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李禹佐扬了抹讽刺。皇后现在添了子嗣正好与父皇缓和关系，又怎会明知父皇不属意他还去触霉头。
只是，“答应你的也许要多费些日子了，也许最后功亏一篑，你也许该想想换个同盟？”
这话说的淡然，可偏带出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他这是在试探？
卓眠春眸中染了笑意，面上故意紧绷着，“你若是这么不信我，以后便不必来了。”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一看将人惹恼了，就连跟前的茶都被收回去，李禹佐眉宇间忧郁更深。
情势不由人，他并非会必败无疑，只是以往他挂念的只有颜夕，如今更有了她，如此牵扯来不得不重做打算。
更甚她又不同与常人的性子，他必定要万无一失，但不知她可愿同他一起罢了。
他思绪万千，卓眠春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若是攀附权势，便该在三皇子示好直接摒弃你，又何须跟着你冒险？”
话有些重，但意在此。
且这些皇子中若要交好也唯有他。三皇子心思重，女人如蔽氅，对自己更多是征服欲罢了。
其他皇子更是不做多想，历来争权夺位都带赌性，她为何不压一把大的。
功高震主，而这些皇子中，李禹稷与皇帝最为相像，若是他登位将军府依旧危险。
她心中掂量李禹佐怎能半点瞧不懂，只是心意有了变化，自然就起了执念。
“你让暗卫来邀约那日，其实皇后曾找我问话，问的便是你与我的亲事。”
蓦然换了话题，卓眠春怔了怔，“皇后这是何意？”
若是在皇后还未有身孕时催这亲事还情有可原，可是她现在顾不上李禹佐又为何重提？
李禹佐失笑，心中涌起的失落挥不去，她的神色太过平淡，果真是他想多了。
可还是带着几分玩味看她，“难道你想现在与我成亲？”
回应的是摇首，连几分迟疑都不曾有。他也是个男人，就不怕他会记恨上？
想到此苦笑着摇首，他不会，但心中执念让他想彻底死心。
“你为何就不愿嫁给我？”以她身份卓相势必要用来巩固势位的，就算她不想，可官家子女与皇家子女除了尊卑之别，本质上又并没何别的不同。
卓眠春怔住，这话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可怜，像是要被丢弃的孩子。
先不论她何时能回去，只是三妻四妾她便不能接受，嫁人之事还是省了吧。
而且，他的身份必定与她无缘，“我这人比较自私，不愿与人分享东西，尤其是夫君。”
房中一时静寂，卓眠春指腹摩擦着茶盏，李禹佐却是在沉思。
这世间有这种想法的女子有，但这样直言的她却是第一个。
若是他此生只娶她一个呢？恍惚着又觉得可笑，这话就算他说她也不信吧。
“你刚刚及笄，这事还不急。”他笑说了句，抬首看了眼天色起身告辞了。
人来去无踪，只是对面一空下来，她的心却也跟着空了下来。
“大小姐，床已经铺好了，您也早些歇息吧。”白芍收拾好回身，发现小姐正在对着窗外发呆。
她走近顺着看过去，窗外只有一片夜色，“小姐？”她抬手晃了下，却被白了一眼。
“你先下去吧。”卓眠春挥手示意她退下。
忽的一阵风吹过，窗门吱呀一声关紧。她回身去看，房中依旧空无一物。
原本的好心情随着这一室静寂也变得空寂，一时更没了睡意。
“零零七。”她轻唤了声，从袖间掏出一张纸。
跟前有人影落下，她将需要重新培训的内容交给他。
零零七领命便要退下，却又被叫住。
“从那些人中调出两个你看着机灵的，送入宫中去。”卓眠春又低声吩咐了句。
宫中消息难测，依靠徐娘那边太麻烦，只能铤而走险了。
这一夜，有人深眠，亦有人彻夜难眠。
几日后，管家往菡萏院送了帖子，说是将军府来人探望。
白芍接了帖子，正高兴着以为是秦林，忙笑着拿回房中。
接过帖子看到来人，卓眠春瞬间冷了脸，他竟然这么执迷不悟。
“白芍，人已经进府了吗？”话语中还带着些怒气。
白芍点点头，悄悄看了眼帖子，才知是表少爷不假，但是将军府大公子。不过人已经来了，难道要避而不见？还是将人打发走？
想着白芍试探着，“大小姐不想见？那奴婢找借口推拒了去？”
现在再闭门不见太刻意了，卓眠春压着怒气还是起身去了厅堂。
秦齐的来意她不用猜就知道，只希望他能将想法掩盖的久一点。
厅堂内，她还未踏进去就看见里面着急外望的人，心瞬间更沉了几分。白芍跟在身后都忍不住打颤，悄悄望了眼秦齐满心怨恨。
两人刚走到门前，秦齐已经迎了出来，眼中满是迫不及待，“眠春你……”
卓眠春神色尽敛，直接无视他的迫切，“表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探望我？”
秦齐的心思已经遮掩不住，但来时母亲就叮嘱他不可太过分，他自然得注意些眠春的情绪。
“祖父心中挂念你，让我来看看，还给你带了些礼物来。”他说着让侍卫将东西交给白芍。
一眼看去都是万福记的糕点小食，这东西倒是不便宜，看来他倒是费了心思。
但这样卓眠春心中更扬起怒火，她这人不喜甜食，刚巧外祖父是知晓的。白芍看着那甜食也皱着眉，但笑看着他自说自话也不拆穿。
东西既然收下，她已经懒得跟他浪费事件，“劳烦表哥了，东西已经送到了，也烦请表哥替我跟外祖父问好，等空了我就去看他老人家。”
她说罢颔首便带着白芍离开，秦齐瞬间就急了，两步上前将人拦下。
“表妹就这般不待见我？还在生我的气。”
这话……着实别扭，主仆两人都冷了脸，一旁伺候的下人更是侧目偷瞧着。
“你多心了，只是你想探望卓战夏这件事我当真帮不上忙。”说罢冷脸离开。
秦齐脸色瞬间涨红，侍卫上前询问更引得他怒火中烧。
“走！”气冲冲的要拂袖离去，门外一张笑颜却踏步而进。
“秦兄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