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那么变态。”
“喂！我好心帮你换衣服……”
“谁要你帮忙了！”
乔安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楚墨宇知道她是因为尴尬和不好意思，便说：“你不用难为情，咱俩都是坦诚相待过，连孩子都生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乔安简直要疯了，恨不得立即晕过去。
“反正不要你帮忙。”她的眼圈甚至有点发红。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不想让楚墨宇看到。
楚墨宇却已经再次掀开被子，说道：“你这张垫子也该换了，谁在脏东西上你肯定也不舒服啊。”
乔安气得闭上眼睛，紧紧抓着被子，“你去叫护士。”
“大晚上的，人家护士值班已经很辛苦了。”
“那就请护工。”
“请护工不要钱的吗？你现在有钱吗？”
“你……”
乔安简直要疯了，想说，你不是有钱么，可是她又不想占他便宜。
而且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身体虚弱，躺在床上，简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根本拗不过楚墨宇。
索性也不反抗了。
之后楚墨宇十分笨拙，但也足够仔细地帮她穿上了内裤，同时替她撤掉了脏了的垫子。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是心疼她，似乎是出于愧疚。
楚墨宇总是想，如果当她走了那么远，来到他家门口，他赶紧让她坐下休息，倒杯热水暖身子，好好睡一觉，也许孩子就不会早产。
而她如今的一切狼狈，在他看来，恰恰是有着一种让他感动的母性光辉，同时也提醒着他，她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他几个月前的一晚错误……
“我跟你说啊，你最好要好好配合我，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你不能再使性子。”
楚墨宇是个何等倔强的人，心里产生了愧疚，嘴上却说出了另一番话。
乔安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什么第一次，你有过那么多女人，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
话刚说完，一记暴栗落在了额头。
乔安痛得捂住了额头，委屈道：“我好歹是个病人，你怎么这么下得去手？”
“我这是在提醒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就说了个第一次，就想到了那个，你现在是病人，胡思乱想那些事情不好。”
“？？？”乔安心想，怎么摊上这么一无赖，这是那个外人眼里高冷的不行不行的楚少么？再被他这么欺负下去，没有难产死在手术台上，也要被他气死在病房里！
见乔安冷着脸，不再看他，楚墨宇自然也知道自己是在胡搅蛮缠，便决定岔开话题。
他的本意是逗一逗乔安。
“哎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很多女人，难道你还专门调查过我？”
“还用调查吗？”乔安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大名鼎鼎的楚少。一身的糊涂风流债，女朋友多的记清楚，哪个女孩要是没钱了，就去搞一张假B超，说自己怀了你的孩子，就能拿到一笔钱。”
楚墨宇急了，“你这女人，不是刚生完孩子很虚弱么，怎么还有力气跟我斗嘴？”
“我本来也没力气，就是快被你气死了，要是不说出来，就得憋死。”
楚墨宇点点头：“看来你是吃醋了。难怪你总是对我有偏见似的，那这件事我得给你好好解释下。我之前或许有些风流债，但绝对不糊涂。你不要把说成一个傻子，我和哪个女人谈过恋爱，进行到哪一步，荀叔都给我记着呢，所以你说的那种情况根本不存在，那就是道听途说。”
乔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样子，看来你还挺傲娇呢，怎么，有过很多女朋友，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么？你不过是缺爱罢了。”
乔安的话，有点触到楚墨凡的痛点了。
他这些年风流成性，不是他真的天生好色，而是填补清溪离开的空虚，是带着一种报复自己的念头，在和那些女人谈恋爱，与其说他从中获得了快乐，倒不如说，他没找一个女朋友，就能收获更多空虚和寂寞。
更何况，那些女人，从来没有人对他真的用过心，看重的不过是他的金钱和地位。
说起来，乔安是唯一一个用金钱打发不掉的女人。
“我说对了吧？”
楚墨宇继续沉默着。
乔安便接着说下去：“你作践别人，也作践自己，在我眼里，你才是真的可怜。”
楚墨宇呵呵一笑，“我可怜，你就不可怜？”
乔安苦涩地笑了，她当然可怜，错在爱了不该爱的人，又招惹不该招惹的楚墨宇。
“其实你是我唯一记不清的一个人，我那天喝多了，把你当成了那些轻浮的女人。”
乔安瞥他一眼，品着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然后惊讶地发现，这是楚少爷在道歉啊！
虽说感觉怪了点，但乔安的心里总算找回点平衡。
斗嘴也累了，她没有力气说话，心思也全然不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
她最惦记的还是自己那可怜的小女儿。
“对了，孩子怎么样了？”
“之前说情况还算稳定，但是身体很虚弱，不过我请了最好的医生过来，他们一定能救活我们女儿。”
“我们女儿”这四个字，让乔安的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楚墨宇也意识到了，这番对话，好像很像正常的夫妻之间的交谈。
但他告诉自己，他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并没有其它含义。
这么想着，心里就轻松了一些。
“那个……我现在去看看孩子，你睡吧，我拍了照片明天给你看。”楚墨宇说着往门外走。
这几句是他今晚说出的最让乔安舒心的话。
她的眼里蒙上了水雾，对着楚墨宇的背影说：“谢谢你，楚墨宇。”
楚墨宇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她，竟然直接折了回来。
乔安有点惊讶，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这家伙又要说什么做什么。
却没想到，楚墨宇只是帮她盖了盖被子：“你这女人总算没有彻底良心泯灭。行了，睡吧，别胡思乱想，我一会儿就回来。你要是有事的话按铃，会有护士来照顾你。”
乔安点点头，一丝暖意悄悄爬上了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