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妍柯坐在位子上喝着茶,见笙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的两人,低笑一声,道:“这男人即便再喜欢一个女人,在没有感受到危机之前,他们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就在时妍柯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笙巧便看见她们之前安排好的人走进了风柳阁。
姜瑜斌走进风柳阁,拒绝了所有往他身上贴的姑娘后,来到离舞台最近的桌子旁坐下,叫来一旁的小厮,道;“将你家嬷嬷叫出来。”
不多时,嬷嬷便从楼上走了下来,原本冷淡的神情在看见姜瑜斌的穿着后,突然开朗了许多。
嬷嬷扭着身子来到姜瑜斌身边,捏着嗓子,道:“公子,你唤奴家所为何事?”
“我要赎一个人,你开个价。”
姜瑜斌将手中的钱袋重重地放到桌上,嬷嬷看着桌上那满满一钱袋的钱,眼睛突然就亮了,正欲伸手去拿,钱袋却被姜瑜斌收了回去,道:“嬷嬷还是事先将价格说好,不然一会你又觉得少了,那可就不好了。”
嬷嬷看着姜瑜斌手中的钱袋,谄媚的很,笑着问:“不知公子想要的是这阁中的那位姑娘?”
就在所有姑娘都以为会是自己的时候,姜瑜斌指了指门外和王明华说话的红袖,道:“上一任花魁,红袖,不知嬷嬷开什么价?”
“公子,她只怕是不行。”
“为何?”
嬷嬷为难地态度让姜瑜斌冒火,重重地拍了桌子,冷声道:“怎么?嬷嬷是怕我带的钱不够?”
“这倒不是。”
嬷嬷不知该怎么同姜瑜斌说,毕竟只要是来这风柳阁的人都知道,李家军的右副官王明华喜欢红袖,虽然碍于军规不能赎她,但这些天下来,大家都知道了红袖是王明华的人,因此这阁中也是没人敢招惹她。
这时姜瑜斌公然提出要赎她,倒是让她颇为震惊,毕竟只要是风柳阁的熟客都会给王明华面子,从不在风柳阁公然提红袖的名字。
见嬷嬷支支吾吾的模样,姜瑜斌非要问出个所以然,道:“今日若是嬷嬷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可休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啊?”
就在嬷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王明华拉着红袖的手走进风柳阁,来到姜瑜斌身边,道:“这位朋友,红袖是我的人,所以你没法赎她。”
尽管来人是王明华,即便知道他的身份,姜瑜斌也丝毫没有胆怯,态度从容,问:“阁下可花钱将她赎了下来?”
王明华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
“既然阁下没有赎她,那红袖姑娘便还是这风柳阁的人,既是如此,我便可以花钱赎她。”
说着,姜瑜斌走到红袖身边,笑着道:“红袖姑娘,在下仰慕你许久,不知你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
“这位朋友,你不要太过分!”
王明华将红袖拉到身后,冷眼看着面前的姜瑜斌,道:“你应该看到了,红袖对你并不感兴趣。”
“阁下真的好笑,你口口声声说红袖姑娘是你的人,可你却将她留在这风柳阁,不给她任何名义,难道这便是你口中的喜欢?
还是你觉得,红袖姑娘的身份不配同你离开这里,所以你只是想同她玩玩。”
“住口!”
王明华虽是个粗人,但却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姜瑜斌这样误会他的意思,颇为恼火,见一旁的红袖已经开始落泪,便下了狠心,道:“嬷嬷,至今日起,红袖便是我王府的人,你去将她的卖身契拿过来!”
见王明华发了火,嬷嬷连忙点了点头,跑到楼上将红袖的卖身契拿了下来,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撕碎,道:“王副官,至今日起,这红袖姑娘便同我风柳阁再无干系。”
在听到嬷嬷这句话后,王明华将腰间挂着的玉佩丢到嬷嬷怀中,而后拉着红袖走出了风柳阁。
“可真真是一个痴情的汉子啊。”
看完这一切的笙巧将窗户关上,走到时妍柯旁边坐下,道:“你说李将军知道自己的副官为了一个艺妓大闹风柳阁,会怎么想?”
“总不至于杀了他。”
时妍柯对旁人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说完见笙巧一直盯着她,便道:“李志焕虽然不允许自己的属下进烟柳之地,但这些天,王明华也将红袖的身份查的差不多,一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又是被人设计送到这风柳阁,想来,李志焕也不会太过为难王明华。
不过这一顿打应当是少不了的。”
说完,便抬眸看了正在喝茶的笙巧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笙巧放下手中的茶杯,答:“今晚。”
“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
说着,笙巧将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时妍柯,道:“接下来你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确保王明华会公布红袖的身份,并且将张志明送到红袖面前。”
“好。”
时妍柯表示知情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知道她一直都是个理性的女人,但笙巧在出门的时候还是特意叮嘱了时妍柯一些话,道:“李志焕会接受红袖,是因为她身后有宰相府,再加上,王明华这些年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他答应的一部分原因是不希望王家绝后。
但你不同,且不说你本来就是有罪史在身,就你早些年做的那些事,像李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便不能接受的,所以,你自今日起,还是不要再见李明轩了,不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
说完,又觉得她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赶紧解释道:“我说这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受伤害。
当然,若是我说的太多惹你不开心了,还望你不要计较。”
“不会。”
时妍柯不是傻子,笙巧和她待在一起这么多天,她自然是知道她的性格,自然也知道这个单纯的姑娘,说这些话是因为瞧不起她,她说这些,不过是希望她不再受伤害罢了。
“笙巧,我这里的事情办完后便不回去找君小姐了,若是她问起来,你便说我有其他的事要做。”
此时的笙巧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时妍柯是不习惯他们这样的办事风格,所以也没有问太多,只留了一句“珍重”后便转身离开。
但在许多年以后,笙巧在想到这一天,她才知道此时的自己天真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