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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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间房内的尹洛斯宛如雕像的倚靠在窗边,嘴上笑容却不復刚才温和。

  一切都可以重头来过,不再有身分、立场,只要你曾经想过就够了,你是我的,不管过去现在未来。

  张眼,深邃的湛蓝眸子併出骇人光芒,一阵风将轻盈的丝质窗帘打高,吹乱他的头髮,这阵无形之风就像他跟他之间的那些虚有名词,重头来过就好比关上这扇窗一样容易,而现在,正在进行。

  尹洛斯佩服自己能在他面前放低姿态,更讚赏自己的克制力,还為他的单纯莞尔,只要语气缓一点,不谈及任何有关身分立场的话题,那人就会卸下心防侃侃而谈,只要忍住别去触碰他,就能看出他的不习惯,得到他的主动安慰和关心。

  「从现在开始,彼此没有谎言。」没有谎言,你会留下吗,尹洛斯笑的苦涩,轻叹一气,带上所谓的抗体往对角房间去。

  尹洛斯不发出声响的在床边坐定,任他动作再轻柔,细针刺入手臂的一点痛也已经让威尔森惊醒,施打药剂的动作就在他张眼那刻结束。

  「这是在干嘛?」

  「帮你打第二剂抗体。」

  「不是打过了?」

  「Spiritemerld的药性你见识过了,你以為一剂就能抵挡猛烈的毒药吗。」尹洛斯自己都觉得这是可笑荒谬的谎言,殊不知他是刚睡醒还是真的没想这麼多,竟然发出「恩喔」,表示了解。

  毫无猜疑的反应让尹洛斯差点笑出来,赶紧侧身收拾物品,关心且保持距离的问:「还不舒服吗?」

  威尔森这才发现之前的不适已消失无遗,摇摇头:「不痛了,我就说睡一觉就会好。」

  「再睡吧。」

  「睡不著了。」窗外一片漆黑,半夜醒来的威尔森精神大好。

  「那来聊聊。」

  威尔森一脚踩下床,指著天花板:「去上面。」

  来到阁楼,房内别有风格,装饰简单,是放鬆心情的好环境。

  抬头便可透过上方的玻璃观星赏月,阁楼一角有各阶梯,可以攀到外头,被限制自由的那段时间,威尔森就是从这裡爬上屋顶,残忍的狙击路过鸟儿。

  攀爬出去,掛满佛罗伦斯天际的满天星子映入眼帘,心情霎时宛如天地开阔般的豁然。

  威尔森在大自然的洗涤下,点起一根菸,悠然地吹吞白雾,或许是环境使然,又或者是一切和以往不同,他难得心静的问:「想谈什麼?」

  「你的事。」

  「这有什麼好说,你应该早查透了吧。」

  「我想听你说。」

  的确如他所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因為很多事忘了就不会再想起,尹洛斯笑了笑:「聊聊你為什麼加入FBI吧。」

  「想不开就加入了。」就某层面而言,这问题归属私人问题,威尔森一本正经的说:「战场的血腥杀戮,政治斗争下的无辜百姓,让我看透世道的残酷…」

  威尔森高唱论调,在发现尹洛斯认真聆听的模样,不禁大笑:「你当真啦?」

  「我们之间没有谎言,不是吗?」

  呃,这麼说好像我不对囉?威尔森噘著嘴,往后一躺:「其实是受人影响,看起来不错玩就加入了。」

  想他威尔森能有多高的人格品操,玩乐当然才是最大主因。

  「什麼人?」

  「朋友。」

  「什麼样的朋友?」

  被一再追问的威尔森有些不耐的睨他一眼:「像你和阿诺德那样的朋友。」

  「你们交情很好?」

  「你们交情不好?」

  尹洛斯看看他,叹气说:「某方面来说,很不好。」

  如果有人说,这世上少了阿诺德就没有他尹洛斯,绝对是正确的,T-TO也因為有了阿诺德才得以坐大,偏偏那个男人却三番二次介入他们之间,甚至开口要人,无论是单纯赏识,还是别有目的,尹洛斯就是不乐见。

  威尔森不懂他的想法,一双眼睛却被让月光照亮的俊顏吸引,想不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看起来还挺落寞的,故咳二声:「想听玻利维亚的事吗?」

  「好,你说。」

  威尔森将他拉到身边,侧侧身看著他:「那时候还没加入FBI,那时候的搭档是尤金克里斯,那次工作是狙击玻利维亚的Flubert,在潜入玻利维亚境内的时候……」

  威尔森凝视他侃侃说著,尹洛斯也看著他静静聆听,从几载前的战事到近年的丰功伟业,从工作到家庭背景,再从天南聊到地北,直到太阳初昇,两人才下楼用餐。

  令人沉醉的二人世界,就在威尔森打翻杯子后结束。

  比昨天更剧烈的疼痛突来报到,威尔森按著脑袋看尹洛斯一眼便转回房。

  太不对劲了,到底怎麼回事,这绝对不是感冒或是被偷袭照成的,看到尹洛斯的笑容有些得意,威尔森更加肯定,同时也想起那二剂抗体。

  是或不是,威尔森已没有多餘精神去思考,此时彷彿有上万隻小虫死命的往他脑子裡钻,除了痛什麼也感觉不到,思绪早涣散成一片,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抱著那颗快炸开的脑袋,溢出的呻吟全淹进枕头裡。

  在听到开门声,在看到尹洛斯,威尔森冲上前揪住他:「尹…洛斯…」

  「吃下去。」尹洛斯递上一颗药丸,恢復昔日冰冷的命令口吻。

  真的是…他在搞鬼?威尔森很气,却有更多失望,打掉他的手,后悔竟然信他的鬼话。

  「你今天说的,我会记著,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什麼意…思…」

  尹洛斯一把人带上床便牢牢压住他,威尔森气的乱吼:「滚开!尹洛斯…尹洛斯!尹…」

  威尔森挣扎抵抗就是要躲开一直来到嘴边的药丸,哪怕演变成扭打缠斗,尹洛斯也要他吞下手中的药丸,直到目的达到,底下的人终於肯安静了,尹洛斯轻揉紧锁的眉间,心疼的吻上他的怒眼:「放心,只是安眠药,睡醒就没事了。」

  除了后悔,威尔森已无话可说,若有话要说,也只想送他一句国骂。

  迷濛的双眼让尹洛斯知道药效发作了,捞起他的手覆上一吻:「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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