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宇文彻轻轻地松开,挺拔着身躯静默站着,云若欢还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微微睁大着,一动不动,就好像从方才开始,便跌入了他深邃的凤眸中。
而站在宫灯旁,宇文彻的余光瞥见那一面在温和的黄光下泛着寒芒的墙壁,瞳孔瞬间便又缩了一下。目光仔细地扫过墙壁上每一根倒刺,一直到看不见任何血渍,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方才进来的时候,都差一点被这面墙所伤到,这个女人……
宇文彻眸光越来越幽暗,看着眼前一直盯着自己的女人,又侧目看了看入口处的那个旋转石门,目光落在了石门上夹着的狐皮披风上。
“远戈送你进来的。”他的声音冷冽至极。
以石门旋转的速度,这个女人要完好无损地进来,必定有人在外边推她一把,并且这人内力还不能太弱。
泛着寒意的声音让云若欢瞬间就回过神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件披风,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却快速地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此刻这个男人在为什么而动怒。
云若欢理了理思绪,便神色认真地说道:“这事与他无关的,这小子想着跟我一块儿进来的,护着我不让石门伤到的,我只是用了一根绳索便将他留在了外边。”
听着她认认真真,宇文彻眼眸如要洞穿一切那般,看着她清澈的眼睛。
她的这些气死人不偿命的小把戏,可真让他头疼。
看着宇文彻脸上一片阴沉,云若欢微微抿了一下唇,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一脸虔诚,声音是小心翼翼的:“我只是寻思着这里边机关重重,若是不让我来,那你娶了我,岂不是亏了?”
她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他担心得要死才不顾一切闯进这里来,那样以后这个男人肯定要揪着这一点,把她吃得更死!
闻言,宇文彻剑眉跳了一下,额上瞬间布满黑线。
原来,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婚事,只是他为了更好地利用她对机巧的熟悉吗?
他沉着脸,一声不吭,转身便走近那盏宫灯,伸手轻轻松松就将宫灯里头的半截蜡烛取了出来,不怕烫地捏在手里。而后越过云若欢,往方才漆黑的耳室里走去。
“若只是想让你能为我所用,我有不止一种办法。”
听着他的声音从耳室入口处传来,云若欢愣了一下,旋即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又快速地收起了笑意,脚步轻快地跟上了他。
若只是想让我为你所用,你有不止一种办法。宇文彻,你的意思是说,不阻拦西秦皇帝的赐婚,并不是因为你要利用这一门婚事吗?
这一回有烛火的照耀,云若欢跟在宇文彻身后,目光探向里头,便被耳室里头的光景给惊住了。
里头只是规规矩矩的四方小空间,没有任何陈设,而光滑的墙壁上,却色彩斑斓地画着一幅奇怪的图画,神、魔、人、兽,还有半透明的幽魂呈漂浮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