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话音落下，金殿上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百官各有心思，有事不关己纯粹就是看个热闹的，也有像程咬金一样和王圭等人站在对立面，根本不相信这两张状纸之上的言辞的。
更有像王觉先和关西冕这样的王家的拥护者，或者说……
狗！
他们躲在暗处，等待时机成熟，随时准备补上一刀！
而现在，恰是最好的补刀时机！
一些人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过，为了不引起李世民的怀疑，这些人还在犹豫，等着第一个接李世民话的人！
“……”
“抓？”
“为什么抓人？”
程咬金一瞪眼睛，看着李世民大声吼道。
“陛下！”
“如今证据不足，能拿的上台面的就这两张状纸，这能说明什么？”
程咬金摊了摊手。
“不就是把诬陷的话写在纸上吗？”
“俺老程也行！”
“……”
“咳咳……”
“不，你不行！”
程咬金身边的李绩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对着程咬金说道。
“啥？”
程咬金正在气头上，顿时眉头一皱。
大声骂道！
“我为啥不行？”
“懋功，你特么今天跟我说个明白，你施展哪一头的，这所谓的证据和诬告写在纸上难道不都是一样的？”
“你个老小子！”
“这个时候你刺我一刀？”
李绩：……
“你放屁！”
李绩脸色微红，看着周围纷纷朝着自己投射而来的视线，顿时也不压着声音了，当即瞪着眼珠子骂道。
“效果是一样的没错，如今只有状纸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诬告还是证据。”
“但特么老子说的是你不行！”
“你懂么？”
“……”
“我咋不行？”
程咬金有些懵逼。
“你特么不会写字，你咋行？”
“你做梦行？”
程咬金：……
“咳咳……”
“特么的！”
尴尬一笑，程咬金朝着李绩摆了摆手。
“懋功老哥，我这说正事呢。”
“你别捣乱哈！”
“这些话私下里说就行了，别拿上来说啊！”
李绩一脸问号。
“难道老子跟你说悄悄话，不算私下里？”
“……”
“咳咳！”
“不说这个理！”
程咬金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都在憋笑地同僚，再次将视线投向了龙案之后的李世民。
“陛下！”
“咱们言归正传，如今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我儿做了这些事情，状纸也不过是他人的一面之词！”
“凭借这一面之词就能抓人了？”
“况且……”
程咬金瞪了一眼王觉先和关西冕。
“即便要抓人，你长安县令和大理寺卿难道不是把所有证据都摆出来，证明此事真是我儿所为，才能抓人吗？”
“现在证据不足，你们却想先抓人，再补证据？”
“呵呵……”
程咬金冷冷一笑。
“你们平日里都是这么办案的？”
“你那大理寺监牢里关押的都是屈打成招之人？”
“你……”
关西冕和王觉先脸色顿时一白。
看着程咬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咬金这席话的确诛心，并且说的也没错，在证据不够齐全的情况下不能随意抓人，这是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但关西冕和王觉先甚至王家人没意识到……
那真就是这么干惯了！
所以……
此时的王圭脸色也变了！
“陛下！”
关西冕觉得不能再和程咬金这么纠缠下去了，直接看着李世民一脸诚恳地解释道。
“我大理寺办案从来都是讲求证据，并不想卢国公说的那样。”
“此番如此着急想要抓程处默归案，其实是为了不让后者提前逃走啊，陛下！”
“臣只是想有备无患，所以才向陛下提出了如此请求。”
“若最终证明程处默无罪，臣即刻放他走，并负荆请罪亲自登门道歉！”
“臣！”
“……”
关西冕一脸正气！
语气诚恳，且一脸的大公无私！
“一心只想办案！”
“……”
关西冕话音落下，金殿上的百官齐齐一愣，甚至连低着头的王圭都一脸问号。
这年头坏人都这么拼了吗？
还负荆请罪？
特么明明没有这一个环节啊！
王圭有点慌！
关西冕和王觉先这俩人，一个拼命地推卸责任，一个拼命地朝自己身上揽责任，这特么这两人到底要干啥？
局势一下子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龙案之后的李世民也是一阵发蒙。
他要不是心中已经有数了，他还真就信了这关西冕的‘拳拳肺腑之言’！
这小子，没看出来……
演戏的本领不错啊！
“……”
“你少放屁！”
程咬金大声骂到！
“什么叫怕我家大郎逃走？”
“你这是什么话？”
“难道就因为我儿是我的种，有权有势，他就能逃避律法了吗？”
“关西冕，你特么不愧是王家的狗！”
“和特么王圭的想法一模一样！”
程咬金冷笑一声。
“你知道王圭他家大郎王珂钟的腿怎么断的吗？”
“就特么这么断的！”
“真是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把别人想象成什么样子！”
“呸！”
程咬金吐了一口口水！
“垃圾！”
王圭：……
李世民：……
“程知节，你敢在朕的金殿上吐口水？”
“……”
“程知节，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圭抬头阴冷的看着程咬金骂道。
“现在是你儿子的事。”
“不是我儿子的事！”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哼！”
说罢！
王圭不等程咬金回话，直接收回了实现，再次低下了头不言不语了起来！
程咬金再次啐了一口，一脸晦气！
李世民看了一眼金殿上的口水，也是一脸晦气！
瞪了一眼程咬金之后，李世民朝着关西冕和王觉先问道。
“所以……”
“你二人依旧主张先将程处默抓捕归案？”
“其他人呢？”
“你们都是什么意思？”
“畅所欲言嘛！”
“……”
“陛下，我认为此事不妥，按照律法，未得到完全的证据之前不能先抓人，这不合理。”
“我倒是不这样认为。”
“既然关寺卿都说了，抓回来先调查，抓错了人家自会登门道歉，这有什么损失的？”
“不会……”
“是卢国公心里真有鬼吧？”
“臣认为可行！”
“……”
“臣也认为不合理！”
“……”
一时间，整个金殿上说话之人，支持关西冕的说法的竟然占了五成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