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场上的美人是为了他才特意舞剑,结果温殊辰却连正眼都未给丹阳一个,不知为何,君清歌此时竟有些同情她。
此时的丹阳与前世的她多么相似。
丹阳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她的男人学习舞剑,而她,为了一个自认为爱自己的男人,付出了一生。
这世上,多情总比无情苦,多情总被无情伤!
或许是君清歌的视线太过灼热,一直埋头喝酒的温殊辰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抬头,便看见君清歌一脸愤愤地看着他。
这样的表情着实让他很不解。
温殊辰苦思许久,发现,这些日子,他似乎并未招惹过君清歌。
温殊辰无声地问君清歌:“怎么了?”
谁料,君清歌不但不回答他,反而转身,同身旁的倾恬聊了起来。
君清歌不理他,温殊辰只得问身后站着的李锋,道:“你的人最近可有招惹郡和郡主?”
李锋摇了摇头,语气肯定,道:“没有!自上次桦西回来后,我已经将放在郡主身边的人都撤了回来,现在郡主身边并无我们的人。”
“嗯。”
说完,温殊辰没有再多问,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
却不想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被人“盯”上了。
见丹阳一曲舞闭,倾恬突然问温殊辰,道:“皇叔,丹阳郡主的节目,您可喜欢?”
君清歌看着一脸坏笑的倾恬,摇头叹息,到底是个孩子,不喜欢一个人便直接写在脸上,同理,知道一件事情也直接问。
面对丹阳的发难,温殊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将杯中的酒饮尽,而后笑眯眯地回答,道:“这舞虽美,却远远没有凤栖原姑娘舞的那般飒爽,可惜可惜。”
说完,也不顾丹阳委屈地目光,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丹阳哭着跑离了宴会,这可把倾恬高兴坏了,拉着君清歌的手,道:“奴才就是奴才,即便被皇祖母宠着,也还是个奴才。
以为有了皇祖母的宠爱,就能走进皇室一族,真真是可笑。”
说完,见君清歌不接话,也只以为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转了话头,道:“今夜宫中有灯会,还很猜灯谜,郡和姐姐,你同我一起,好不好?”
“好。”
君清歌对赏灯会猜灯谜这样的节目,着实提不起兴趣,但既然倾恬相邀,她也不会拒绝。
被当朝陛下宠着的公主当做朋友,与君清歌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舞剑结束后,接下来的节目便和其他宴会一样,宫中的琴师抚着悠扬的调子,舞姬跳着不算俗气的舞蹈,虽谈不上多么无趣,但君清歌也并未有更多欣赏的欲望。
毕竟,在她前世嫁给温琰之后,为了讨宫中嫔妃的欢心,她几乎每日都会参加各种宫中举办的宴会,而这样千篇一律的节目,她看了太多太多。
从最初的新奇,到后来强撑着自己看完,不过也就经历了半年时间。
“郡主姐姐,你的芙蓉糕吃吗?”
倾恬身在宫中,自然对这些节目也是提不起兴趣,这宫中宴会唯一感兴趣的,也就只有宴会上的食物了。
君清歌看着她圆鼓鼓的腮帮子,笑着将桌上的芙蓉糕递给她,道:“公主还是少吃些甜食,对身子不好。”
“她自幼变爱吃这些糕点,贵妃娘娘说了许多次,她依旧我行我素。”
一旁的温琰突然插话,这让君清歌很不舒服。
重生一世,她即便要报仇,也依旧不想同温琰有太多交集。
“八哥哥,你莫要取笑我,你若是再取笑我,我明日便去找父王,让他帮我评理。”
说着,手里还不忘将桌上的芙蓉糕全塞进嘴里,生怕一会便被温琰抢走。
这样孩子气的动作终于将君清歌逗笑,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她都从未见过这般可爱的姑娘。
温琰看着身旁笑靥如花的君清歌,一时间被她的笑容吸引了去,他从不知道,原来她也会笑。
似乎,从他可以接近她起,他便从未见她笑过,每次她对着他,都是绷着一张脸。
暮色在最后一个节目结束后降临。
如倾恬之前说的一样,随着黑夜来临,灯会正式开始。
张贵妃为在场的宾客讲述游戏规则,其实,说到底,晚上的主要节目,便是——按爵位拿赏。
今夜的灯谜一定不会太难,像张贵妃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定是会保证,让在场每个人都拿到奖品,但每个人的奖品,一定是事先便决定好的。
爵位高,拿到手上定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而相反,没有爵位或爵位低的,拿到手上的也不会是太廉价的东西。
这是在场人都知道的潜规则,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公然打破这个规则。
这便是权利的致命点。
“郡主姐姐,今日的奖品中有一颗夜明珠,能在夜晚中发亮,可好看了。”
一路上,倾恬便拉着君清歌,也不知为何,这位公主殿下,似乎尤为喜欢她。
“今日的彩灯是母妃从宫外运进来的,和宫里那些人做的完全不一样,可惜,今日宴会结束后,就要被撤掉了。”
倾恬喜欢热闹,只要想着宴会结束,这里的彩灯都会不复存在,她便有些沮丧,不过好在,这样的沮丧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她便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去。
“郡主姐姐,你看那盏灯,怎的飘走了?”
顺着倾恬手指的方向,君清歌果然看见一盏飘在空中的灯,那盏灯并不像是一盏今日灯会上的灯,更像是,“孔明灯!”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君清歌心头,她转向倾恬,语速飞快地问:“贵妃娘娘,今日可放了孔明灯?”
“入了夏,宫中是禁止放孔明灯的。”
此话一出,君清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身向着孔明灯的方向跑去,但因为放心不下倾恬,又停下脚步,转身叮嘱她道:“快去找你母妃,陪在她身边。”
“怎么了?”
“不要问,快去!”
说着,君清歌不再理会身后倾恬的叫喊,加快了脚步。
她不敢告诉那个纯真可爱的公主,若是今日这孔明灯追不回来,她母妃,只怕大祸临头,而今日这一面,只怕是她们母女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