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杜青书整张老脸往那一摆是真他妈好使,甭管是电视台还是报社等新闻媒体,纷纷提笔为前门集团洗白,而中午关于姜军的负面新闻等到了晚上清一色的正面报道。
当然了,为了走这层关系,钱儿自然是不能少花喽。
但这种事儿往往是越描越黑,老百姓是掐腰唾骂。
杜青书还亲自到工地去了一趟,目的无他,一是跟姜军买好,别管效果是咋样,最起码人家出面了,二是嘱咐姜军,这段时间无论如何得消停点儿,别把天给捅个窟窿。
“杜老板,你觉得我现在这情况应该当缩头乌龟是吗?”姜军瞅都没瞅杜青书一眼,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杜青书知道这事儿姜军是被人陷害受了委屈,这事儿搁谁摊上了也他妈高兴不起来,所以十分理解姜军的情绪,并未发火,反倒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姜队啊,咱老爷们得他妈能屈能伸,不像老以前玩社会那会儿了,谁拳头硬谁就是头子,现在这社会,媒体这么发达,法律又这么健全,一屁眼子人等着拿你炒作呢,你可千万得稳住喽啊。”
“稳住?”姜军轻笑两声:“呵呵,咋鸡巴稳?我被这帮新闻媒体给黑成啥样了?我搁啥稳!”
杜青书也是真心跟着上火,万一姜军搂不住这暴脾气,他前门集团可得跟着吃瓜落,有些事儿并不是表面上损失了才是真正的损失,有很多损失都是潜在的威胁,并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举个例子吧,假设姜军明天胆敢继续拔出钉子户,那媒体一来再曝光,那他这楼盘的价格整不好就得跳水。
“不管了,无论如何,你明天可千万别给我拆房子”
杜青书的话没说完便被姜军给打断。
“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拆房子吗,明天这几个钉子户我还真得给拔喽,不瞒你说,祸害枫姐食堂的那俩人我已经查出来,他俩就是把头那家钉子户李老拐请来闹事儿的,明天先把他家房子拆了,我和那俩人好好唠唠。”姜军的声音很冷,听得出他是真火了。
而杜青书也是不知道咋劝好了,通过这段时间共事,他太清楚姜军的脾气了,那是说一不二的主,恐怕自己这个当老板的面子,人家还真就不给,你也没招。
于是摇头苦叹一声:“唉,你自己照量办吧。”
杜青书走远,姜军掏出棵烟点上,嘀咕了一句:“老狐狸,上我这买好来了,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拉啥屎!”
次日上午十点多,姜军顶着巨大舆论的压力,不顾新闻媒体的记者们的摄像机无时不刻地在观察自己,毅然决然地组织队员,对李老拐家进行拆迁。
五十多名队员全副武装,浩浩荡荡的出发。
来到李老拐家门口,姜军冲伍和尚使了个眼色。
后者直接是上去一脚把李老拐家的大门给踹开了,指着院子里坐着喝茶的李老拐和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社会人吼道:“洒家就给你三十分钟时间收拾行礼滚犊子,否则”
李老拐五十多岁的年纪,据说年轻时候也是在这一片家喻户晓的人物,脾气端的是尿性得不行,梗梗着脖子断了伍和尚的话:“否则咋地?吓唬我李老拐呢?是看我岁数大了好捏咕,还是鸡巴觉着你们行了?”
伍和尚见过能装犊子的,但李老拐这号装犊子的他还是真少见,眼瞅这自己这边五十多号人给自己家院都围了,还能心跳如常,毫无怯意的装逼,一瞅也他妈是个江湖人士。
既然是江湖人之间办事儿,那得讲究江湖的规矩,这规矩的第一步就叫自报家门,打探对方虚实。
于是伍和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李老拐抱了个拳,俨然一个大侠风范,郎声开口:“在下伍和尚,不知道你李老哥听没听说过我,和尚我也是混口饭吃,别他妈蹬鼻子上脸喽!”
李老拐背着手,也是一出道骨仙风的模样,俩眉毛向上一挑,拐着腿走到院门口,对着伍和尚拍了两下自己瘸着的左腿:“马勒戈壁的,这逼都让你给装圆啦,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不知道搁哪穿开裆裤呢,就他妈惹急眼了你,能咋地吧。”
“哼!”伍和尚翻了个白眼:“惹急眼喽粑粑给你打出来!”
“哎呀我草,你可他妈吓死老子了。”李老拐往前挺了下胸,脑门子贴在伍和尚的下巴上,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来,奔着打昂,你要是打不出来咋整?”
伍和尚可不是惯毛病的人,扬起一撇子就呼在李老拐的脸蛋子上,把李老拐打得原地转了半圈靠在门垛子上:“打不出来,我他妈算你夹得紧!”
话音刚落,又是一脚抡了过去。
一瞅李老拐挨了打,那几个李老拐请来助阵的社会人赶紧涌了上来,把李老拐护到身后,与伍和尚撕把起来,口中叫骂着:“你动我叔,我他妈整死你!”
通常这种来帮忙助阵的情况,那都是以亲戚来论的,虽然是假的,但是这样叫更顺理成章,显得更理直气壮一些。
按说伍和尚收拾这几个三脚猫那不就跟拨楞小鸡崽子似的轻巧,但一交上手,让众人大跌眼睛,伍和尚竟然在被推搡了一下之后直不楞登地躺在地上。
那几个社会人一瞅,这他妈也不行啊,顺势把伍和尚围起来就是一顿圈踢。
徐进宝拿着手机对着现场进行录像,然后还叫嚷道:“和尚露个脸啊我草。”
一听这话,几个社会人停了手,再一瞅这情况,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暗道:“卧槽,掉坑里了。”撒丫子就要蹽。
姜军一声喝令:“给我拿下!”
徐进宝带着几个队员冲了上去,伍和尚更是从地上蹦起来,薅住刚才踢他最凶的那个社会人,迎面就是一电炮:“草泥马的,脚挺有劲呐,你他妈倒是再踢呀!”
三下五除二,那几个社会人被队员们摁倒在地上。
姜军带着笑意接过徐进宝的手机,然后在几个社会人的面前晃了两下:“证据确凿,对我们的人实施暴力,可定性为暴力抗拆,咱们派出所见。”
正说着话,三辆警车开到了现场,为首的正是那天抗拆那位小年轻的姑父,刘警长。
下了车,刘警长大手一挥:“带所里去!”
只见几名警察掏出腰间的手铐子把几个社会人给铐住,动作迅速地押上车。
姜军跟刘警长握了下手:“辛苦了,还得你亲自跑一趟。”
“说啥呢姜队,咱都一个部门的,分工不同罢了,有事儿你就知会一声,所长都交代明白白的了。”刘警长紧紧地握着姜军的手不松,以表达自己对姜军的友好。
姜军硬着头皮,又握了几下,才勉强把手抽回,指着目瞪口呆地李老拐对刘警长说道:“多谢了,我这头先把他们家这个钉子户给拔喽,然后就去所里,告诉所里的兄弟们,中午别在单位吃了,我安排。”
“这哪好意思让你破费呀。”刘警长讪笑着说道,然后别过头瞅着李老拐,突然面色一沉:“你瞅啥呀,跟我们到所里去一趟,做个笔录,我看看这帮驴马烂子到底是不是你侄子!”
李老拐心里这个冤枉啊,但是见了刘警长那他就是耗子见了猫,再大的脾气也没有了,他这条瘸腿就是因为当年自己犯了事儿,被刘警长抓他的时候给追瘸的。
接着便轻车熟路地手抱头,老老实实地上了警车。
之后刘警长又与姜军寒暄了两句,开着警车绝尘而去。
徐进宝在姜军的耳边小声嘀咕道:“姜队,这他妈派出所都赶上咱家的了。”
伍和尚也在一旁附和道:“那可不,那天你没看姜队去市局那派头子,局长都亲自下来接的。”
伍和尚所指自然是上一次抓住那两个境外恐怖组织的狙击手的那一回,而恰巧徐进宝那一次在足疗店里受命保护枫姐,错过了一次日后可以让他吹牛逼的高光时刻。
“你俩可赶紧收了吧,咱他妈这是有理的事儿,派出所才配合,要是瞎鸡巴折腾,你觉得警察能容得了咱们?”姜军没好气儿地说道:“你俩赶紧干活儿吧,中午的时候把所里的警员都叫出来安排个上档次点儿的饭店,记住喽,带上几个能喝酒的兄弟,照死喽喝。”
“那你就放心吧,喝酒我和尚可没服过谁。”伍和尚之所以这么说,那是他因为没亲眼看见姜军和杜青书拿水舀子拼酒那一回,如果他要是知道了,打死他都不敢瞎咧咧。
徐进宝便组着人搬东西拆房子,铲车就绪,就是三四铲子的事儿,占地百十来平米的一处平房加一个篱笆围城的小院就被夷为平地。
李老拐和几个社会人被押到派出所以后,俩人一个审讯室给分隔开来。
这种场面但凡叫个社会人都经历过,再者说打个人而已也他妈没打坏,了大不起了也就是个拘留15天,所以他们心里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可一个小时过去了,眼瞅着要俩钟头了,愣是没有一个警察来对自己进行提审,不禁心里暗自嘀咕起来。
这他妈啥情况?把他们弄到所里来就干坐着?
其中两个社会人就是那天对食堂进行投毒祸害姜军的那俩人,被拷在第三审讯室里,相互对视了一眼,瞅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脸上一阵狐疑。
“四哥,这他妈到中午,警察都出去吃饭去了。咋就给咱俩撂这不管了呢?”其中一个叫小毛的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被称呼为四哥的那人稍微比小毛年长了几岁,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一会儿提审来,把嘴给我把住喽,要不然咱俩都得折进去,这事儿他妈绝对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