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番外篇六?神王的回忆-不计任何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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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从中得到小道消息,魔族并不是单纯因为与我们神族对敌而插手管人类这方面事的。人类之中,某个德高望重的人,也就是现今人类六国之中的鲁国教皇,是他在当初起头,带领所有不愿意再臣服于我们之下的人类,并与魔王达成某种协议、进一步来寻求他们的帮助,为的就是想要战胜我们。

  当时,在所有神族的坚持下,于是我们就这般开战了,与人类、与魔族。

  为了人类所要求的自由,与魔界打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在其中的一回合,无情的刀刃夺走了依萍父母亲的生命,这也让本该是欢喜的童年的依萍,染上了一层很深很深的阴影……

  她身边的消息,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明了,只因为自从那次后,我无时不刻、无法不去想起她。可是,碍于身分的关系,我无法见到她。好在莎娜莎荷够机伶贴心,提议让人暗中去调查,不管依萍他们发生什么事,一天天的都得向我回报,告诉我状况,我也才总算一了这个心头之解。

  或许“爱情”就真是如此这般吧,我没爱过人,甚至没有体会过那种感受,所以我并不清楚明白到底什么是“爱”。

  几百年过去了,我就这么一直的在暗中,隐藏自己的所有气息,默默的,只愿平静的守候在她身旁,即使她不知道我的存在,只要她幸福快乐,我也都甘之如饴。

  于是,当过了几十年后,战火蔓延到她的村落去时,当我再一次看到她,似是安息般的躺在棺材上,在这熊熊烈火之中静静沉睡时,我的心几乎要裂开、要跳出了……擦了她的眼角泪水,我向她发誓,这笔血债,我会要回来。

  接著,我做出了一件生平最令我不可思议的事,我让莎娜莎荷去拿出我从未使用过、只放在一旁却不生灰尘和生锈的绝世宝剑,主动提起这个玩意儿,我冲向前锋,带领神族士兵们杀进魔族营区里。这是我第一次愿意主动拿起剑,伤人。

  因为他们伤了我最在乎的人──…

  我担心她,非常的担心!

  尤其是在听说我吩咐的底下手下对依萍动粗之时,我是第一次,有了想杀自己部下的心情。被惊恐不已的莎娜莎荷给强压怒气下来,把那人关入天牢、听候发落等这些后续部份全都任由他们去处置摆平了。因为那时没有审判女神,所以我把所有生死的决定权,以及生不如死的选择权,全都交给他们。

  这时候的依萍,非常恨我。

  因为我让她的父母“安息”了。不论是神族还是魔族,甚至是存在于这块星球上原来的七个古老种族,只要“生命消逝”了,就再也救不回来。因为我们这些精神体,不像人类那般,没有“灵魂”,更没有所谓的“轮回转世”。

  而精神体的强弱,是靠自己本身所拥有的能力,那是一开始的,没的决定甚至选择。

  平凡神族的依萍父母,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能力,于是,自然的死亡过后就不可能再度复活。而我,没有能力让他们复活……于是选择了送葬他们。却没想到,当依萍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些“父母”后,她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好段时间过后,她停止流泪,却仿佛连心也都跟著静止一般……情绪时而不稳的她,不再踏入人群、不再加入团体,常跑去角落一个人静静发呆,又或者,突然的在一旁默默哭泣。

  只因为想到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东西。

  我化作形体,换上另外一个平凡容貌,只披上白布,就这么靠近、接近她,站在她身旁。我心底清楚,其实这些自己制造出来的遮掩动作,实在很蠢。

  因为,我入不了她的眼。

  她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因为她已经完全不在乎周遭的人事物了,她只一昧的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愿再起。

  这种心灵或精神上的伤害,我知道,不能强迫甚至要求。于是我都只静静的待在一旁,陪著她。

  是发呆也好,我握住她的手,陪她一起。是大哭也罢,我抱她入怀,拍肩安抚,哭累了再把她送回去。日复一日,一年一年又过,我心中总是抱持著期盼,等待她重新站起来、等待她直到神智清醒为止。

  后来,当我无意间听到虚幻女神那一方面的动静之后,我利用分身离开此处,不带任何一个神族将兵或仕女,藏身气息而到了人类的小城小街,终于在那片结界中,寻到了她的踪迹。

  结界很牢固,可是对我来说破解并不困难。只是我有求于她而不能贸然失礼闯入,于是我在门外守著,不知不觉七天七夜就这样过去了。

  不论风吹日晒雨淋的,我意志坚毅不摇,就这么苦苦在外守著,相信以虚幻女神的神力,绝对不可能没发现我在门外的气息。而就在第七天的夜晚,我终于见到她了。原来漆黑、根本看不到里头一切的结界,霎时化作透明──一间英式建筑物,绵绵下雪的场景,就这么的入我眼底。

  “真是,我若不出来,你到底打算要站在门外多久?”她出来了,撑著鲜艳的红色玫瑰纸伞,避开了绵绵细雪。黑色的即肩头发和紫色的眼睛,抚著额不耐烦的跟我说。这跟我印象中那银发金眼,神清冰冷高傲的模样不太一样……算算,早过了一千四百多年了呢,除了发色和瞳色的改变外,那还如当初一般,真是好久不见的面孔。

  “我有事找你帮忙。”我坦白直接说。

  她是位阶宇宙中最高的至高神,是独一为二的“最初”存在,只要有她,我所担心烦恼甚至困惑的事情,她一定有办法解决。因为……当初她所创造出来的半身,就是间接创造我们出来的“母亲”,所以如果是她……一定没问题,她救得了依萍那濒临枯萎绝死的心。

  “我说……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啦?不要以为‘神’就这么无所不能,什么不可能的事都会变成可能!所以,不要对我期望太高,也请不要忘记了……我连留住我心爱的人都没有办法!”她语气不满的说,但说到后面那一句,是悲伤哀叹。

  “可是,你救得了依萍,对不对?”我开门见山的说了。相信以她占卜和预言的能力,早就知道我会有一天向她求助,甚至这求助的原因了。

  她顿了下,后轻叹了口气:“你就为了这种原因,在我门外守著七天七夜?”

  “是。”我眼神坚定的看著她,后面鞠躬弯腰,诚恳道:“求求你,救救她。”

  她沉默很久,最后轻叹口气。“我的价码很高。”

  “随你开。”

  “我的要求很多。”

  “我都接受。”

  “给我一个代价吧,一个守承诺的代价。即使……是要你付出整个神族的命,你都得给我的这种严重代价。”

  我抬起头,惊愕的看著她。

  她要我在我的神族们和依萍这两者之间……作出选择。

  “如何?愿意不愿意?给不给?”她脸色正经的再问。

  我则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很苦。不愧是虚幻女神……要的东西果然就这么不一样,要人付出的代价,要我付出的一切,果然很沉重……

  这就是在那一千四百多年前,在那当下放出杀气,用著刺裸裸的杀意看著我们的……最狠毒的女神。

  想到这儿,心里头微酸。放弃千万神族他们,就为了一个从没把我看入眼中的女孩依萍……值得吗?

  下一秒,我闭起眼睛,仔细思考这两边所给我的意义。以及……我能从他们两方中,得到些什么?因为我的放弃,对两边来说都是很伤阿。

  思考片刻,前方原本就一直一脸不耐表情的虚幻女神,此时竟也没刻意催我,只是让我静静的,就这般思考。当心中结论出来后,张开眼,我脸色沉静,心里头……也很平静,直看著一直默默等待我答复的虚幻女神,我开口了,这次,没有任何质疑。

  “我都给。”

  虚幻女神一听,露出了很苦涩的笑容,接著仰天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听在耳里却很是哀伤,简直跟哭一样。

  “就为了她?值得吗?这是你思考过后所下的决定?简直莫名奇妙!”她突然对我做出这般评论。

  “我认为值得,不计任何一切代价,只想……求你救救她。”

  “为什么?”她表情正经的问。

  “或许……是我欠她的吧?她是适合活在和平幸福的世界中的,这场战争……当初的我不该准许,当初懦弱无能的我,不该秉持那不让步的主义、不该护卫自己的尊严立场,而害得所有人……这般的痛苦难受,尤其是依萍。”

  “就因为亏欠?愧疚?”她语带不信的回话,甚至说到后头还有动火现象。“你是这种家伙吗?你还有这种心吗?如果有,你们当初就不该离开银月白雪!如果有,你们当初就不该抛弃他、不该离开他!”

  2010.09.05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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