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愿意嫁给他，那我就……”
杜言薇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远就开口了：“小薇姐，你别吓着她！”
“你这小子，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让我花了五十两把她买回来，她还想和我谈条件，未免太过分了点吧？”杜言薇看到阿远这紧张担心的样子，不由想笑。
却生生地将笑意憋了回去，故作严肃地说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薇姐，那五十两银子，我一定会努力赚来还给你的。要是……要是她不想了留下来……”
“银子是我出的，所以在你还清五十两银子之前，我不会让她离开。等你把银子还清了，我把她的卖身契给你，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她都行。但现在，她还只能听我的。”
杜言薇晃了晃那张卖身契，把它收到了袖子里。
“你……你放心，最多两三年，我就能将银子还清了。到时候，你要是不想留在我身边，我会放你走。”阿远以为自己这么说，如意就会开心了。
但如意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冷淡的。
阿远不由得有几分伤心。
杜言薇将马车停下，“我有事要离开一下，你们两个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不要惹麻烦。”
她可还没有忘记对付穆蓉的事。
既然穆蓉非得那么无情，就不要怪她太无义了。
杜言薇找了几个乞丐，给了他们一点碎银子，然后的让他们将顾家少夫人和顾老大的事传扬开来。
“这样的事，我们做了，会不会被老天惩罚？”其中一个乞丐听了杜言薇的话，将银子退了回来。
杜言薇倒是没想到，都已经到了当乞丐的地步，居然还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顾家的少夫人，可是叫穆蓉？”旁边的长脸乞丐忽然问了一句。
杜言薇点了点头，“没错，是她。怎么，你认得？”
长脸乞丐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我会变成乞丐，就是因为她。以前她家在镇上有几间铺子，我在铺子里当伙计。有天，她到铺子里来拿了几两银子，最后却和她爹说，银子是我偷的。
我被赶了出来，还赔了身上所有的东西。我不肯甘心，想去讨个说法，可她居然让人废了我的脚！好在后来穆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连铺子都卖了只剩下了两间。不然我可不能解恨。”
杜言薇看向长脸乞丐的脚，这才发现，他的脚上有一大片伤痕。
那伤痕看着和阿远的如出一辙。
“她居然在几年前就做过这样的事。”杜言薇快步走到马车旁，翻出了她放在马车上，以备不时之需的药膏，走回到长脸乞丐身边。
她到旁边的茶铺买了一碗茶，倒在了长脸乞丐脚上。
茶水还有些温度，长脸乞丐被烫得皱了眉，“杜姑娘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脚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杜言薇看到他还没感受到痛，说明他这腿还没有坏死。
只要抹上用灵泉水做成的药膏，应该还能有痊愈的机会。
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能不能好起来，杜言薇也说不好。
“我这脚还能治好？”长脸乞丐不敢相信。
“就算不能完全好起来，以后你走路也能轻松很多。”杜言薇又倒了些茶水在他的脚上，为他将受伤的地方清洗干净，然后将药膏抹在了伤痕上。
“杜姑娘，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长脸乞丐想要阻止杜言薇，但又怕自己会碰到她的手，只能干着急。
“没什么，你帮我，我自然也该帮你。我前几日救了个人，他被穆蓉陷害，还被穆蓉找来的人伤了大腿，又在他的伤口上泼了脏水，以至于他的伤口反复发炎。
要不是他找了些草药为自己治伤，他早就没有命了。穆蓉还想要污蔑我和他的关系，我没有办法，只能先下手为强。这才找到了你们。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受害者。”
这天下的事，就是有这么巧合。
“我还以为，她嫁给了她的意中人，多少会收敛一些，可她居然还变本加厉了！”长脸乞丐满是愤恨地说道。
“原来这顾家的少夫人，居然是这个这样的人？杜姑娘，你放心，这忙我们一定帮。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事十有八九也是真的。我们将这事传扬出去，是在为民除害。”
先前那个不想帮忙的乞丐，听了他们的话，也义愤填膺起来。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杜言薇从如意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为长脸乞丐包好了脚上的伤口，而后将药膏拿给了他，“记得每两天换一次药，很快就会有效果了。”
长脸乞丐连声谢她，眼中泛着泪光。
杜言薇又买了一碗茶来，为自己洗净了手，这才往马车上走去。
“你对一个乞丐都这么好，为什么不肯放了我？”
她才在马车上坐下，就听到如意问了一句。
“我对他再好，他也没有用我五十两银子吧？再说，我本就是去请他帮忙的，我若是帮了他，他和他身边的人只会更加尽心尽力地帮我做事，这对我而言，有利无害。你呢，又能为我做什么？”
杜言薇还以为如意看到她此番举动，会深受感动。
哪里想到她居然满脑子想着，你都能帮他，却不能帮我。
杜言薇对她不免有些失望。
“我……我能为你……”如意想了许久，都没有能想出一个理由来。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办法做。
如意对自己失望之极。
“若是有一日，你对我有了用处，说不定我还真的会放过你。不过，在那之前，你能能倚仗的，只有阿远。我原本是想给他找个伴儿的，谁知道他一出来就花了我五十两，还买了个随时都可能逃走的人。”
杜言薇其实很清楚，如意不会逃走，因为人牙子手里还掌握着她弟弟的线索。
除非她真的永远都不想将见到她弟弟了，不然，她只能乖乖留在杜言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