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用心之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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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我身上会看到黄昏时候,落霞消残,渐沉入西方的天际,夜幕迅速将它们通统带走,恰如死神的替身将一切锁进牢囚。——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只一个下午的功夫,王束就拿来了化验的报告,纸张上的油渍最终鉴定为汽车机油,司机老吴成了首要的怀疑对象,被秘密拘禁,审问的人是邱世诚。

  “5月27号下午两点,你送局长去了政府办公厅,是吗?”

  老吴莫名其妙成了公安部门的怀疑对象,早已吓的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答:“是,是的。”

  “你知道局长去政府办公厅是要去做什么?”

  “不,不知道。”

  邱世诚抬了抬眼,将他的回答记录于册后,又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邱队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老吴情绪激动,他似乎很想找到点什么来证明自己。

  “放松点,那你知道局长去政府办公厅是要去见谁?”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照他的吩咐送他过去,我就是个开车的,要知道这地方是非这么多,为着这点钱丢了命,还不如不来。”老吴的声音开始哽咽,他的回答变的颓然无力,只反复陈述着他不知道。

  邱世诚搁下笔,双手交握于桌上,眉眼犀利,突然间厉声问:“说,你是不是刀鱼?”

  老吴闻言猛然抬头,眼神空洞,对他的问话茫然无措,他根本不知道邱世诚在说什么,他除了否认好像丧失了其他所有的能力,已认定自己必死无疑的事实,如一俱大脑心脏血液骤停的尸体。

  邱世诚从审讯室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口干舌燥,其实问话不过几句,但他心头烦躁,纸张的油渍无法确定其留下的具体时间,也就是说作案人员的作案时间无法确定,其次,汽车机油,公安局的汽车有好几辆,邱世诚也知道只是刚巧老吴送高瞻去的政府办公厅,才与这件事情产生了莫大的关系,换作别的司机送高瞻去,那这个嫌疑人也可能是老王老李。再者,能接触到汽车机油的人,不仅仅是公安局的司机,也可能是其他人,所以,刀鱼仍旧无法确定具体的怀疑对象。

  “审的怎么样?”高瞻问。

  “他不是刀鱼。”邱世诚将杯子里的茶饮尽,随手一搁,扬长而去。高瞻追在后面问,“怎么确定?他不是,谁才是?”

  “多年的直觉,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邱世诚略微停顿,他要找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老吴,“实在的特务。”

  一句话说的高瞻当头一愣,“什么意思啊?”

  回到办公室后已是深夜,邱世诚翻开审讯记录,逐条逐条看,又拿来老吴的档案资料逐行研究,以及那张沾有油渍的纸,只听有人破门而入,来人是高瞻。

  邱世诚的思路被打断,不由瞪了高瞻一眼,埋怨道:“去去去,别在这碍我。”

  高瞻知道是自己打扰到了他,嘴上却不饶:“你小子不得了了啊,别以为这没旁人损我面我就不治你!”说着作势就要往他后劲上掐。

  邱世诚急忙求饶:“行行行,非得来我面前威风一下才觉得倍儿有面是吧?高局长!”

  高瞻不理会他的嘲讽,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得瑟道:“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将一叠文件丢给他,说道:“明后两天的安排计划,瓦先生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你给我上点心啊。”

  邱世诚点头答应,粗粗扫了一眼扔到旁边,继续将注意力转回手边的资料上,他捏着那张沾了油渍的纸,耳边回想高瞻那句“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突然一个激灵,思绪峰回路转,他拍桌而起,大叫出声:“就是故意的啊!”

  走到门边的高瞻被他吓的猛烈转身,嚷道:“兔崽子你故意吓人啊!”

  邱世诚朝他勾勾手,笑道:“你过来,把门关上。”

  高瞻一脸惨白惊魂未定,脱口就问:“你想干嘛?”

  站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人哈哈大笑:“老高,你想什么呢?”

  高瞻走过去,邱世诚将纸递到他面前,恢复平静说道:“油渍是故意沾上去的。”

  “故意?”高瞻想了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刀鱼想要给自己找个人背黑锅?”

  邱世诚神情即刻变的严肃,“不光如此,我在猜想,这个刀鱼可能知道了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他在借这件事给自己找个替死鬼,得到瓦先生的具体消息,又给自己洗脱嫌疑,一举两得。”

  高瞻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刀鱼这么急切,如果这件事不按照他的预想来办,他应该很快就会露出破绽。”

  “老吴是被秘密拘禁,如果现在就把他放了,也就等于告诉真正的刀鱼,老吴并不是我们怀疑的对象,看他下一步会怎样做。我有预感,这个刀鱼,离我们很近,我好像知道他是谁,又好像不知道。”邱世诚仰了仰头,他感觉脖子有些酸。

  第二天一早老吴即被释放,他对邱世诚感恩戴德,直念他是最英明的领导,这个尤为实在的司机,从自家田地里摘了许多新鲜的菜,特意送到邱世诚家里以示感谢。

  然而,令谁都没有想到,当天傍晚,老吴猝死于家中,法医鉴定的死因是,自杀。

  在得知这惊愕消息的那一刻,邱世诚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怎么会没有想到,刀鱼的真正意图,让老吴以刀鱼的身份自杀,或者应该称作畏罪自杀。

  老吴不是真的想死。

  但是凶案现场的种种证据证实,他是自己饮毒而死。

  在她妻子的口供里,有这样一段,吃晚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就是刀鱼,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你以后会明白的。

  另外他的妻子交给公安局一封信,信的内容是恳请局长将他的妻儿送到安全的地方。

  妻子的口供与信的内容必定有一个是不合常理的。

  从公安局回来,已近零点,苏零落给他煮了面,面对桌上的菜,邱世诚难以下咽,对面的人亦是如此。两个人虽然仍在冷战期,却因为这件事变的惺惺相惜。

  “老吴那么实诚的人,怎么可能是刀鱼。”苏零落感叹。

  “我也不相信他是,不然也不会早早将他放出来,却不想还是害了他。老吴的自杀很有可能是受了刀鱼的威胁。”邱世诚放下碗筷,他觉得头有些疼,近来头疼的毛病老是犯,苏零落见他皱着眉头,起身去房间里给他拿药,倒好水,递给他,他喝下,缓了缓,才说道:“当初对他拘禁是秘密进行的,化验油渍也是秘密进行,了解事情的只有高瞻和王束以及我,没有人知道老吴一下子成了我们的怀疑对象,何况在公安局开车的司机有好几个,刀鱼怎么就一下子确定是老吴呢?”

  苏零落静静道:“只除非那一天,刀鱼就已知道是老吴送高瞻去的政府办公厅,遗憾的是老吴已经不在了,这个事情很难查。”

  邱世诚突然想起什么,他起身走进房间,去翻公文包,从里面拿出记事本,里面夹着老吴的那封信,白纸上写着:恳请高局长将我的妻儿送去安全的地方。简简单单只有这一句话,他不是刀鱼,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恳求,这也说明,刀鱼很可能是以他妻儿的性命威胁他自杀,并由她妻子指认他就是刀鱼。

  敌人用心险恶啊。

  手上的纸被人抽走,邱世诚疑惑看着苏零落拿着纸,又找了蜡烛来点了火,将纸放在火上微微烤,果不其然,不过几秒,白纸上出现了另外几行字:那天从政府办公厅回来,我见车子油箱漏油,就钻在车底查看,有人问我去了哪里把车子搞成这样,他要用车,我随口答去了趟政府办公厅,等我从车底出来,那人已经不见了,我听他的声音年轻……后面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划痕。

  字迹到这里便结束了,往后便是一片空白。

  “怎么没有写完?”苏零落不禁嘀咕。

  邱世诚突然联想到王秋月留在西郊桌子上的划痕,说道:“很有可能,老吴在写到这里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刀鱼?”

  他点头,不禁又想,这段证词在老吴的审讯中,他只字未提,为什么当时他没有说出来?难道那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故而隐藏了那个同他问话的人。

  那个人应该就是刀鱼。

  老吴留下的唯一线索,刀鱼的声音年轻,然而公安局里年轻的大有人在,上至几个处长,下至值勤人员。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中央特派苏联医学专家瓦连京·奥维奇先生如期而至。

  原定路线是经芜县转乘火车到达近凉坪县的小城新安,再由新安火车站改由汽车经南郊到达凉坪大饭店,沿途早已做好重重部署。

  在离南郊还有两三公里的地方,是一片山路,距离下一个接应点大致四五公里的样子,这一带山路纵横,来往商人居多,公安的人手本身就不够,实在无法再安插更多。

  司机也知道车子已经驶入敏感地带,不由加速,窗外的山脉连绵,天气阴沉,车窗外尘土飞扬,瓦先生用并不标准的中文惊呼:“怎么加快了速度?”

  护送人员安抚道:“天气不太好,赶上了下雨就麻烦了,所以需要快一点。”

  车子在漫漫的山路上疾驰,岔路口,有一辆驴车从前侧疾速而来,车上堆着半人高的稻草,前面坐着一男一女,看穿着就是寻常的农户。

  一声骤响,驴车突然间被路中央的石头绊着,直翻了个跟头,前头的两个人骨碌碌滚到路中央,疾驰的汽车不得不骤然刹车而停。

  护送的人担心出问题,吩咐司机赶快启动,绕道而走,却不料那摔在地的二人爬起来朝着车子直冲而来,砰砰两声,前车胎随即爆裂

  “张主任,我想请个假,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帮忙。”一到学校,苏零落没回办公室就赶着上张主任那里请假。她也是临时起的意,来的路上听邱世诚说人手不够,担心出事,她就想去帮忙。

  却不料张主任回她:“不行,已经缺了个顾老师,你要再请假,今天的课谁来上?”

  “顾老师请假了?为什么?”

  “人家家里有事,我问那么多干嘛,她昨天就提前请好了假,你要请,明天等她来了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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