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的了？怎么监理寺的人将大皇子押上囚车了？”
“监理寺的人抓的都是犯了大罪的人，看来，大皇子这次遭殃了。”
在囚车启程的那一刻，街上的行人自主站到了道路两边，为囚车让路，多么熟悉的一幕，曾经温凌觞下朝回府，也是如现在这边，所有人都主动为他的步撵让路。
可与从前不一样的是，他现在坐的不是象征权利的步撵，而百姓看他，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是一个还未定罪的罪犯。
“南宫少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妃看着靠在自己手上的镣铐，冷声道：“本宫是皇子妃，你不过一个个小小的监理寺少卿，怎敢如此无礼？”
“大皇子妃，微臣也是授陛下的旨意，将所有大皇子府的人全部带回监理寺，得罪了！”
说完，示意一旁的护卫将不停叫嚷的女人带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温凌觞被南宫珏带到监理寺的审问室，“殿下，微臣奉陛下旨意，将会审问您一些问题，还望您如实相告。”
说着，将站在门外等候的方鹤叫了进来，随着方鹤将手中的笔墨纸砚摆好，审讯正式开始。
“殿下，这通关文牒上印着的可是您的私章？”
南宫珏将手中的通关文牒推向温凌觞面前，道：“这些通关文牒都是从齐国各个驿站取回来的，经过礼部负责刻制印章的官员证实，这私章确实是出自他们之手。
所以，殿下可千万不要说这上面的私章是他人假冒的。”
温凌觞将手中的通关文牒扔回桌上，道：“不过就是些通关文牒，本宫好友遍布天下，为了方便他们自由出入齐国，自然会送一些通关文牒给他们，这有什么好打起小怪的。”
南宫珏料想到温凌觞会打死不认，所以对于他的否认，南宫珏倒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淡笑着将手中的通关文牒放回一旁的证物盒，道：“殿下朋友遍布天下，臣自然不会拿普通的通关文牒来糊弄殿下。
殿下可能没有看清楚，这通关文牒上的驿站名是同一个路线的，而这个路线是旁的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从北冥一路直达京都，而后又从京都直抵邺城。
微臣想让殿下解释一下，为何您的朋友会每月都从北冥来到齐国，且每次都会带一批女人进城？”
“你怀疑本宫私通敌国？还是怀疑本宫贩卖人口？
南宫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本宫扣上这样的罪名！”
温凌觞情绪激动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双目通红，而相比之下，南宫珏就要从容许多。
“殿下这般激动做什么，微臣只不过是将文牒的来路说明而已，殿下这样激动做什么？”
言毕，南宫珏吩咐站着一旁的护卫将放置在另外一边的信件搬到他面前，而后从中抽了三封，递给南宫珏，道：“这些书信是微臣从曹府大院中挖出来的，虽然曹府那场大火将曹府烧成了灰，但这些埋在地里的信件却丝毫未损。
整整一箱子的信件，微臣看了一天一夜，而无不例外，这信封上的署名，全是殿下，对此，殿下可有什么想解释的？”
“署名本宫的名字，便能证明这些书信都是本宫写的？难道监理寺办案全凭字迹？”
尽管温凌觞面色如常，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南宫珏却装作不知，道：“确实，字迹是可以模仿，那微臣想知道，这些从殿下府中搜出来的书信，殿下又如何解释？”
说着，从另一个木箱中，抽出两封书信，那上面的署名是已经死去的曹斌。
“殿下，若是这些还不能证明什么，那微臣只能将昨夜擅闯监理寺，试图刺杀北冥细作的李明带过来同您对质了。”
终于，此话一出，温凌觞终于崩溃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书信，全部撕毁，而后对着淡笑的南宫珏，喊道：“你休想冤枉本宫，本宫要见父王！”
“殿下放心，只要你将所有事都讲清楚，陛下自然会来此见您。”
说完，带着方鹤出了审问室。
出了审问室，方鹤不解地看着南宫珏，问：“大人，为何不直接将李明带过来同大皇子对质？”
南宫珏当然知道此时将李明带来与温凌觞对质是最简便的方法，但问题是，温凌觞可以一口咬定李明是在冤枉他，没有直观的证据，他们根本定不了温凌觞的罪。
“先晾着他，他一定比我们更着急，毕竟你要知道，王上现在已经算是放弃他了。”
说着，朝反方向的审问室走去，见方鹤还跟在他身后，南宫珏摆了摆手，道：“大皇子府中一定有曹府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你去排查一下。”
“是。”
“重点排查大皇子的心腹，一般人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私藏那些信件。”
说着，南宫珏进了一旁的审问室，“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李明看了一眼门边的南宫珏，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大皇子被抓，你的功劳很大，但我希望你再帮我一个忙。”
李明不响，自顾自地玩着自己衣袖，见状，南宫珏自顾自地讲着，道：“大皇子府邸所有人都被抓进了监狱，大皇子妃身边的丫鬟也无一例外。”
南宫珏语音刚落，李明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语气激动道：“他答应过我的，只要我配合你们，他不会再为难阿秀的。”
“我只是将她抓进了监狱，并未为难她，但若是大皇子一直不认罪，只怕他府上每一个人，都会被用严刑审问，女眷也不会例外，毕竟，他府上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北冥的细作。”
一句话，彻底让李明妥协，“你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大皇子与敌国勾结。”
“大皇子一直很小心，不会用任何可疑的人，所以，这些年，大皇子很多事都是交给先皇后的兄长，现任户部侍郎的秦大人在做，所以大人不妨查查这位秦大人。”
“多谢。”
说完，南宫珏开门走了出去。
确实，他从未怀疑过秦沛然，毕竟这些年，秦沛然一直不被陛下重视，除了给了他一个户部侍郎这样一个闲散职位，便再未多关照过他。
也正是如此，南宫珏才从未怀疑过他，毕竟户部侍郎这个职位太不起眼，以致于让他忽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