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妃盯着他手中的药，双眼又死死地盯在那张纸上。
“这些都是真的？”压着极重的恨意开口。
卓眠春放着药的手未动，仰首示意那纸上的印记，“冥阁两字，你应该认识才对。”
深深凝了眼那冥阁两字，尘妃死死咬住唇瓣，伸手将他手上的药接过去，唇瓣上已经咬出了血痕，那药直接混着血吞咽下去。
卓眠春挑了眉，若非她一开始与将军府不和，这性子她倒是极为欣赏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尘妃咬紧了牙。
卓眠春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来意，“报仇，一样的敌人。”
尘妃怔了下，沉吟了些才又低声问了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说我是什么人？”卓眠春笑盈盈的接话。
尘妃闻言也再未说什么，倒是别有深意的一笑，“好。”
既然已经定下约定，卓眠春将计划也就直接说出了，尘妃是不是完全信她无所谓，只要能对付敌人就好。
而尘妃也不是傻子，这种明摆着让她挡枪的事情，就算夹杂着恨意她也是能看的出的。
只不过是个心甘情愿，反正她已经至此，只要能报仇便无憾了。
离开钟漪宫，卓眠春回了破旧院子，并未将阿莹带回菡萏院中，反倒是关在了不远处的后山一处地牢中。
这地牢是琥珀无意间发现的，荒废了许久，她便让人重新收拾出来了。
将人绑好锁在地牢中，卓眠春拍拍手直接离开了，并未再打算盘问她。
第二日一早，卓眠春让零零七传了信回去，尘妃对将军府仍是带着恨意，毕竟当时攻城的是秦齐，但眼下将军府总归是能放松些。
又隔了两日悠闲日子，卓眠春才晃悠悠的去了关押阿莹的地牢中。
再见光明的阿莹，心神已经大乱。这两日阿莹滴水未进，更没有人来看过一眼，她整日在这地牢中不知黑天白夜，耳边更是一切静然。
卓眠春把带来的吃食与水放在她跟前，内力已经全部封了，依照她现在的力气也跑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她体内还有下的毒。
阿莹看了眼那吃食，谨慎的别过头去，近乎蚊蝇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卓眠春也没急着问话，将吃食又往她跟前推了推，“你体内已经被我下了毒，我还有话问你，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阿莹早已经饿的眼冒金星，心中挣扎了下，还是没忍住那吃食的香气，筷子都未拿直接用手抓起往口中塞去。
卓眠春望着她的吃相，又将手边的水递了过去。这没毒死若是噎死了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恢复了些力气，阿莹内心屈辱，目中恨意卓然，可内力全部被封，这地方也暗无天日，她不能轻举妄动。
这眼珠子一转，卓眠春就能猜出她的心思，只是没拆穿罢了。
“现在可想回答我的问题了？”
阿莹谨慎的退了些，仍旧是死死咬住唇瓣不开口。
卓眠春也不强求，眼下她也不是最重要的，缓缓起了身，“既然不想说，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说着又将她的视线蒙起，起身就要离去。
阿莹眼前又恢复一片漆黑，心中惊惧，慌张的开口，“你别走，有本事你杀了我！”
杀人？卓眠春摇摇头，对这事她没兴趣，不过折磨人的手段她多得是。
“你留着还有用，我不会让你死的。”说着脚步又返回，随手从她衣裳上撕下块步塞进她口中，才满意的离去。
身后阿莹呜咽的哭喊，可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知道耳边又恢复静寂，那两日的恐慌顿时又全部回来了。
出了地牢，卓眠春将入口封好，难得心情好的哼着曲子离开。
这几日寒气又重了些，那地牢中也阴冷的很，得让琥珀送床被子来，想了想又觉得这人留在这里是个累赘。
未直接回相府中，反倒是换回了女装在街上闲逛着，没想到竟碰上了熟人。
不远处又是那一身鹅黄女子，提督府衙的嫡小姐林妙仪，而对面的是邓珠玉。只是那一张小脸满是不屑，像是又起了争执。
唇边挂了些笑意走上前去，就听着林妙仪气冲冲的声音。
“邓珠玉你别得意，这京中谁不知道你整日跟在那纨绔小王爷身后跑，可惜人家理都没理过你！”
这话戳在了珠玉心中，不屑瞬间染上了怒气，只是下一刻瞧见走来的卓眠春，才将话收回腹中，转身就要离开。
那林妙仪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在身后继续说着，卓眠春唇边笑意加深，那气冲冲离开的人果真又折返回来，惊得那林妙仪退了几步。
“这可不是你国公府，你想做什么？”
瞧着这模样，卓眠春瞧了眼怂的林妙仪，笑着上前走到珠玉跟前。
“没想到在这遇上了，这是又碰上麻烦了？”
这话一开口，林妙仪的目光也转到她身上，只是没了那锦衣华服与脂粉，她一时没认出卓眠春的身份，反倒是鄙夷的瞧了眼她身上的衣裳。
卓眠春根本没将她放在眼中，只朝着珠玉眨眨眼，“受了委屈不还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激将法，珠玉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这林妙仪每次找着机会找她麻烦她不想一般计较，今日更不想让卓眠春轻易看了笑话去。
而林妙仪听着这话皱了眉，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又是谁？想攀附权贵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身份？卓眠春忽的笑出了声，丞相的官职何时连提督府衙都瞧不起了？不过瞧着她连国公孙女的身份都瞧不进眼中，想想她的身份也就释然了。
而珠玉瞧见她被教训，也乐得在一旁等着她们两人起争执。
只是林妙仪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半晌没等到回应，而这人更是连一眼都没多往她这边看。
眼瞧着没好戏看，珠玉转身便要离开，卓眠春自然要跟上去，林妙仪一跺脚恨恨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你跟着我做什么？”走出了几步，珠玉回首瞧见她跟上来。
“自然是为了赌约。”卓眠春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