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来的时候太子会对她另眼相待,原来她就是当初害得太子的计划失败的人,这种情况下,换成安雅,她也想多瞪唐落樱几眼。
正说话间,有侍女敲门进来,恭恭敬敬送上一碗汤药:“太子妃,您应该喝药了,这是早些时候夏太医特意为您开出来的安胎药,您趁热喝了吧。”
安雅半蹙眉头,似无奈又似甜蜜道:“自从我身怀有孕之后,太子格外上心,不仅把宫中太医请了个遍,甚至把宫外颇有名气的大夫也给请过诊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命人每日按时煎制汤药与补品,非得要我喝下。”
她低下头,纤纤细手轻抚着腹部甜蜜的抱怨道:“不过是神怀有孕而已,又不是身受重伤,哪有这么娇气!”
表明上看起来她是在抱怨,实际上确实暗地里秀自己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唐落樱默默站在一边不发一语,心里则在鄙夷的翻着白眼,而程雪柔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有意讨好安雅,闻言笑笑,奉承道:“太子殿下对您真的很是上心,毕竟这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上第一个皇孙,生来肯定要接受万般宠爱的,自然马虎不得。”
得到满意的回复,安雅笑着点点头,正打算喝下苦涩的汤药时,唐落樱忽然抬起头。
她的目光锐利如冰凌,眉头紧拧,似乎想说些什么。
这些表情毫无保留的落进了安雅眼中,让她也皱起了眉头。
“沈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唐落樱还真有话想跟她说,而且是很重要的话:“太子妃手上的汤药似乎有点不对劲。”
安雅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当即一愣,目光下意识望向程雪柔。
后者叹了口气,神情也是焦急:“沈姑娘略通医术,太子妃不妨让她看看,且听听她想怎么说?”
反正太子府是自己的地盘,唐落樱再有能耐也比不过众人,安雅就放宽了心,点点头把汤药给她递过去:“沈姑娘请看。”
唐落樱接过药碗,微微蹙起眉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犹豫半晌才说道:“之前民女还以为自己闻错了,凑近些才知道没错,这汤药中确实有一味药不同寻常,它与孕妇常用的安胎药材十分相似,实际上药性却是相互违背的,太子妃的汤药中就有这么一味药。”
安雅听得后背打量,一双柳叶眉拧得死紧,手也下意识绞紧了被子:“若是刚才我喝下安胎药,会怎么样?”
“轻则孩子不保,重则一尸两命。”
唐落樱的神情很是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安雅的心颤了颤,之觉得后背隐隐发凉。
从前别人说宫门深似海,其中的尔虞我诈不胜枚举,她还觉得他是糊弄自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在太子府,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敢在她的安胎药中下毒谋害,真是不要命了,
安雅脸色一变,怒斥刚才端药过来的侍女:“究竟怎么回事,毒是不是你下的?”
侍女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汤药也是刚才直接从厨房中拿过来的,自己对医术一窍不通,什么都不知情。
话说得可怜,但是唐落樱从她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上,就知道她肯定不简单。
不一定是在安胎药中下毒的人,却可能是知情人。
安雅仍在恼怒,她先是让人去把事情告诉太子,随后揣着怒火让人把负责煎制汤药的都抓过来审问,其汹汹的气势,说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善罢甘休。
毕竟太子府是她的家,她腹中孩子是太子的长子,以后没有意外的话,肯定要继承太子皇位的,安雅绝不允许自己身边有任何的意外。
“你们要是再不乖乖招供,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短短一句话吓得底下跪着的人都白了脸色,连连说自己无辜冤枉,就是没人敢站出来指认,到了最后,还是送汤药过来的侍女先松口。
“我去汤药的时候看见了,就是她在安胎药里下毒,说是不会危及性命,还给了我许多银子收买我,”侍女一边哭一边求饶道,“太子妃,求求您看在奴婢是头次犯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可以把钱都退回去,以后再也不敢了。”
安雅脸色铁青,被招供出来的那位脸色同样难看。
“太子妃,奴婢没有坐过站这样的事情。”
可惜她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安雅咬牙切齿,命人把两个人都拖出去。
其实安雅原本想直接弄死她们,顾忌着自己的孩子刚刚怀上,胎像还不稳,再加上杀人是损阴德的事情,安雅就选择把她们拖出去,先关起来,等以后再弄死。
至于这跪了满地的下人,她则冷着脸警告道:“今后如若再次发生下毒害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轻饶。”
下人们诺诺连声说以后绝对会在饮食上谨慎再谨慎,不会让存有歹心的人有机可趁,安雅才松口放她们离开。
想到屋子里边的客人,安雅的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让两位见笑了。”
唐落樱摇摇头,程雪柔则满脸崇拜,就好像是瞧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眼眸都是明亮的:“对待别有用心的人就是应该用特殊手段,不杀鸡儆猴,还以为别人好欺负,以后更加肆无忌惮,太子妃今日处理得好。”
程雪柔就差没拍手为安雅喝彩了。
安雅谦虚一笑,感激望向唐落樱:“刚才要不是沈姑娘及时发现不对劲,把我给拦下来,估计已经喝下了汤药中毒了,多谢沈姑娘的大恩大德。”
唐落樱摆摆手,不敢受她的感谢:“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太子妃不用放在眼里。”
其实她一开始不打算把事情给说出来的,毕竟安雅跟太子妃与她都有仇,当初如果不是他们算计,自己就不会失去清白之身,也不至于跟南宫宸闹得那么僵硬。
后来转念一想,有罪的人是安雅与太子,孩子无辜的,她才把事情合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