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5章全力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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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白长根那一批人,就在草地上休息,他带着新赶来的人去搜索。

  马成龙的搜索队到中午时分才回来。这时,消息已经飞快地传了开去,附近凡是和马氏牧场有关的人,都赶到了这片草地来。马氏牧场的信鸽,全放了出去,通知所有和牧场有联系的地点留意马如柳的下落。

  马成龙在中午回来时,双眼之中,布满了红丝,看来十分骇人。他一下马,就被将近二十来个人围往,围上来的人,都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分地位,可以和马成龙议事,其余的人都远远站着。

  马成龙打开一壶酒,站著,大口大口地喝,酒顺著他的口角,直流了下来。等他喝够了,他才开口:“如柳会落在哪一股土匪手里?”

  这个问题,白长根也想到过了,马氏牧场和附近一带的股匪,曾经有过你死我活的剧斗,一直是马氏牧场占著上风,去年郦山的那一帮土匪,被马如柳奇兵突袭,完全消灭,土匪闻风丧胆,哪里还敢在马氏牧场的势力范围之内生事?所以他一想到,立时就否定了,这时,他沉声道:“只怕没有什么土匪敢。”

  马成龙问:“小股的呢?”

  白长根道:“十个八个小股土匪,如柳姑娘一个人足可以应付过去。”

  各人都同意白长根的话,想要马如柳就范被擒,那非得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恶斗,可是小白龙和马群好好地在,草地上连一点争斗的迹象都没有。

  马成龙苦笑,这一天一夜下来,他好像老了不知道多少,同样的话,他已经问过了不知多少遍,这时他又问了出来:“那么,如柳到哪里去了?”

  马如柳究竟到甚么地方去了,各种各样的可能,都被提了出来,但没有一样可以成立,到最后,各方面的消息都传了来:没有马如柳的踪迹,那是又是午夜时分,一个大家都想到,但是谁也不敢讲出来,最可怕的一个可能,终于有人先说了出来。

  一个牧马人用颤抖的声音道:“如柳姑娘会不会。。。。。。在马群。。。。。。疾奔时。。。。。。被撞跌了下来?”

  在这个牧马人提出了这一点之后,草地上静到了极点,只有篝火发出必必剥剥的爆裂声。马成龙首先狂叫了起来:“不会!”

  白长根也跟着叫:“不会!”但是在他们两人叫了“不会”之后,却又是极度的静寂。

  当然,没有人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可能。而如果是这样,那么,马如柳整个人在马群的践踏之下,可能早已变得不存在了。

  白长根想到这一点,身子不由自主发著抖,但是他还是竭力镇定:“好,天一亮,我们循回路去找,总有一点甚么剩下的。”

  白长根的意思是,就算马如柳已惨死在马蹄之下,被几百匹疾驰中的马踩踏成为甚么都不存在了,总还有点东西、迹象可以留下来的。可是他的话还未讲完,一个人扑了过来,他脸上已中了重重的一拳,那一拳令得他跌倒在地,当他一跃而起,看清了打他的是马成龙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抹去了口角处涌出来的血。

  马成龙厉声说:“谁也不准那么说,如柳不会死。”

  他叫了那句话,这个铁打一样受尽人尊敬的好汉,身子突然一个摇晃,向下便倒,昏了过去。

  那么一个强壮的人,天神一样的人,居然也支持不住!这对于在马成龙周围的人来说,又是一件不可恩议的事,连他几个得力的老手下,也慌了手脚,还是白长根比较镇定,一面扶他起来,一面指挥着,用冷水淋泼。

  马成龙醒过来,白长根就在他的面前,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拿酒来!”

  一皮袋烈酒递到了他手中,他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皮袋酒全都灌了下去,然后,用充血的双眼盯定了白长根:“长根,你一定要把如柳找回来。”

  白长根沉着地答应著,虽然这时他自己也心乱如麻:“马场主,一定,一定要把如柳找回来。”

  马成龙又说了第三句话:“拿酒来。”从那天开始,马成龙似乎不会再说别的话了,他终日在醉乡之中,难得有一刻清醒,他总是用充满了期待的眼光望着他身边的人。

  不论在他身边的是甚么人,都知道这个豪爽勇敢、正直侠义的好汉希望能听到有关他女儿的消息。

  每一个人都不知多么希望能把好消息带给他,可是马如柳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用尽了方法,不知许下了多大的赏金,不知联络了多少人,一点消息也没有。

  所以,马成龙难得一刻清醒,望向各人,没有人敢和他的眼光接触,人人都避开了

  他这种目光。于是,马成龙也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就会用被烈酒灼伤了的嗓子,

  哑著声音叫:“拿酒来。”

  一个人的伤痛,竟然可以到这种地步。他疼女儿,那人人都知道,但是直到这时,才知道他疼爱女儿的程度是如此之深,至于马如柳的母亲仍然一言不发,只要她醒着,她就用她那纤弱无力的手握住了马成龙的粗糙的厚实的大手,望着她的丈夫默默垂泪。

  只有一次,她对着白长根讲了几句话:“长根,如柳这孩子,知道她爹怎样疼她的,她决不会无缘无故不回来,她。。。。。。一定是死了。”

  白长根心里的伤痛的程度不会在马成龙之下,他情绪激昂地回答:“不,如柳不会死。”

  如柳的母亲泪如雨下:“她要是没有死,又不回来,那一定不知落在甚么人手里,苦命的如柳。。。。。。她爹一辈子又没有做甚么坏事。。。。。。”

  白长根只有沉默不语。那是白长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柳落在坏人手里!一个像马如柳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如果落在坏人手中而又失去了抵抗能力,会发生一些什么事,实在是一想起来就会令人发疯!白长根当时就叫了起来:“不会的!不会的!”

  马如柳失踪,马成龙不敢面对现实,终日沉醉,马氏牧场中的事,大多落到了白长根的身上,白长根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一刻空闲,但是他只要一有空,就会骑着小白龙,驰到那个土冈子下的草地,停下来,对小白龙讲上半天话,希望小白龙能指点他,告诉他,马如柳究竟是到甚么地方去了。

  当然,他得不到任何回答。

  白长根讲完了,他已经泪流满面。他看着徐霞客说道:“徐公子,马场主现在已经是半疯狂的状态了,他会把他的怒火发泄到任何人的身上,这就是您今天被绑在这里的原因。”

  徐霞客不由得长叹一声。

  他理由马成龙的心理,只是,他却成了马成龙发泄的对象,却让他怎么能同意?他问道:“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把我绑着,直绑到我死了为止,让我为马如柳姑娘陪葬?”

  白长根苦苦一笑:“这怎么可能?马场主说他不怕死,是因为他失去了如柳,一心求死,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害一个无辜的人死去,从而让他也犯了王法被杀掉?”

  “那么你打算何时放了我?”徐霞客又问起这个问题。

  白长根犹豫了一下,答道:“马场主在晚饭前一般是比较清醒的,那时我会再求他放了你,如果,如果他仍不肯答应,定更之前,我一定来放了你。”

  徐霞客怒哼一声,心想现在是中午刚过,就算是晚上定更时来放了他,也要绑上半天的时间,问题是他又有什么理由因为马如柳失踪而被绑?

  白长根又打了一拱,说道:“徐公子,我知道你心里不满,您就权当这是惊了我们马群的代价吧,晚上我还再来给您磕头,还会带来足够的补偿,请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徐霞客听得白长根这么说,倒也一时无话可说。

  的确,他惊了上百匹马,于情于理,都要给他们一个补偿,现在他不必出一文钱,只是被绑上半天,而且对方还给他磕头赔礼,还要给他赔偿,这倒也不能说一点的理由都没有。只是,他的心里当然很别扭。

  白长根将一件衣服盖在徐霞客身上,又拿了些食物,喂着徐霞客一口口的吃了,看看太阳已经有些西斜,对徐霞客说道:“徐公子,我这就回牧场去,看看马场主是不是清醒了,如果他清醒了,我就立刻提醒他他做了什么,要知道他醉的时候做了什么,在他酒醒之后往往会不记得的。”

  徐霞客没有言语,心想反正放我不放我都是你们说了算,我再抗议也没用。

  白长根向徐霞客再行一礼,翻身上马,叫了一声:“请宁耐一会儿!”催马而去。

  徐霞客无可奈何的看着白长根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道是悲是怒。“宁耐一会儿”?

  不宁耐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自己解开绳子?

  他长叹一声,合上双眼休息。

  四下里,和风轻拂,归鸟欢鸣,这样的时候在一片草地里小休一会儿倒也真是好事,只是,被绑在树上小休,可实在不怎么样。徐霞客一会儿想着自己的无辜被绑,心中生气,一会儿想着马成龙的悲惨遭遇,心中可怜,思来想去,眼皮渐渐发沉,他睡着了。

  白长根回到牧场时,马成龙仍在呼呼大睡,酒气冲天,地上呕吐狼籍。众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敢接近马成龙。

  已经有过几次了,有人在马龙龙大醉昏睡时接近他,想帮他盖个被子,却被马成龙暴打了一顿,原因是他正梦着马如柳回来了,却被惊醒。所以现在人人都不敢再在这种情形下接近他。

  白长根也不敢。他被打的次数是最多的。他只得转过身指挥众人处理牧场事宜,偏偏的今天的事情特别多,直忙到了定更将近才忙完。

  他心里惦记着徐霞客,一忙完了事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急忙去到马成龙的卧室前,从门缝里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又是苦笑一下。

  马成龙已经醒了。

  他正在喝酒。

  他已经喝了半皮袋酒。

  完了。

  白长根明白,这一回他想请求马成龙放不放了徐霞客是不可能了。马成龙现在的状态,只怕连他白长根是谁都不认得了。

  他轻叹一声,招手叫过赵虎,低声吩咐他看好马场主,不要让马场主大醉之下惹出什么乱子,他自己则匆匆收拾了小白龙,翻身上马,向外驰去。

  他不能再等了。现在天都黑了,不能让徐霞客被绑一晚上。如果明天马场主问起来,他就只能自己承担责任了。不过他估计着,到了明天,马场主是不是还记得他曾经下令绑了徐霞客都很难说。

  他一路催马前行,心中有些焦急,想着徐霞客被解下来后他得如何道歉才是,正自出神,小白龙突然长嘶一声,一个人立,急停了下来。

  这也就是白长根,如果换了第二个人,只怕当场就被摔下马去了,白长根在马上,就好象与马合为一体了一样,小白龙虽然发生如此意外的举动,他却没有被摔下来,只是在马上连晃了几晃。他心知小白龙绝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动作,急忙向前看去。

  眼前人影一闪!一点光芒迎着他飞来,看起来是一把短剑!

  白长根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黑暗之中居然有人埋伏,他身在马上,转动不变,情急之下突然用力一提马缰绳,小白龙长嘶一声,再次人立,一对前蹄踢出,正中那人的的前胸,那人大叫一声,凌空疾飞了出去。

  白长根手中缰绳一放,小白龙已经如影随行的跟到这人的身前,他翻身下马就要去抓这人,却见这人僵硬的倒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心中暗自一惊,心想如果方才小白龙这一下子把这人踢死了,官府问起来,却如何证明是这人先动手杀自己的?

  他急忙俯身去看,突然间寒光一闪,那人手里的短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白长根怒哼一声,没想到对手会是装死,只是现在他已经被制住,却也只好听任对方了。

  那人虽然用短剑制住了白长根,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坐在那里唉哟了好几声。看来方才这一下,他被踢的真是不轻。他手中短剑不动,慢慢站起。

  “这位朋友,你想怎样?”白长根见这人不出声,只得自己先出声了,他冷冷的说道:“在下是马氏马场的白长根,如果你听过马氏马场的名头,你应当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正在找死。”

  那人一呆,自言自语道:“马氏马场?”

  这回轮到白长根发呆了。眼前这人还真没听过马氏马场的名头!

  “你不是本地人?”白长根又问道。

  那人嘿嘿一笑,答道:“我是哪里人与你何干?我现在就想要你这匹马,别的你不必操心了。”

  一丝笑意挂上白长根的嘴角。

  如果是别的马,这人还真就会就此抢走了,但小白龙?哈哈,这一回这个强盗可是抢的大错特错了。

  “那您就骑着它走好了。”白长根的语气里带着讽刺。

  这人哪里知道个中原由,还当是白长根怕了自己了,嘿嘿一笑,得意的说道:“告辞了!”说着收剑转身,翻身上马就要走。

  白长根悠然的站在那里,等着看好戏。

  这人翻身上马,吆喝一声,小白龙却一动不动。这人生怕白长根趁自己骑在马上的机会突袭自己,心中有些着急,又是一声吆喝,双腿用力一夹马腹。

  小白龙动了。

  它一声长嘶,一个人立,然后一个虎跳,一个黑影飞起,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人被摔的唉哟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心中大恨。

  白长根在一边袖手旁观,笑道:“这位兄台真是好功夫,这一招‘平沙落雁’,用的真是出神入化,在下很是佩服啊。”

  这人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白长根,却发现白长根不知何时,手里已经握着一把刀,显然,他已经有了防备了。

  这人哼了一声,并没有向白长根扑去,而是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小白龙,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小白龙走去。

  白长根倒是吃了一惊,心想这人不会是被摔傻了吧,任谁都能明白,这马不是谁都能骑的,他却还要再试?

  这人并没有再试,而是从怀里再次拿出短剑,耀一耀剑刃,怒喝一声,向小白龙刺去!

  白长根大惊,没想到这人居然把火发到马的身上,这马不但是马场最好的马,而且也是马如柳最爱的马,它要有个损伤,白长根却要如何交待?他大喝一声,合身直扑上去,手中的短刀已经飞出,直击这人的后心。

  这人的短剑才刺出一半,突然身形急闪,一个转身已经闪开了白长根的刀,与此同时身体已经转到白长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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