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
过年便是这样，除了头三天之外，剩下的便于平常日子无异，只有在小孩的笑容和新衣服上才能觉察出一年已过，新的一年又至。
我收拾好了行李，如正常上班的普通人一般，准备出门收账，相较以往赊刀人的风餐露宿居无定所，我显然是要好上不少的。
四本账目第一本已经收完三分之一，其余的则是完全没看过，诗韵帮我将两本账簿放进行李箱之后，给我披上装满菜刀剪子的布袋之后有些不舍得望向我。
“这次也要早点回来哦。”
“知道啦，对了，如果上次那两人再来堂口里，就让他们留下消息等我回来，不要让九韵斋的人插手这件事。”
我说的是去寻灵山十巫的李启山和清音一干横剑士，自从他们走后我心里就平静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诗韵点了点头，送我出门有她在不管走到哪我心中都会有一份牵挂。
挥手和诗韵告别，我再次踏上收账的路程不知道这次又会遇上什么事。
……
正月十六，陕北
我吃着卤煮火烧，北地的美食和人一样，粗犷却富有内在，摊开账簿在最后一页的名字上画了个勾，这趟收账出乎意料的顺利。
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事情，偶尔有两家以为我是骗子将其家中爷爷赊出去的剪子菜刀一找出来，也就没话说了。
吃完最后一口火烧，我点上一支烟拿出第二本账簿摊开看着上面的字。
“吴阳，赊剪一把，画中人出世后收账，欠账黄金一两……”
我不由得眯起眼将烟熄灭，画中人出世是什么意思？掐指轻轻算了一下，得出个中正的卦象，我收起账本：“老板结账。”
离开小吃摊我记着那吴阳的地址来到车站买了一张票，转了三次车三天之后来到一千多公里外的一座山水小镇。
青砖白墙石桥小溪，刚下了一场雨的小镇清新的空气中带着湿度，深吸一口只觉得鼻腔通畅。
如画中才有的景象，小镇靠着青山绿水整副景象常在电视剧中出现，若是再有几名身穿旗袍手持油纸伞的妙龄少女就更像了。
我拉着行李箱走下汽车，三十多位乘客只有我的目的地是这名叫乌山的小镇。
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低矮的平房似乎是从上个世纪就保留下来的，在这水泥钢筋随处可见的年代，这种仿佛穿越而来的小镇别有一番风味。
我是清晨到的，小镇上的早点铺子早已经开门，只是行人略少走过石桥，桥下绿水荡漾，桥底下悬挂着一柄生锈的铁剑。
这种全国各地都有的仪式也是预防龙走水的一种手段，以血开锋的利剑悬挂桥底在龙走水之时能够起到震慑的作用。
与狮城黄家耗费巨资打造的金沙酒店作用是一样的，但那三栋楼抬起的斩龙剑威力更大，是真能斩龙脉的大手笔。
我走到一个包子铺面前，胖老板笑呵呵的问道：“小伙子要吃点啥，包子豆浆白粥都有。”
“那就来碗白粥，两根油条。”
我笑着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老板摊前还挂着二维码显然乌山镇虽然外表看上去有些老旧但还是紧跟时代的。
一碗白粥两根油条下肚，我恢复了不少精气神付了账，看着那笑呵呵的老板我问道：“大叔找你打听个事。”
“你说，一看小伙子就是外地来的，是不是来旅游的？咱们镇上好玩的地方可不少，旅馆穿过这条街就有。”
老板是个热心肠，我只说了一句便吧嗒吧嗒说起来，我哭笑不得：“差不多算是吧，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就在乌山镇。”
“啥人？你说。”
“吴阳。”
我没想到，一个名字就让老板脸色大变，那眼神中有着藏不住的惶恐和惧怕。
“大叔？”
“啊？你说什么？”
我注意到老板的手在颤抖，当下不由得好奇，为什么吴阳这个名字会让他这么害怕，两人难不成有什么交集？
“就是吴阳啊，这人住在哪条街？”
账簿上吴阳的住所只写了一个乌山镇，想必是爷爷那时候的乌山镇还没有这么大。
老板干笑两声：“没，咱们镇上没有吴阳这个人真的，小伙子我先忙了啊，先忙了。”
他转身就走进了屋里，接着就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我凑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老板将面粉洒了，当下我越发肯定这人肯定知道吴阳。
否则不会怕成这样，只是他不说我又不好逼问，只能拉着行李箱走向镇中。
时间到了九点多钟，人们陆陆续续都已经起身，老人驱赶着牛车去往耕地，青壮年则打开铺子等着生意上门。
乌山镇并不大估计也就千户人家左右，因为下雨的关系路上没什么行人，显得有些寂静转角我就看到一行旅馆，准备先找个地方落脚。
旅店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老板娘，眼中带有明显的疲意，我要了一间房顺便问道：“老板娘向你打听个人。”
“什么人？”
“吴阳，他是乌山镇人……”
“没有，我们镇上没这个人！”
我话还没说完老板娘就矢口否认，这反应着实有些奇怪，连忙问道：“老板娘您再想想，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住不住？不住赶紧走！”
她的态度大变，眼中有和包子铺老板一般的惧怕之色，我笑道：“住，当然住。”
暗中掐了一个巽卦运起听风咒，从旅店门外飞进一道寒风我拿着房卡走上楼，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镇上的人一提起吴阳反应会这么大？其他人也是这样？就在这时候我耳边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当家的，刚刚有个小伙子问吴阳！”
“你说问谁？”
“就是问那个吴阳啊！吓死我了，这人怎么知道吴阳的？”
“你没听错吧？真是吴阳？”
“怎么可能听错。”
“那人呢？”
“住咱们店302了，当家的你说会不会是吴家的后人。”
“瞎说，吴家人都死光了哪还有什么后人，别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