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88章定陶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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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霞客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你问我,我问谁?”

  韩丽关切的摸了摸徐霞客的胸口,“你感到有什么不舒服吗?”

  徐霞客哈哈大笑着,险死还生,心情异常的爽朗,大步走到升降梯边,说:“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走,我们上去再说!”

  终于来到洞口处,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三人从横七竖八的木方下钻出来,刚刚走出几步,只见远处浓烟冲天,甚至还能看到升腾的火焰,“怎么还有地方着火了吗?”徐霞客招呼二人过去看个明白,转过一个山包,这才看见,前面围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而那些烟火正从崖壁下的一处山洞里冒出来,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不已,徐霞客和关超却是一句话也听不懂,不过心里多少也有些了然,多半他们正在猜测起火的原因,根据距离推算,按直线计算,这个山洞刚好距离那个直通矿井的洞窟不远,莫非这就是那个洞窟的出口?燃烧枯骨的火焰顺着气流从洞口冒了出来。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虽然历尽艰险,不过危害这里的那只尸魃终于被消灭了,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失踪了,虽然做了无名英雄,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三人来到人群后面,浓烟里夹杂着腥臭味,韩丽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徐霞客知道她讨厌这种味道,反正洞窟都已经烧毁,过不过去也无所谓了,三人沿着小路向回走,忽然有人轻轻的拍了拍徐霞客的肩膀,徐霞客身体一震本能的把连弩指向身后,那人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徐霞客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忙笑着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真担心死我啦!”

  徐霞客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是周虚、信哥和汤姆,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于紧张了,不过在矿洞里所经历的那些凶险之事,还在徐霞客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忙收起弩来,淡笑道:“都是我太紧张了,险些伤了自己人。”

  看着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周虚已经明白了几分,指了指那片浓烟,说:“那把火想必和三位有关了?”

  “我们又渴又累不如回去慢慢聊吧!”关超说,当先向着旅店处走去,周虚和信哥跟在三人后面。

  回到店里,徐霞客和关超并没有急着给他们解释,而是先回去饱饱的睡了一觉,到了下午时分才爬起来洗漱之后,信哥已经安排了酒饭,众人仍旧围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关超口沫横飞的把在矿井里发生的事和众人讲了,周虚见识过尸魃的厉害,听他讲完后也替我们捏了一把冷汗,能够消灭尸魃,三人固然功不可没,可是其中还是占了许多侥幸因素,否则三人可能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关超虽然把这件事讲得十分的精彩,却还是省略掉那颗莫名消失的珠子,李奇也在旁边听着,当他知道危害村子的怪物被除掉后,也是欢呼不已,可是继而又有些怀疑,就凭他们三个?或许是这些人在吹牛吧,不过是不是真的,过两天就知道了。

  刚刚填饱肚子,徐霞客这才想起那路人被害的事,忙带着众人到村外挖了一个坑,把那人零碎的尸体拼凑在一起然后埋掉,众人都在坟前至哀。

  韩丽也在那坟边把他外公的骨植埋了下去,口里默念道:“外公,你在这里好好安息吧,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了!”看着她的泪水在围着眼圈转,徐霞客扶起她来,说:“被你这个外孙女亲手埋葬,你爷爷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你不要太伤心了。”

  韩丽默默的点点头,站在坟前久久不肯离去。

  一边上,汤姆又跪了下去。众人都知他又要念他那一套了,但现在这情形,也只能任他去念。

  汤姆也知道众人对他这一套不感兴趣,但仍然认真的念着:“你是永远生命的创造者,所有属灵恩赐的施予者。只有你是配得我的爱、委身、仰慕和崇拜。每一天你的慈爱和温和的怜悯围绕我。在我心里没有任何的言语能够表达我对你恩典和亏欠。今世即便再活一千次也不足以偿还我永恒的债。“啊,恩典的负债者,每一日我受其束缚着。

  主啊,我感谢你,因你把我的灵魂从毁灭当中拯救出来。我感谢你保持我的力量和精力;保持我生命中的喜乐和欣喜;保持我的双手、双脚,我的眼睛和耳朵来完成你的吩咐。我感谢你供应我每日的需要;为着健康和食欲;为着家庭和朋友;为着工作和事奉和机会也都谢谢你。在这些以上,我感谢你为我及其他爱你的人所预备在天上的家。为着所有的一切我感谢你,靠我主耶稣基督。。。。。。”

  周虚实在不耐烦听这一套,转头对韩丽说道:“恭喜韩小姐得偿心愿,就请战永信和关超二位送你回乡吧。”

  韩丽坚定的摇了摇头,答道:“道长,我愿意和你一起游历一番,家乡也没什么人等着我了。”她一边说着,眼睛却偷偷的看了看信哥和徐霞客。

  周虚听得韩丽说的可怜,叹息道:“既然如此,你可不要怕辛苦。”

  韩丽点了点头。

  周虚转头问徐霞客:“徐公子,你的下一站是哪里?”

  徐霞客翻开《水经注》匆匆看了一回,答道:“泰山。”

  周虚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和老道的心愿倒是一致,咱们还是一路走吧。”

  “求之不得。”徐霞客答道。

  “走吧。”周虚大声说着,意在提醒汤姆。

  汤姆又在胸前划了几个十字,这才慢慢站起,跟着众人一路前行。

  众人的第一站却不是泰山,毕竟定陶离泰山直线距离也有近四百里,而要到泰山,却又不能直线而行,除非是飞过去,一行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到定陶县城里下再出发。

  一行人来到定陶,找了个旅店住下,周虚和汤姆结伴出去散心,两个人一个后悔对仙人太无礼,一个伤心有无辜之人代替他惨死,倒也算是惺惺相惜;韩丽和信哥结伴而出,去哪里旁人自然不会去问,关超则关起门来呼呼大睡,还真是好好休息了。

  徐霞客休息了一阵,感觉无聊,就上街上信步而行。走了不远,见一个小小的寺庙,他信步进了庙,倒也不是想去烧香,只是进去逛一逛。

  进了庙,他在庭院里站着,一时打不定主意是进去拜佛好还是不拜好,正自犹豫,却听得身后一人念着佛号:“阿弥陀佛,徐施主,我们居然又相见了。”

  徐霞客急忙转身,不由得又惊又喜,叫道:“法海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法海笑道:“小僧现在是个云游僧,奉师傅之命,到几个地方多一些历练,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徐公子。徐公子如果有空,请来一坐如何?”

  徐霞客异乡遇故人,自然满口答应,二人就到法海的房中落坐,谈谈说说,其乐融融。法海听着徐霞客说自己的经历,听到那奇怪的沙虫,沉吟了一下,说道:“这虫只怕和那传说的飞龙有关系,龙死而怒气不消,结怨成虫。”

  徐霞客叹息了一声,心想这些事他可弄不懂。

  法海见徐霞客的神色似信似不信,笑道:“这个也只是我妄自猜测的,但身死而魂不离却是有的。”

  徐霞客立时想起他初出长安时碰到的小叶子来,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不瞒大师说,在下也碰到过鬼魂呢。”说着将他的经历说了一回。

  法海先是静静的听着,听完徐霞客的经历,神色却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片刻,说道:“徐公子有如此经历,正好解了小僧的一个难题,却不知徐公子是不是能帮忙?”

  徐霞客心中奇怪,心想自己这个经历却能解决什么事?当下点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大师但说无妨。”

  法海答道:“此处有一个郑公子,现在病的极重,随时可能死去,他说自己有一段神奇的经历,但别人问起,他却不肯细说,只说与鬼魂有关,言道他的经历唯有见过鬼魂,与鬼魂打过交道的人才能明白。据小僧所知,他将此事与这清安寺主持释源大师说过不少,其中又有人鬼情缘,释源大师虽欲开解,却因身在空门,于情爱之事不甚了然,正自着急。这位郑公子现在只想找一个能明白他经历之人,在死前将他的经历说出来,但一时之间,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小僧想。。。。。。”

  “他人在哪里?”徐霞客立时接口,“如果他愿意说给我,我绝对愿意听。”

  法海又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徐公子果然古道热肠,请稍等,我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

  法海与徐霞客二人出了寺,叫了辆马车急急的向前街而去,蹄声杂踏,法海笑道:“可惜徐公子那马没了,而小僧的马却又留在少林寺,不然徐公子行路会方便许多。”

  徐霞客摇了摇手,笑道:“我可没那命骑那马了,再骑我就死了。”

  “有缘终会见的。”法海认真的说道。

  徐霞客正待回答,马车一停,车夫大声说道:“到了!”

  二人下车,见一个四合院,看样子还算个中富之家,正要叫门,院门一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背着药囊从里面出来。

  “赵大夫,郑公子今天情形如何?”法海认得这人,当先打招呼。

  赵大夫摇了摇头:“无药可医。只怕快仙去了。他的脉象看,本没什么大病,但五内郁结,心思沉重,只怕是有必死之心,否则绝不至于今天。”

  “是为情所困吗?”徐霞客心中暗惊,急忙问道。

  赵大夫看了徐霞客一眼,叹息道:“这位公子只怕猜对了。这等痴情,竟至于死,老夫也只是听说过,这一回可是第一回见到。”

  身后,一个美丽的女子匆匆跑了过来,她脸色苍白,忙忙的将一锭银子塞在赵大夫手里,说道:“大夫,承你看顾,一些谢仪,请收入。”

  赵大夫叹息一声,又将银子塞回去,答道:“老夫无能,救不得郑公子,这钱老夫受之有愧,请王玉姑娘不要客气。”说罢也不再多言,匆匆而去。

  王玉眼中含着泪,看着法海,行礼道:“法海大师,您来的正好,夫君只怕要人做个超渡呢。”

  法海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来介绍,这位是徐公子,他有过与鬼魂打交道的经历,郑公子可能愿意把他的经历说给徐公子听。”

  王玉的眼睛一亮,急忙行礼道:“多谢徐公子,二位快请进来。”

  二人随着王玉进了院子,见三进的大瓦房,倒也宽敞,三人也来不及客套,匆匆的进了左间屋子。

  屋内,一个年青的男子躺在床边,脸色极为苍白,呼吸时断时续,看来时日无多了。

  王玉急步上前,向那男子说道:“法海大师来看你了,这位徐公子与鬼打过交道,你可愿意把你的经历说给他听?”

  那男子向法海和徐霞客点了点头,神色却是漠然的。

  法海轻轻碰了碰徐霞客,说道:“徐公子,你与小叶子的事情,可能再说一回?”

  徐霞客立时明白,想来为了让这郑公子说出心里话,他们可能已经找过人来装做与鬼魂打过交道的样子,结果被识破了。

  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不去看郑公子,而是慢慢的与法海又谈起小叶子来。

  王玉初时还忙着添茶送水,后来却为徐霞客的经历所吸引,呆立在了那里。听到后来,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徐公子这个经历真是离奇。”

  “此事那一带夏寒两姓人人皆知,”徐霞客说道,“只要一打听就知真伪。”

  “扶,扶我起来。”一边上,郑公子突然开言。

  王玉急忙走过去,扶着郑公子半坐起来,小心的将软垫垫在郑公子身后。

  郑公子向徐霞客招了招手,待徐霞客走到他身边,气息虚弱的说道:“徐公子,在下有病在身,不能为礼了,多谢您来,我这经历,只怕您听了也很觉不可思意,但如没有您这样的经历之人,只怕不信。我如不说出来,死不暝目,如随便说给个人听,只怕他也不会信。”他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看了王玉一眼。

  王玉的眼中再次涌出泪水,急转身出门去了。

  徐霞客急忙答道:“在下就是来听您说心里话的。您但说无妨,在下的经历不只一个离奇之事,您的经历无论多离奇,我都不会不信。您不妨躺下来说。”

  郑公子喘息了两下,轻笑道:“如果躺下,我只怕说不了太久。你放心,我一直支撑着,就是想说完这故事的。”

  “是经历,不是故事。”徐霞客立时纠正道。

  郑公子感激的笑笑,随即回复了严肃的表情,慢慢的说道:“好,趁着我还有力气,我慢慢说,您慢慢听吧。”

  徐霞客点了点头,将椅子往前移了一移,认真的听着。

  郑公子慢慢的讲了起来。

  时间回到一年以前。

  天气已入秋,清安寺里的落叶随着秋风摇曳而下。这情景看上去有几分凄凉的意味。寺院里传来僧人诵经的声音,仿佛是从千里之外传过来的。

  “施主又来祈福了?”释源大师站在郑言的身后,安静地说着。郑言也不回头,只是坐着祈祷的姿势。释源大师是清安寺的住持,他的一生都在这庙宇里度过,尘世间的风风雨雨也早已看淡。

  “这次不是祈福,是还愿。”郑言站起身,恭敬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苍老的面庞。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一丝期盼。他们认识已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的时间里,郑言每个月都会到清安寺请愿。

  而今,这愿望似乎已经实现。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郑言和王玉成了亲。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王玉都没有过怀孕的消息。郑言当然始终都是爱着王玉的,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疏远她。但是父辈们所想的和他们不一样。不管怎么说,传宗接代都是大事,应该放在第一位。郑言为这件事情着急,王玉也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宁家。

  自从有了心事之后,郑言和王玉经常都会到这庙里来祈福,希望上苍能够赐予他们一个孩子。他们用三年的时间,来等待一个曾经以为不可能会实现的心愿。而如今,这心愿就这么实现了。

  就在两个月前,大夫说王玉有喜了。这好消息让郑言彻夜未眠。

  “释源大师,你说佛祖真的会显灵吗?”郑言有意无意地问着,眼睛却望着远方。好像总有一些东西未能看透。

  “当你有一天真正参悟了生命的真谛时,你就会明白现在所想的了。”

  “昨天大夫说王玉有喜了,我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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