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别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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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门“啪啪啪”地急促响了几下。

   “小余,小余。”是齐工!尔仁惊得出了一声冷汗,一下子就愣在那儿。

   齐工又叫道:“小余、小余,是我啊!”

   “哦,哦,齐工啊。”尔仁不能不答了,灯还开着呢。尔仁努力装出平静的口吻,“齐工,您有什么事么?”

   齐工问道:“小余,你还看见我们家恬恬啊?”

   尔仁紧张地看看恬恬,恬恬正红着脸,害羞得扭过头,不敢看他呢。

   “啊,没,没看见。”尔仁慌张地答道,“我最后一班8路车才到的。”说完,尔仁又补了一句,“我……我已经睡在床上了,我就不下来开门了。”

   “哦。”齐工的声音有点怪怪的,“你要是看见她,就说她爸爸妈妈在急着找她呢。”

   “哦,哦。我一定会的,您放心吧。”尔仁答道。

   齐工走了。尔仁的心“突突”地跳,定神一想,自己刚才的回答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齐工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在干什么?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呀?不是已经对齐工做出了承诺,不是已经答应了黄经理了吗?

   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呀?已经做出了许多努力,在疏远恬恬、冷淡恬恬,可是今天这一出,不是把以往所有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么?不是对恬恬的毫不负责任了吗?

   虽然自己今天已经发誓不再受人欺骗,不再受人伤害,不再被人背叛。可是自己怎么可以来伤害别人呢?尤其伤害可怜、纯洁的恬恬呢?不被人伤害和背叛,并不意味着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欺骗、伤害、背叛他人啊!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自诩自己是一个老实、实在、道德修养不一般的人么?我这是怎么了?

   恬恬许久见尔仁没有下一步动作,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尔仁。却见尔仁灰白着脸,沮丧之极。恬恬不由一愣,想了一想,顾不得害羞,轻轻拉拉尔仁的手。

   尔仁浑身一颤,回过神,自己还……与恬恬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坦诚相见”呢!

   尔仁慌得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恬恬瞪大着眼睛看着尔仁。

   尔仁瞥了一眼恬恬,咬着牙,默默地把恬恬的衣服收拾好,放在恬恬的身边,自己转过身去。

   尔仁痛责着自己,自己这不是望恬恬的心上,还有齐工的心上扎上一刀了么?唉!

   尔仁听到身后起先没有一点声息,等了一会儿,听到了恬恬“喺络梭罗”穿衣服的声音。尔仁又等了一会,刚想转身过来,却听见了恬恬“嘤嘤”的哭泣声。

   尔仁忙转过身,见恬恬已经衣冠整齐地坐在床上,捂着脸在伤心地哭泣呢。

   尔仁不知所措地看着恬恬,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阵阵的内疚和自责……还有一些伤心。

   最终,尔仁还是写了张纸条递给了恬恬:“恬恬,对不起。”

   看了纸条,恬恬泪眼婆娑地看着尔仁,也写了一张:“为什么不要我?”

   尔仁无语,痛苦的长叹一声:“恬恬,我是一只烂苹果!”

   “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可是,是我愿意给你。”

   什么?尔仁看看恬恬的纸条,又看看恬恬。恬恬泪眼看着他。

   不!不!尔仁更是痛恨着自己,可是自己却又实在是不能和恬恬在一起。“恬恬,你别这样说。你是上帝最钟爱的、最芬芳的苹果!可是,我却是一只烂苹果,是我配不上你!”

   恬恬快速地写着:“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要走!那天,爸爸来给你送肉饼,回家之后,就跟我谈了整整一夜!说你有女朋友,说你前途广大,说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走的。”

   啊?齐工已经找恬恬谈过了?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恬恬还……

   恬恬看出了尔仁心中的疑惑,她急急写到:“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知道你会走,我更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没有其他奢望,只要求能看到你,能够帮到你,能够待在你身边,甚至每天来你的宿舍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尔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凝视着恬恬,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的,其实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是吗?”恬恬自己倒已经止住了哭泣。

   尔仁迅速写道:“不是有点,是很、特别、尤其、非常!”

   恬恬惊喜地看着尔仁的纸条,还淌着眼泪的脸上浮现出心花怒放的笑容。她拿着这张纸条,看了又看,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叠好,仔细地藏进自己的棉衣口袋里。

   “那我此生再也没有遗憾了。我会把这张纸条永远珍藏好的。”恬恬写道。

   恬恬!恬恬!尔仁看着恬恬,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来。

   恬恬含着眼泪笑了,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指了指窗台上怒放的水仙花,那风姿卓越、挺拔秀丽、清香扑鼻的水仙花。

   尔仁点点头,专注地望着恬恬。是的,水仙花开了,水仙花开了!

   恬恬凝视着尔仁,又写了一张纸条。

   “再抱抱我,好么?”恬恬祈求地看着尔仁。

   尔仁一把拉过恬恬,紧紧地搂住她的细腰,紧紧地。恬恬也用力地拥抱着尔仁,把头深深地埋在尔仁的怀里。

   尔仁拼命地搂紧了恬恬,低头嗅着恬恬乌黑散乱头发的清香,淡淡的,幽幽的,就像窗台上的那盆水仙花。

   好久,恬恬仰起头,两只大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尔仁,她右手摸摸自己的心,左手又摸摸尔仁的心,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里含着泪花开心地笑了。

   羞愧、感动、难过、痛苦,就是尔仁现在的心理。

   恬恬微微扬起脸,眼睛闭上,嘴迎了上来。

   尔仁轻轻地、生怕把她弄坏了的,在恬恬额头亲了一下。

   恬恬睁开眼睛,摇摇头,嘴再次向尔仁迎了上来。

   尔仁深深地吻住了恬恬的樱桃小嘴,恬恬却跟刚才完全不一样,笨拙地却是用力地回吻着,久久地,久久地……直到俩人都喘不过气来,才慢慢地分开。

   恬恬抱着尔仁,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张开大大的嘴巴,模仿地叫道:“可、可”!

   恬恬在叫他“哥哥”呢!尔仁用力地点点头,点点头。

   “哥哥,我们以后不再见了!”恬恬把纸条递给尔仁。

   “什么?”尔仁吃惊地看着她。不再见?不再见?

   恬恬松开了尔仁,她紧紧地,紧紧地盯着尔仁,好像要把尔仁刻在她的心里似的。恬恬微笑着,脸上却滑落下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她慢慢地,看着尔仁,倒退着,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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