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骨不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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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仿佛夜晚一样,沉静又密布繁星。你的沉默有如星星,遥远而又沉静。——聂鲁达

  陈听松拿着写完的稿子走进侯旗胜办公室的时候,侯旗胜正巧在打电话,只听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那好,枭鹰,明晚八点,张记酒坊见。”

  见陈听松进来,他沉了脸色,匆忙挂了电话,面带不悦:“进来怎么不敲门?”

  陈听松有些窘迫,答:“我以为您不忙呢,见门掩着,也就没注意。”

  侯旗胜让他留下稿子,就将他速速打发了去。

  陈听松从同文报社下班后,立刻赶往宪兵团,求见贺晋鹏。

  没错,他就是同文报社的内奸,贺晋鹏的眼线,代号“松狮”。

  “贺组长,我得到确切消息,明日晚上八点,侯旗胜与枭鹰约在张记酒坊见面。我想这是逮捕枭鹰的绝佳时机,同时抓捕侯旗胜,一举两得。”

  “你怎么得到消息的?”贺晋鹏起疑,怕是个圈套。

  “侯旗胜在办公室与枭鹰通电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没脑子,他会蠢到在办公室用电话接头?”贺晋鹏反问。

  “先不管这是不是个圈套,咱们可以提前在张记酒坊周围设下埋伏,若共党真的出现,咱们二话不说就抓,若没有出现或者情况有变,咱们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并没损失。”

  贺晋鹏一想,也不无道理,遂安排组员准备明晚的行动。

  翌日傍晚,专案调查组组员扮成便衣潜伏于张记酒坊所在的街道小巷。

  八点整,不见侯旗胜的踪影,倒是陆志宏踏着准点而来。贺晋鹏突然想起叶嘉良在王朝大酒店宴请他那晚说的那些话,难道陆志宏就是枭鹰?

  小厮为陆志宏奉上茶水,他只说还有一个人,晚点再上菜。

  足足过了将近二十多分钟,迟迟不见范英杰前来,陆志宏纳闷了,临下班前,有人传来口信,说范处长约他八点整去张记酒坊喝酒,这会怎么失约了?想着他问张老板借来话机,将电话打到范英杰的住处,号码还没有拨完,只觉店门口有一队人马快速冲进来,他搁下听筒转身,赫然发现自己已被包围。

  他迅速掏枪,那些个特务个个都举枪齐对他,陆志宏不敢轻举妄动,只扬声吼问:“哪里来的一帮兔崽子,知道站你们面前的是谁么?”

  这时,贺晋鹏才从门口走进来,心照不宣道:“陆参谋长,久仰了,我们得到消息,今晚八点,共党约在这里接头,我们专案组一早在这守株待兔,可这店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只有您一个是八点准时到的,我们怀疑您与共党有染,还请您随我走一趟。”

  陆志宏立刻意识到范英杰根本没有约他喝酒,他这是中了共党的奸计,有人要他做共党的替罪羊,而且这个人掌握了他的行踪,了解他与范英杰经常约了一起喝酒,可他根本不是共党。

  “就凭这一点,姓贺的你就想抓我?你他妈才来永硕几天啊!信不信老子一通电话打到委员长那里立刻叫你滚蛋!”

  “陆参谋,您是不是共党,不是我说了算,待我查清自然会还您公道,这个程序咱们还是得走一趟,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这也是公事公办,还请您担待。”

  贺晋鹏将陆志宏请去了宪兵团,说明要搜查他的家,陆志宏倒是光明磊落,“你搜,搜好了,我还怕你不成?要是搜不出什么你明天就给老子滚蛋!”

  派出去的组员不出两小时就回来禀报,呈上证物,一卷录音带和一张照片,贺晋鹏顿时趾高气昂,抓了陆志宏的把柄就坐实了他是共党的罪名。

  陆志宏一头雾水,根本不知自己家里怎么会出现这两样东西,他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贺晋鹏将照片拿到他面前,照片上是份电文,他从未见过,用的是高级密电码,他根本看不懂,莫非就是前阵子他在找的那份有关青木计划的电文?这电文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他家里?

  贺晋鹏令人搬来录音机,播放录音带,机器里传来陆志宏的声音:

  “我听说叶嘉良在部署什么计划,你打听到没有?”

  “青木计划,我一直在查,前些天有份电文泄露了出来,我一直在找这份电文的下落。”

  “李副总统令你务必要查出计划的内容,稳住叶嘉良,切勿让共党趁虚而入。”

  听到最后一句,贺晋鹏和陆志宏二人都惊恐失色。陆志宏不知道这段对话是怎么被人窃听到的,贺晋鹏才知道原来陆志宏不是共党而是李部的人。看样子,有人对他们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了如指掌,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两厢厮杀,好坐收渔翁之利,而那个人必定就是真正的枭鹰。

  贺晋鹏感叹此人果然是厉害角色,连叶嘉良都一并被算计,如今真是哑巴吃黄连,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自知抓错了人,犯了大忌,贺晋鹏慌忙摆了笑脸赔罪:“陆参谋长,原来是误会一场,让您受惊了,还请您原谅,如此查清了也好,咱们都是为党国效力,彼此之间不应有嫌隙,要不这样,今晚我做东请您去喝一杯,也算是为您压压惊。”

  陆志宏丝毫不买账:“贺组长,压惊的酒就留着你自个儿喝吧。”

  陆志宏知道,有人想将泄露电文的责任推他身上,一心要他做替罪羊,这个人是谁,他心里清楚的很

  露西酒吧内,刘傲珊将整杯干马天尼一饮而尽,畅快淋漓,她抿了抿嘴唇,有些眩晕,依旧带笑问道:“听说宋小姐在这酒吧和你大闹了一场?是因为我?”

  邱世诚挫败,消息传的倒是挺快,他认真答:“你我之间干净纯粹,没有必要同任何人解释。”

  刘傲珊以手背支撑下颚,巧笑问:“宋小姐也算作任何人之一?”

  他不置可否点头,她继续道:“我以为她对你来说十分不一样,看来你们之间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好。”

  邱世诚自己也疑惑,有时他觉得宋雨双对他来说像红颜知己,有时又觉得疏远的似陌生人,如同这阵。

  “快告诉我正事吧,查到了没?”

  刘傲珊摇头,旋即从包里拿出一叠纸,“你看看这个。”

  邱世诚翻了翻,问道:“是格拉莎在杰森洋行的资金往来?”

  刘傲珊答:“我并没有查到黛西,可以这么说,在杰森洋行的客户里,没有黛西这个人。”

  邱世诚皱眉,没有黛西这个人?那么叶嘉良的钱汇去哪儿了?他将手里的帐表又从头至尾翻了一遍,没有发现格拉莎与叶嘉良之间有过资金往来,但却意外发现有三笔现金汇款是与宋雨双有关,格拉莎是收款人,金额皆是十万美钞,时间分别在五月十五号、七月三号和七月十五号,比叶嘉良汇款的日期都晚一天,应该不是巧合。

  这之间暗藏着什么玄机?叶嘉良将现金汇给了黛西,宋雨双将钱汇给了格拉莎,这个黛西不是宋雨双就是格拉莎。

  邱世诚正在沉思,忽听刘傲珊说道:“我要离开他了。”

  不知她何时又叫了一杯干马天尼,邱世诚提醒道:“为了他买醉不值得。”

  “不是为他,是为我的无能为力。”

  “他要你离开?”

  “不,是我自己想要离开。”

  “为什么?”

  “露水情缘总有归期,我得回去我原来的位置。”她突然笑的开怀,“其实是我要出趟远门,正好,算作告别。”

  “要去哪里?”

  “广州,那边有几个叔伯长辈,我打算替父亲去求得一些帮衬。”她说话的眼神已带着沮丧,想必远行收获的期望不大,令她灰心。

  邱世诚想起以前那个为情所困为爱所伤的刘傲珊,同如今这个不惧未来一腔孤勇的刘傲珊,心里起了一丝怜惜,战火纷飞,竟需要她一介女子红尘奔波。

  他是懂她的,举杯对她说:“那今天就算是在此话别了,这一杯,我敬你,愿你一路平安顺利。”

  她泪盈于睫,努力吞回泪水,举杯平静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这一杯,敬英勇牺牲的烈士,愿我们的同胞早日免于战火,过上安宁生活,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请让我再为你弹奏一曲《阿玛丽莉》可好?”

  邱世诚为她说的每一个字震撼,人如其名,她的一腔傲人风骨他到今天才真正领略,她是很独特的存在,不同于他认识的任何女人,她不像苏零落坚韧忍耐,亦不似宋雨双潇洒自如,她有普通小女人的悲欢离愁,亦有巾帼大女子的豪杰气概,令他惊叹

  八月初八是宋雨双的生日,邱世诚为讨她大小姐的欢心,特意在王朝歌舞厅为其举办二十九生日宴会。

  邱世诚提前去宋雨双处征求宾客名单,“你把你平时一起逛街吃茶的朋友名单给我,我好给他们发王朝的请柬。”

  宋雨双倒是不甚在意:“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如今法币贬值民不聊生,有这个闲钱挥霍不如存着为以后打算。”

  “哟,你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民生过?也不是兴师动众,请的不都是几个来往较密的朋友吗?再说,穆局长都把电话打到司令部了,说要替你庆生,我哪敢不从?现在好了,司令部上下皆知你大小姐要过生日,这宴会你推都推不掉。”

  “罢了,回头我把名单整理了给你送过去,你替我安排。”

  等宋雨双把名单交到邱世诚手里,却发现名单上并没有格拉莎的名字,这就奇怪了,宋雨双三次汇款给格拉莎,说明二人有过来往,而且格拉莎的帽子曾落在宋雨双的家里,若非关系密切,宋雨双怎会轻易把人领回家?但是宋雨双生日宴会的宾客名单上却不见格拉莎的名字,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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