安城那么大，陛下就昨天出去这么一次就能恰好遇到马芸了？
陛下怎么知道遇到的人就是马芸？
那不得先问名字？
那总不至于……
陛下一边在街上走，一边抓住路边经过的女子就问一句‘你是不是叫马芸’吧？
所以……
关西冕认定，这陛下此言，一定是在诈自己！
糙！
想明白这一点，关西冕腰不疼了，推不软了，一口气……一身的冷汗和倒数的汗毛也缓缓消散。
双眼精芒一闪，还想诈我？
“……”
“陛下！”
关西冕自信一笑。
“您说笑了，臣于马芸姑娘写下血书的时间是昨日晌午，陛下您又怎么会在晚间遇到她呢？”
“这一定是您认错人了！”
“或者……”
“是重名重姓也说不定呢？”
“臣……”
“是万万不敢欺君啊！”
“……”
关西冕话音落下，顿时挺直了胸膛，昂着头看向了龙案之后的李世民。
一脸自信！
而李世民，李世民身后的王德，以及站在文官之中的房玄龄却看着后者面色复杂了起来！
甚至房玄龄都忍不住给关西冕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厉害！
有理有据，逻辑缜密，就是……
多少有点把陛下当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