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34章成为游击
加入书架 A- A+
点击下载App,搜索"天地玄门",免费读到尾

  相传一日,刘安与八公炼成仙丹,服食后得道成仙。《太平环宇记》中就有记载:“昔淮南王与八公登山埋金于此,白日升天。余药在器,鸡犬舔之,皆仙。其处后皆现人马之迹,犹在,故山以八公为名。”这也是典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出处。

  郦道元的《水经注》对此写的极为详细,《水经注•肥水》一节写道:“肥水北对八公山,山上有淮南王刘安庙。刘安,是汉高帝之孙,厉王长子也,折节下士,笃好儒学,养方术之徒数十人,皆为俊异焉。忽有八公,皆须眉皓素,诣门希见。门者曰:‘吾王好长生,今先生无驻衰之术,未敢相闻’。八公咸变成童,王甚敬之。八士并能炼金化丹,出入无间。乃与安登山,薶金于地,白日升天。余药在器,鸡犬舐之者,俱得上升。其所升处,践石皆陷,人马迹存焉。故山即以八公为目”。按肥水之战时,前秦苻坚登寿阳城望八公山草木,皆以为晋兵,即此山也。据《凤阳府志•山川考》,八公为:苏飞、李尚、左吴、田由、雷被、毛被、伍被、晋昌八人。”也正因如此,所以徐霞客在脑海中一“看”到这几个字,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哪里。问题是,八公山离蒙山足有六百里,而且是在蒙山之南,他这不是越走离泗水越远了吗?这大树为什么在这里才能运送他?

  他正要发问,突然间脑中一声尖锐的哨音,震的他叫出声来。那大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这一回不止断断续续,而且不断在变调:“前面。。。。。。有人砍。。。。。。树。。。。。。我无法再传递。。。。。。消息。。。。。。记着。。。。。。八公。。。。。。山。。。。。。”随着一声变调的尖锐之声,大树再也没有声息了。

  徐霞客怒骂了一声,不知是谁在砍树?他明白,大树之所以离了这么远还能给他传递消息,是借了树木来传递的,但就算有人砍树吧,这么多树,这一棵不能传递消息了,难道不能换一棵?他心中疑惑,却又无法可解,只得放开脚步向前,去看看谁在砍树,如果能够阻止,就正好阻止掉。

  向前走了约三里多,他突然站住。

  不远处,烟尘飞扬,斧子砍在树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即使站在他这里也可以看到,约三四里外,大树一株接一株的被砍倒。

  这是怎么回事?

  徐霞客可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伐木,怪不得大树的联系会中断,这可不是砍了一棵两棵,照这样的速度,要不了多久整片树木都会被砍光。他加快脚步向前,要看看是谁弄出这么大规模的伐木工程来。

  走了二里多,徐霞客看到了旗帜,那是官军的旗帜,旗帜下,数百士兵挥汗如雨,正自努力伐木,大树一棵接一棵的被砍倒,再被堆在一起,由马车拉着向前面运走,四下里吆喝声、马嘶声、砍伐声乱成一团,树枝被马拖着扬起的灰尘直飞起数丈之高。

  徐霞客心中好奇,不知道官军没事跑这里大规模伐木干嘛,他四下一扫,却见一个军官坐在一边正监督着士兵们干活,他走上前去,行了个礼,问道:“这位将军,不知官军为什么要在这里伐木?在下看着好奇。”

  那军官不过是个小都统,手下最多也就管得五百人,听得有人叫他将军,心中高兴,笑道:“这位公子,你可有日子没出山了吧?南方盗匪横行,近有大批盗匪以九里山为基地与我官军对抗,咱们这是在伐木做营寨,以利于长期坚守对抗盗匪呢。”

  “什么?长期坚守?”徐霞客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这个都统说错了。面对盗匪,该当进攻才是,怎么会坚守?而且还是“长期”!

  那都统横了徐霞客一眼,哼了一声:“你可知那些盗匪有多凶悍?现在他们动不动就出动小股部队骚扰我们的粮道,我们当然要先守得好才行。”

  徐霞客叹息了一声,心中只有一句话评价:真无能。

  然后,他突然呆住。

  那都统方才说盗匪在九里山为基地!

  他要去八公山就必须过徐州,要过徐州就必须经过九里山,而现在,那里是盗匪的基地!

  徐霞客不由得头大。

  那都统不知道徐霞客的心思,仍在自顾自的说着:“咱们这是有勇有谋,懂不懂?守他三个月,盗匪无粮无援,自然就退了。”

  徐霞客苦笑了一声。

  三个月,他哪里等得起?可是如果不等,他又能怎么办?可以猜得出,现在徐州一带两军正在对垒,他就算想硬闯也闯不过前线。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间脑中一震,他感觉这一瞬间他好象换了个人,好象是换成了一个对军旅极为熟悉的人,好象是。。。。。。。好象是换成了他梦中所变成的韩信!

  “带我去见你们最高指挥官。”徐霞客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那小都统一呆,正待发作,却见徐霞客手里举起了一块令牌。

  一块由郦小倩给徐霞客的、金边镶玉、皇帝陛下亲发、专门给各个秘密巡视国内各地的人所用、号令四方各等级官员的令牌!

  “这,这是圣主令。”那小都统的脸有些发白,结巴着说。

  徐霞客微微一笑:“我没说不是。我是让你带我去见你们的最高指挥官。”

  小都统带着徐霞客一路赶往大营。路上,徐霞客已经将敌情了解了个八九分。

  官军的对面,不是一个小股的盗匪,说是“盗匪”,那不过是对外面死撑门面,对面是数万叛军,而且战斗力极强。官军方面,最高指挥官是常将军孙扬,虽然孙将军也是个身经百战、一步一步靠着战功升上来的将领,但面对战斗力强悍而又狡诈的叛军却也没什么好办法,特别是面对叛军不断袭扰粮道就更为难。现在伐木就是为了加强营中粮仓的保护,不要被对方把这可怜的一点余粮给抢走了。

  “我来护粮。”徐霞客见了孙扬,第一句话就只有这四个字。

  孙扬也没有更多的客套,立刻下令:“传我命令,新来的徐长官,任游击,指挥护粮!”

  他不得不这样做。

  朝庭的规定,但有持圣主令者,令出必行,不得多问,否则视为抗旨。

  这个规定原本是为了防止一些地方官在自己被特派的巡查员处理时狡辩,但现在倒方便了徐霞客,如果孙扬细问起来,徐霞客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一旦回答他是一个不名一文的书生,事情只怕就麻烦了。

  孙扬不是信任徐霞客,但他是军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哪怕这个命令有一千个不合理,也只能服从。不过他的心里也在嘀咕,不知道这个徐长官究竟是什么来路,会不会指挥作战。但这些他只能埋在心里,却不能说出来,只能立刻任命徐霞客为游击。

  “游击”并不是一个固定官衔,而是个临时的职务。当时军制,五人设一伍长,二十人设一什长,百人设百夫长,五百人设小都统,一千人设大都统,三千人设参将,五千人设牙将,一万人设常将军,常将军之上自然还有种种名色,包括定远、奋威、骠骑将军、大将军,将军中最高级是护国将军,再往上就是大小元帅了。其中有两个临时性职务,一个是游击,如果将军临时要委任哪个人做一些超过他原职务的事,就可任命此人为游击,游击的权限可大可小,全看当时需要。与之类似的还有中郎将,这个职务与游击相比地位更高,游击的最高权限是常将军以下,而中郎将则是将军级甚至将军以上,最高权限可达兵马元帅之下。

  孙扬咳嗽了一声:“徐游击,你打算带多少人去?”

  “禀将军,只能带三百人。”徐霞客答道。

  “为什么?”孙扬大奇,他本想动用几千人好好教训一下叛军。

  “将军,叛军骚扰我们的粮道,是以小股部队游击的方式进行的,我军如果出动的人多,他们完全可以不发起攻击。”徐霞客只用一句话就说明了原因。

  孙扬皱眉:“问题是,只用三百人你能战胜他们吗?”

  “必须战胜他们。”徐霞客答道,“否则的话以后我们只能每次都用三千人护粮了。”

  孙扬点头。

  他之所以想反击叛军的骚扰,也正是这个原因。

  如果在粮道上投入了太多的兵力,接下来的作战必然被牵制,大司马谢玄近日刚刚接手大元帅的职务,正打算利用利用这次作战扬威,而计划中的作战第一步就是孙扬所带的五万人向前攻击,威胁叛军主力的侧翼。如果孙扬所部有太多的兵力被牵制在粮道上,还怎么发起攻击?更何况随着战线前移,粮道会越来越长,被牵制的兵力会越来越多。他之急于反击叛军,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好吧,给你五百人。”孙扬对徐霞客所说的三百人这个数字仍是不大放心,“如能战胜就战,如果敌军兵力过强,不要硬抗,现在我们的力量很强大,不必做无谓的牺牲。”孙扬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大不了我们以后再找机会。”

  “得令!”徐霞客响亮的答应着。

  “我再派一个副手给你。”孙扬不待徐霞客有什么表示,就扬声叫道:“传白不信白参将!”

  他虽然在表现上服从了圣主令,但心里毕竟不可能相信这个初次见面,不知底细,甚至不知道这个有没有军营经历的人,所以干脆找一个级别高一些的沉稳之人,说是做他副手,其实是个监督的意思。要知道参将能领三千兵,却给领兵五百的徐霞客做副手,当然意思够明显了。

  徐霞客权做不知,只是点头称谢。

  次日,日上三竿,营外六十里。

  徐霞客和白不信正站在一列大车前。两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大车队。

  车上装的是粮草。按照交割单据,这列大车,二十车粮,十车草。但两人只粗粗一看就知,如果单据没错,那么装车的人可错的大了,粮倒是二十车,问题是,那粮里的沙子只怕就占了五车。至于草,嗯,不妨认真的说,真的是草,只不过鲜草少,干草多,中间还有不少沙石木柴,不知道是不是用来筑营垒的。

  “我们的战斗力就是这么降下来的。”徐霞客咬着牙说道。

  “先运回去再说,在这里生气是没用的。”白不信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但他心知这事儿绝非他们这个级别能够干涉的。

  “等一等。”徐霞客转身向身边的士兵下令:“将大的柴枝都挑出来,集中在一起放在车上,不要扔掉。”

  白不信没有出声。

  他心里并不赞同徐霞客的做法。徐霞客的意思是,把这些东西集中到一起给孙将军看一看,看看粮道官克扣了多少粮草,但这样做徒废士卒的劳力。孙将军哪能不知这事?只是他也无力撼动粮道官而已。但他心知徐霞客是拿着圣主令来的,所以他心中早已决定,对徐霞客的决定轻易不反驳,除非十分明显的错误。而到目前为止,徐霞客还没有什么十分明显的错误可让白不信发声反驳的。就是现在的命令,至多不过是让士卒多付出一些劳力,耽误一些时间而已,倒没有什么大的危害。

  士卒们忙忙碌碌的干了好一阵,才算分开了这些柴枝,足足堆了两大车。随着一阵人喊马嘶,大车队终于行动起来。

  “请所有百夫长到这里来。”大车队刚一启动,徐霞客就下了命令。

  四名百夫长来到徐霞客身边。路上,烟尘滚滚,一辆又一辆马车从徐霞客身边经过,车夫的吆喝声,马嘶声,大车咯噔咯噔的行进声响成一片。

  徐霞客在飞扬的烟尘中就着路边打开地图,开始向四人布置任务:“第一队立刻前行,到前面四十里处十字路口的林地中二十人一组分散埋伏,如果有叛军经过,不要暴露,等叛军再回转时,就在林中举火,摇旗呐喊,不要出战;第二队去前面的小支河对岸等待,叛军到岸边时不要过河攻击,多备火箭,让叛军知道只要他们一靠近河岸就会以火箭烧粮,如叛军弃河上行,你们也立刻上行十里,那里有一个浅滩,等待叛军半渡时迎头攻击;三、四队去小支河上游十里浅滩处埋伏,看叛军到来,待其半渡时发起攻击。”

  四个队长领命而去。

  第五个百人队本就是徐霞客指挥,他直接向几个什长下令:“备火把,等待命令!”

  白不信在一边看着,心里却越来越紧张。

  他不能理解徐霞客的命令,而且不只一个疑问。

  第一个疑问是徐霞客为什么要用计。分散兵力以计胜敌是敌强我弱时的选择,但这几天里叛军来骚扰的部队,少则百十人,多则三五百,现在护粮官军五百人,在人数上至少不少于叛军,大可一战,为什么要分散兵力用计?这岂不是把自己的优势生生变成了劣势?

  第二个疑问是这个计策本身。

  官军的营垒设在小支河南岸上游,叛军的营垒则在小支河北岸下游很远处,小支河并非什么大河,最窄处不过二三丈,最宽处也只有七八丈,上游河道窄而深,水流湍急,只有一处浅滩可涉渡,下游河道宽而浅,水流平缓,多有浅至水深不过尺许的地方,即使是妇孺之人也可涉渡。叛军就是在下游一再渡河来骚扰官军的粮道的。

  这粮道是一条大路,向右转上行就是官军营地,向左转下行可渡河到叛军营地,由于运粮大车行动不便,只能是沿着大路前行,在前面四十里处向右转上行回营,但叛军轻装快马,无需顺着大路走,渡过小支河从田野里处处都可切入道路,这也正是官军一再被骚扰却无法封住叛军来袭通道的原因。看徐霞客的布置,明明的是认定了叛军会按照官军运粮的路线向上游走,在那唯一的浅滩处涉水渡河。但叛军有无数的地方可以下行渡河,哪里有沿着大路上行渡河的道理?

  不过,疑问虽多,他却并没有打算发问。

  他不相信徐霞客是一个白痴。如果真是白痴,也不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排兵布阵。既然这种干法是连白痴都不会做的,那么,这个布置一定有其特别的用意。

  所以他只是思考着这个问题,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何况,本次指挥作战的是徐霞客,而不是他白不信。

  所以他只是默默的在一边协助徐霞客。

  车轮滚滚,大车队在百名官军士兵的护卫下一路向前,大路上尘土高高卷起,每个人都一身一脸的灰土。

点击下载App,搜索"天地玄门",免费读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