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
青月看了程处默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想要开口劝一劝后者。
毕竟这可是十两银子买五个包子！
这么大的长安城！
青月还没听过哪家的败家子有这种行为呢，这事一出，自家的小公爷那可不就成了全长安城里最败家的败家子了吗？
想到这里……
青月的脸色一白！
不行！
小公爷会被公爷活活打死的！
“……”
“啊？”
“咋了？”
程处默一回头，正好看见了张着嘴正要说话的青月。
看着后者微微张开地樱桃小嘴……
程处默一怔，随后一拍脑门！
“奥~”
“看我这记性！”
“差点忘了！”
“小青月你这么一大早的跟我出门你也没吃上饭呢，来，别客气，也给你一个！”
说罢。
不等青月反应过来，程处默直接从手中的油纸上拿起了一个包子，塞进了后者微微张开的小嘴中。
青月一脸惊恐！
“呜呜……”
“呜呜呜！”
“呵呵……”
程处默见状温和一笑。
“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先吃，不够我这还有！”
“……”
青月：？？？
……
有了这个一个插曲，青月还是没能把劝说的话说出来，反而被羊肉包子吸引了注意力！
真别说！
这时候普遍民风淳朴，再加上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人们大多也都比较实在！
不会偷奸耍滑，更不会偷工减料！
就拿这羊肉包子来说。
拳头大小的包子，皮儿只有薄薄一层，且晶莹剔透，极有嚼劲！
咬开薄皮，羊肉的清香味瞬间袭来，金黄的油脂顺着包子口不住地往外渗！
面皮和羊肉相结合，肥而不腻！
回味无穷！
就连程处默也都忍不住吃了两个！
“……”
带着青月，程处默接着在这西市上慢慢转悠了起来。
感受着这大唐的人间烟火，听着两边喧闹的叫卖声，程处默有些惬意！
这才是生活啊！
而街边各个店铺的老板们看着程处默的眼神……
也有些惬意！
这才是败家子啊！
他们一致认为，从刚才买包子的行为来看，这小公爷高低也是个顶呱呱的败家子，所以既然都买了包子，那他们卖的这些东西也能卖出去吧？
不过……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再次上前给程处默推销他们的饭食。
因为他们还没摸透程处默的脾气。
要是刚才仅仅是率性而为呢？
要是他们凑上去，这小公爷这会没这个雅兴，他们又该如何收场？
“……”
就在大家都在犹豫的时候，一对爷孙俩端着两碗馎饦，也就是后世叫的面片汤，颤颤巍巍地朝着街道中间的程处默走了过去。
“小公爷。”
“老丈，你这是……”
程处默一愣。
老人左手端着一碗馎饦，另一边被一个怯怯的小女孩扶着，小女孩的另一只手中也同样端着一碗馎饦。
站在程处默的面前，老人神情有些不自然。
犹豫了一会……
他硬着头皮对着程处默说道。
“小公爷……”
“这是我们家做的馎饦，里面……里面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贵在从食材的挑选和肉汤的熬制，包括每一片面片都是我爷孙俩亲手擀制的！”
“若是小公爷不嫌弃……”
老人低声说道。
“喝上一碗吧！”
“……”
程处默一愣，随即朝着这爷孙俩打量了起来。
爷爷身体干瘦，面色蜡黄，洗的发白的衣服上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脊背佝偻着，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小女孩扎着一对羊角辫，身上的衣服虽然要比老者好一些，但……
也是补丁遍布！
看着两人手中的馎饦。
程处默大概猜到了这两人的处境！
爷孙俩看着并不是好吃懒做之人，开一家馎饦小店，按理说就算不富裕，也能衣食无忧才是，可他们却过成了这样。
再结合老者蜡黄的脸色和时不时的咳嗽，程处默哪里还不明白情况？
正要开口。
一旁的青月拽了拽程处默的衣角。
正要说话。
“你不用说！”
“我都知道！”
青月：……
程处默轻轻捏了捏青月的小手。
转头朝着忐忑的爷孙俩微微一笑。
伸手自然无比地接过了两人手中的馎饦！
笑着喝下了一大口！
浓郁的肉汤香气瞬间涌入了程处默的口腔，滑嫩的面片十分有嚼劲，在口感上和高汤做出了明显的区分！
“真香啊！”
程处默赞叹了一句。
随后捣了捣青月。
“你也尝尝？”
青月犹豫了几秒，随即也伸手从小女孩的手中接过了一碗。
随后轻轻喝了一口。
“嗯？”
青月双眼一亮。
随后又喝了一大口！
“好喝啊！”
“小公爷！”
“这馎饦是奴婢吃过最好吃的了，老丈好手艺！”
“呵呵……”
老者微微一笑。
神情没有刚才那么拘束了。
“祖传手艺！”
“小公爷喜欢就行。”
“……”
“嗯！”
程处默笑着点了点头。
“既是祖传手艺，又是老丈的一片好心，更是老丈和孙女花费了很长时间精心熬制的，这两万馎饦可谓是无价！”
“这样吧！”
程处默摸了摸下巴。
“我一会要去见一个朋友，老丈你再给我盛上一碗，哦对，碗我也买了！”
“三两银子一碗，再加一只碗。”
“十两银子吧！”
“怎样？”
“……”
老丈一阵呆愣！
随即惶恐地说道。
“小公爷太多了，这三碗所花的原料钱也才三文，一只碗也才一文钱，您给我十两银子，这……实在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
程处默微微一笑。
伸手将一锭银子放在了老丈的手心。
“有钱难买爷高兴！”
“收下吧！”
“……”
“这……”
老丈一阵犹豫……
“收下！”
程处默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是！”
“多谢小公爷！”
“小老头我一定铭记在心！”
老丈郑重其事地朝着程处默深深鞠了一躬！
一旁小女孩也鞠了一躬，奶声奶气道。
“多谢小公爷！”
“……”
“呵呵……”
程处默揉了揉后者的头。
“小姑娘！”
“给我盛上一碗吧，我要走了！”
……
一路上，程处默边吃边逛，遇到好吃的他都会用‘最值得’的价格买下来，遇到像之前老丈这样遇到困难的，程处默还会再多给一点。
就这么边吃边买边走。
等出了西市的时候，两人已经大包小包拎了一身。
银子也花出去了几百两！
而这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
程处默在西市干的事情也都传遍了半个长安城！
纨绔、败家子之名……
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