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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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嫌他烦,巴不得他快消失,怎麼……

  尹洛斯倚著墙盯著斜对角的房门,乍似冷静的他内心早激昂不已,除了气愤更有担心,杀手是谁派来的他很清楚,但这不是重点,被狙击暗杀早是家常便饭,现在在意的只有来路不明却已经厌厌一息的人。

  冰冷的体温、刺眼的鲜血还残留在手上,随著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尹洛斯的情绪越是烦躁,久未出现的恐惧扰的他难以安寧。

  「情况怎样?」突然,紧闭的房门开了,尹洛斯身旁的阿诺德上前急问。

  来人摇头,不浪费时间地说:「情况不是很乐观,二各选择,一是送往邻近医院,但不见得有救,二是回佛罗伦斯,路途遥远,恐怕也…」

  「回佛罗伦斯。」尹洛斯不假思索地说。

  阿诺德深信这绝对是一各错误的决定:「回到佛罗伦斯人也死了。」

  「我说回佛罗伦斯!」尹洛斯眼一凝,扎实的拳击在墙上。

  犹豫仅是二秒,阿诺德不再多说赶紧离去,在分秒必争的紧要关头,好的交通工具绝对不能少。

  机上不比在建筑内,几度抢救让尹洛斯看的冷汗涔涔,那个讨人厌的傢伙真的就快死了,那个蠢到极点的人真的动也不动了。

  「联络乔治亚罗了吗?」尹洛斯试图冷静地掐著手。

  「全打点好了。」明知道现在不适合提其他事,阿诺德叹气说:「法昂这傢伙都杀到卢森堡了,这趟回去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斗。」

  「那很好,看是他死还是我死。」望著厌厌一息的人,握拳的双手止不住颤抖,管他法昂还是汤玛斯家族,今天这笔帐势必要讨回来。

  「冷静点。」

  尹洛斯沉默,看著胸膛半敞而开的人,毫无血色的脸,很怕真的做出错误决定,邻近医院,不见得有救,佛罗伦斯,有乔治亚罗在,只要他能撑到。

  威尔森,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嗶──刺耳的仪器声,银幕上的平行线,彻底瓦解尹洛斯偽装的冷静。

  「威尔森!」尹洛斯急冲上前,奥塞美术馆的邂逅,毕欧的巧遇,竟在此时如片幕般涌现,更想起被他踢下床,厚顏无耻的打混装熟。

  『别这样,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

  『T-TO不录用我是你们的损失,我选上T-TO是你们的福气。』

  初见,就知道他是宿命的恋人,再见,内心的澎湃早压抑不住,相逢,若不是情况不对,要不是T-TO的光环……

  『抢到了。』原来,早就连他的愚蠢也喜欢了。

  「威尔森。」看著毫无生息的脸,不禁怀念起他白痴的笑容。

  「尹洛斯。」阿诺德拢拢他冰凉颤抖的肩:「他死了。」

  除了要他面对,阿诺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麼,这人的确是让自己难得欣赏的人才,為这突然的骤变感到惋惜、痛心,即使相逢恨晚,这仇,绝对会替他讨回来。

  尹洛斯挥开肩上的手,逐步走向失了气息的人,绝不接受他就这样死了。

  倏地,拿起银盘上的强心剂,动作俐落的直接打在威尔森的心臟上,一剂下去,依然毫无反应,再施一剂,引来医疗团队的叫唤。

  「尹先生…」

  「尹洛斯!」

  尹洛斯的举止令人发寒,就连相识十多载的阿诺德也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威尔森,给我醒来,我答应让你加入T-TO,听见没有。」尹洛斯无视眾人的惊呼跟阿诺德的拉离,执拗地拉住逐渐冰冷的手,试图把他唤回,一拉一扯中,尹洛斯手一鬆,威尔森的手沉沉地垂落。

  见状,尹洛斯情绪彻底失控,再上前已是暴力相向,就在一阵乱殴中,塌上的人溢出一口鲜血。

  「尹先生!」

  「尹洛斯!你干什麼!!」阿诺德使劲扯上施暴的人,顺势送上一拳让他冷静,同时,一道划破悲凄气氛的声响从那黑压一片的仪器中传来。

  殊不知是那二剂强心针起了作用,还是尹洛斯的暴行让死神畏惧,理应死寂的心跳有了些微的跳动。

  「还不救人!」阿诺德厉声催促。

  ……还活著?尹洛斯定在原地看眾人忙碌,从惊愕中回神的他嘴上扬起一抹苦涩笑容,却用著篤定的眼神看著从死亡之国返回的人。

  呵,真会折腾人,故意死一次让我看清楚自己吗,活下去吧,这辈子别想甩开我。

  佛罗伦斯──

  「威尔森!」一直守在旁的尹洛斯发现他的指尖微动,赶紧叫唤。

  睡了四天的人倏地睁大眼,久违的光线却令他感到不适,全身上下更传来剧烈疼痛:「操…我是被坦克压过吗……」

  你这白痴…尹洛斯掐著手瞪他,曾想过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会是什麼,没想到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别睡了,你睡够久了。」见他又闭上眼,尹洛斯有些不满。

  看清楚眼前的人,想说些什麼,疲累却让他再次睡沉。

  再醒已是翌日正午,看著陌生环境,看著趴在一旁的尹洛斯:「还以為…要盖国旗了…」

  「盖国旗?」向来警觉的人这几日变的更加敏锐,即使是极小声的自喃还是入了尹洛斯的耳。

  「光荣战死,不都要盖国旗…」

  「白痴!」尹洛斯把他的手抓的更紧,哪怕他说出来的话永远不经大脑,愚蠢更是他的专有名词,现在全都可以接受,只要他还活著。

  躺了几天,威尔森浑身不自在,起身,才发现连抬手都困难。

  「咳…我想起来。」

  刚坐起,血液突然冲上脑门引起一阵晕眩,在尹洛斯帮助下靠床而坐,见他一脸担忧,威尔森有气无力的说:「看在你救我的份上,那件事不跟你计较了。」

  尹洛斯不禁怀疑他根本还没醒,说出来的话全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什麼事?」

  「毕欧的事。」

  尹洛斯惊愕看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一直把那件事搁在心上,回想在圣吉米那诺跟FF-SO上发生的事,原来只是想报仇。

  「可以加入T-TO了吧,别以為我不记得…」

  还没从上一个惊愕中回神的尹洛斯大感无力,根本完全跟不上他的步调,一声叹气,惹来威尔森误解:「是你自己说抢什麼都行的,别不认帐。」

  是阿,抢什麼都行…心都被你毫无预警的抢走了。

  「你赢了。」

  听到胜利宣判,威尔森咧嘴笑著:「苦肉计果然有用。」

  这算哪门子的苦肉计,尹洛斯险些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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