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中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温殊辰才放开了君清歌。
却不想,君清歌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温殊辰,滚!”
君清歌指了指院门,狠声道:“滚啊!”
但让君清歌没想到的是,温殊辰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向她逼近了一步,“清歌,你试着接受我好不好?
如果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让你觉得很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可以拿剑砍我,但请你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
温殊辰刚说完,君清歌便一把抽出挂在屋内的长剑,朝着他刺了过去。
剑在离温殊辰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为何不躲?”
“我说了,只要你不嫁给其他人,我全凭你处置。”
君清歌拿着剑又朝温殊辰逼近了一分,最后见温殊辰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还是将长剑扔到了地上。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温殊辰一脸期待,笑问:“你舍不得,对么?”
君清歌冷眼看着温殊辰,道:“我好不容易从沙荒那样偏远的地方回来,可不想再因为杀你而回去,这一次可没有作乱的藩王帮我。”
说着,君清歌转身走出了屋子。
温殊辰跟在她身后,依旧不放心,问:“清歌,你真的会答应温祯的赐婚吗?”
“这和你没有关系。”
君清歌走到棋盘旁坐下,无视了身后跟着的温殊辰。
温殊辰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走到君清歌对面坐下,看着石桌上的棋盘,提议道:“这样,咱们对弈一局,若是你输给了我,你就不能答应温祯的赐婚。”
“好啊。”
如果君清歌没记错,面前这位王爷的棋艺似乎并不怎么样。
一局结束,温殊辰输的很狼狈。
“再来一局!”
君清歌没有反对。
半柱香过后,温殊辰再一次输给了面色从容的君清歌。
“再来一局。”
君清歌点点头,将自己的白子收回了棋盘,重新开始了新的一局。
夕阳西下,院中的两人就这样下了一天的棋,但都是以温殊辰输棋而开始新的一局。
“清歌,你的棋艺是谁传授的?”
温殊辰的棋艺其实并不差,在吴国也鲜少有对手,但今日,他确实是技不如人。
想着传授她棋艺的人,君清歌脸色一冷,道:“王爷,咱们最后再来一局,若是结局还是你输,那往后你便不要再过问我的事情。”
说着,君清歌开始收拾棋盘。
寒风吹动着院中两人的头发,一旁站着观战的春竹终于是忍不住,赶紧进屋添了一件衣服,想着君清歌的身体,赶紧将挂在木架上的披风拿了出去,披在她身上。
这一局棋下的很缓慢,温殊辰落棋明显较刚才要缓慢了许多,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他说什么都不能再输。
一局结束,温殊辰赢了君清歌半子。
“清歌,我赢了。”
“恭喜王爷。”
说着,君清歌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看着已经变得漆黑的天空,道:“王爷,你该离开了。”
“清歌,我赢了,你不许答应这一次的赐婚。”
说着,不给君清歌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姐,你刚刚明明可以赢的。”
君清歌看了春竹一眼,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道:“别瞎说!”
夜深露重,加之君清歌体弱,这样陪着温殊辰下了一下午的棋,她当夜便发起了高烧,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
“歌儿,我已经向父王要了你,想来这两天,赐婚的圣旨就会到宰相府。”
身穿浅粉色袄裙的女孩在听到这话后,笑靥如花,扑到穿着一身墨绿色衣裳的男子怀中,男人眉眼带笑,看上去是真的开心。
但君清歌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女孩等来圣旨的那一天,便是她苦难的开始。
君清歌想阻止,却发现她根本说不出话。
女孩自那日后,便日日都在盼望男人到府中娶她。
终于,那一日终于被女孩等到了,那日她穿着邺城最好裁缝裁制的嫁衣出嫁,在出府的时候,是被兄长背上的婚轿,那一日是她那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但这样快乐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过才短短半年,曾经花言巧语的男人突然开始渐渐地疏远她。
女孩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只以为男人是忙于政务,所以才会没日没夜地不回家。
“歌儿,咱们先不要孩子,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女孩满心欢喜在这一刻破灭,她腹中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被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诛杀在母亲的腹中。
那之后,女孩便开始将心思放在拉拢官员上,她不再要求男人陪她过节,陪她吃饭,她以为,只要她帮着那男人得到他想要的一切,那男人便会重新善待她。
可最终,男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女孩却被男人诛杀。
君清歌终究没有拦住男人手中的剑,她看着女孩的血染红了雨水,染红了站在一旁护卫的鞋,而那男人在走之前,连一眼都未曾看过那个女孩。
“春竹。”
君清歌醒来的时候,便觉着全身酸痛,嗓子干哑的厉害,头也昏昏涨涨的难受。
春竹进来的时候,君清歌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
见她这样,春竹一脸心疼,道:“小姐,大夫这会子应该在路上,你在忍一下。”
“府中的大夫呢?”
“府中的大夫全部都被老爷派到三小姐院中,三小姐昨夜放火,若不是丫鬟发现的早,只怕她也命丧火中了。”
说着,春竹将君清歌扶了起来,伺候她喝了一点水后,继续道:“听府中的丫鬟说,昨日老爷拒绝了三小姐要嫁给燕王的要求,所以三小姐便闹着自杀。
前两次被丫鬟发现,阻拦了。
但没想到的是,夜深之后,三小姐趁丫鬟不备,竟放了火。”
“现在整个邺城应当都知道君三小姐非要嫁给燕王了吧?”
春竹点了点头,道:“就在刚刚,王上的圣旨已经送到了府上,将三小姐指给燕王做燕王妃,婚礼的日子就在半月之后。”
“为何会这么急?”
春竹摇了摇头,答:“这个婢子不是很清楚,不过府中的人好像都在传,说是老爷怕节外生枝,所以特意向王上讨了这个时间。”
“不会这么简单。”
君清歌刚躺下,便想了起来,二月是先王后的忌日,王上自然不会将温琰和君舒兰的婚事定在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