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115章 贬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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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王上诏曰:

  疑犯君清歌因毒杀皇子,至今日起,削去郡主爵位,贬为庶民。

  谋害皇子本是死罪,但孤念及君家、吴家对齐国社稷的帮助,免去君清歌死刑,发配边疆,没有召唤,不得回邺城!”

  君清歌面无表情地从宦官手中接回圣旨,在宦官离开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拍了拍衣裙上的灰,转身走回了她的牢房。

  “你似乎一点都不难过?”

  看着坐在木凳上的温殊辰,君清歌也没有同他行礼,直接走到另外一边的木凳上坐下,而后淡然,道:“原本就不是多稀罕的东西,丢了自然不会难过。”

  君清歌对这些头衔一点都不感兴趣。

  虽然前世的她对头衔有着很深的执念,但重活一世,她也看淡了,头衔这种东西,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坐在高位上的瞧得上你,便给你一个,若是瞧不上,便不给你,其实,说到底,头衔本就是高位上的人用来控制人时想出来的把戏。

  好比君枫现在身处宰相的位子,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际上,他手中并无多大的实权,这其中的心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君枫每日战战兢兢地活着,他被这个“宰相”的头衔压得喘不过气,每日都在担心,王上会不会有哪日会割了他的官爵,且日日都要提防他的那些同僚,生怕一个不仔细,就被人弹劾,项上人头不保。

  前世经历了那么多,君清歌也想明白了,与其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还不如好好巩固自己的势力,在这乱世,只有自己有真本事,才没人敢随意更改你的命运。

  见温殊辰久久没有接话,君清歌出声打破了寂静,问:“辰王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不过是来此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多谢王爷挂念,只是清歌马上就要启程前往边疆,实在是没有什么事需要托付给您。”

  “你此去边疆,可有什么计划?”

  温殊辰绝不会相信,君清歌就这样去边疆,按照之前对她的了解,她从不喜欢受制于人,可这次十皇子的案子,她欣然地接受了王上的安排,没有为自己喊冤申辩,也没有寻求吴家的帮助,似乎从一开始,她就在计划什么一般。

  “王爷,清歌被发配边疆是王上的意思,这是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在清歌计划之内的。”

  说这话时,君清歌神色认真,若不是温殊辰了解她,倒真的要相信她说的话了。

  不过既然她不肯说,温殊辰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去琢磨她到底在想什么。

  正在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南宫珏带着一帮护卫走了进来,先是向温殊辰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对着君清歌,道:“君小姐,按照王上的指令,你现在就该启程去边疆了。”

  说着,侧身让身后的护卫走上前。

  君清歌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镣铐,轻叹一声气,由着护卫将她带上了停在外面的囚车。

  看着君清歌的背影,南宫珏轻叹一声,问一旁若有所思的温殊辰,道:“王爷为何不试着挽留一下?”

  他是知道温殊辰之前的计划的,按理说,那个计划是目前最合理的一个计划,在那个计划里面,君清歌既不会被削去爵位,也不会被发配边疆,可不知为何,最后这个计划却被君清歌否决了。

  为此,温殊辰还郁闷了许久,南宫珏今早见到他,以为他是来劝君清歌再想想那个计划,可谁曾想,这两人不过是坐在一起,说了些完全不相干的话。

  温殊辰转身看了看南宫珏,又看了眼已经远去的囚车,面色淡然,道:“本王的法子与她无用。”

  说完,转身走出了之前关押君清歌的房间。

  南宫珏跟在他身后,提醒道:“王上的人一直盯着君小姐那边,你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他会做的比之前更加过分。”

  “不会。”

  温殊辰走到早已备好的马车前,停下脚步,转身对南宫珏,道:“他即便要杀君清歌,也不会自己动手。

  我这王兄虚伪的紧,为了不留下把柄,他不会用自己身边的人,肯定会用其他的人,例如——君枫!”

  南宫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君宰相可是君小姐的亲生父亲,王上怎么可能将这事交给他,若是君宰相一时心软,没有动手...”

  “君枫一定会动手!”

  温殊辰打断南宫珏的话,道:“君枫这些年一直在找机会表明自己的忠心,眼下,刺杀君清歌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他以为只要他亲自下令杀了君清歌,我那王兄一定会比以前更加相信他。

  但可惜,君枫不知道的是,我那王兄从不相信任何人,若真要说相信什么人的话,只怕就是这些年被入了乱葬岗财狼府中那些死人吧。”

  说完,走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独留南宫珏一个人在原地,反复思量他刚才的话。

  囚车在出邺城的途中,君清歌看见了人群中的春竹和乔秀,或许是想同她说什么事,两人拼了命似得向她的囚车挤了过来,但她们的力气实在是太小,还未等她们接近囚车,囚车已经驶出了老远。

  看着人群中焦急的两人,君清歌实在没法子,只能费力地将身子转向她们,用口型说了句“勿念”后,又转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囚车行驶过邺城城门时,她看见了许久没见的君舒兰。

  此时的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面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看她的眼神全是嘲讽,即便隔得很远,君清歌还是能清楚地分辨出她此时在说的话。

  “庶民君清歌,你输了。”

  站在君舒兰身旁的张氏,此时也用一种鄙夷地眼神看着她,见君清歌望向她们,连忙拉着君舒兰走进了城墙上的阁楼,独留君枫一人。

  看着一脸冷意的君枫,君清歌心中竟没有任何波澜,但却有那么一丝想笑,前些日子还拼命摆脱她的人,今日知道她被发配边疆,倒是有空来“送”她了。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只怕又有人要狠狠地拍她一通马屁了,内容君清歌都猜到了,无非就是些“君宰相对陛下忠心耿耿”、“君宰相不包庇自家子嗣,能成大事”云云。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终于,在君枫就要转身离开之前,君清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老老实实地坐在囚车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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