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低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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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天,亮晶晶在权国工作二十一天了,时间过得很快,这段时间里,她忙碌、却很充实、愉快。

  来到这个开放的环境里,她的心境更开心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连追求者也变多了。这是她最不乐见的事情,虽然她的名字叫亮晶晶,但、她不爱那种生活在镁光灯下被注意的感觉。因为这个工作,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打扮,入境随俗,用妆彩勾勒瓜子脸,同时也露出终年不见阳光的白皙美腿。

  就像现在,她的感觉就很差,人才刚踏入银行,那个二号柜的黄先生,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马上出现在她眼前。

  “晶晶,你来啦,要办理什么?”

  刚才在路上,才在想要避开他的,怎么会这样?不过她还是笑着:“我要存几张票,谢谢。”没有挣扎,她直接走到空着的二号窗口。

  此时她已隐约感觉得到四周投递过来的好奇眼光,以及窃窃私语。她、真的讨厌这种被大家谈论的感觉。

  快点办好、快点闪,目前她只有这个想法。

  “今天很热哦,外面整个像烤炉一样。”黄先生找起话题来。

  “是啊,很热。”

  “还好我们都是坐办公室的,不用在外面晒太阳,对了、除了跑银行,你应该不需要跑其他单位吧?”

  “我不用。”她实在不想跟他讲太多话。

  东西办好,亮晶晶拿着收据准备要离开之前,黄先生又追了出来。

  “对了,晶晶,你还没有给我回覆你的决定耶。”

  决定?她以为她的表现很明显了。

  拒绝,是一件伤人的事。她不喜欢伤害别人,可是、她如果不拒绝他,难道要答应他吗?

  “呃,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尴尬的气氛,在这一刻开始,因为黄明胄毫不遮掩,自己脸上的失落。

  “我真的很抱歉。”她只好一直道歉。

  “我真的没机会吗?那个人、他知道你的心意吗?”他不想放弃眼前俏佳人。

  “知道啊。”冷不防地,在亮晶晶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时,有人替她回答了。

  深感不妙的她,回头一看,果不其所然,又是他!

  谢杰,消失了二十一的声音。

  黄明胄看到谢杰后,马上于心了然。他断然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全身充满魅力的男人。

  这回、亮晶晶也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狠狠地当场开骂。最后、她选择先解决黄明胄的事情,以大局为重。

  黄明胄看亮晶晶不语的态度,以为是娇羞;当场狼狈:“那我去忙了,你骑车小心一点,BYEBYE。”

  待黄明胄一走,亮晶晶往一边走去,一脸风雨欲来。

  “你是鬼吗?放冷枪的鬼!?”

  平静了二十一天,原来是因为她的世界里没有这个人的原故。

  谢杰倒吹起口哨来。

  “丑小鸭变天鹅、麻雀变凤凰罗。”

  束起马尾、拿掉眼镜后的亮晶晶,露出一张鲜明的鹅蛋脸。

  “关你屁事。”人来人往的,她压低了声。

  “是不关我的事。”就连本来那爱说屁字的嘴,看起来也分外性感。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没变嘛,还是喜欢将屁字挂在嘴上。”

  “你要干嘛啦?”她懒得跟他在这里耍嘴皮子。

  “我?just路过。”

  亮晶晶漾出一个很假的大笑脸:“先生,您要路过,就〝惦惦啊〞路过,这样算什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刚好听到、又刚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反正你也回答不出来,我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随便你怎么说。”她知道他指的炉裕介,她不想跟他计较,闪过他,打算去牵车。

  “不跟我抬摃了?”

  今天的亮晶晶的反应不如以往,叫特地前来的谢杰,不免升起一些失落在心头。

  他可是一下飞机就直接前往权国房屋总店。最近处理的那些事,叫他心情很难放轻松。

  “你找晶晶?她出去了。”裕介似乎很了解谢杰的来意。

  谢杰突然出现,并没有叫炉裕介吓一跳。前一天所有主要干部都有收到秘书处传来的Mail,上头连班机的航次及起降时间都很完整。

  “她出去了又怎么样?”

  “我们这么熟了,以往你可不曾一下飞机就往我这儿跑。”

  “我有事找你谈,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很大条,不好好处理,可能会收拾不了残局。”

  炉裕介却更愿意相信,敢回到国内的谢杰,百分百是都处理好一切该准备的东西了。

  “她去银行了。”裕介看了下手表:“才去没多久,你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

  被看穿心事的困穹,叫谢杰去也不是,不去嘛、他明明又很想去。没办法,他在国外实在闷太久了,需要解解闷。

  然而,现在这个亮晶晶,居然敢把他谢杰当成一个透明体在处理?他会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的。

  “你干嘛?”晶晶边怪叫边熄火。

  亮晶晶打从娘胎生下来,并且自吃奶开始到现在,从来都不曾这么、这么无所适从过。因为谢杰那混蛋,居然自己跳上她的机车后座,还搂着她的腰。

  从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她,没有!

  “你不是要回公司吗?”他说得很理所当然。

  “你给我放手,下车。”她试图扯开环在她腰上的手。

  “女人都像你这么小气吗?反正顺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经过中山北路,我也顺便买了饮料请你。”

  还真敢讲!亮晶晶没忘,一点都没忘,他们认识的经过。他是怎么把她当猴子在耍这件事,要忘,太难了。

  说到这个,她倒也有话想问。

  “你那天干嘛装黑社会?”装神弄鬼的欺负良家妇女,算什么?

  “我有说我是吗?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那里瞎猜。”

  经他这么一说,还真的好像没有。

  “你又不是债主,干嘛装得像债主?”关于这点,他就不能说她在冤枉他了吧。

  “唉。”谢杰故意叹了个长气:“没办法啊,我跟裕介打赌,赌输了,只好出面替他帮他老爸去处理这件麻烦啦。”

  “打赌?”

  疯子,亮晶晶听到这里,觉得她今年的流年不好,遇到疯子了。讨债这种重要的事,还能被拿来这样用赌的。

  “你下车啦。”她不想载仇人。

  “好是好,不过,第三天了,这是我第三天一粒米都没碰过。恐怕走到一半会昏倒吧。如果你一个小时内没看到我,记得帮我跟裕介说,叫他帮我叫救护车。”谢杰说得很认真。

  “为什么三天没吃饭?”怎么可能?

  “你不要问我,像我们这种艰苦人,你是不会懂的。”他只是随便故诌,跟她乱阿拉罢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好像还真的比之前瘦了一些。

  “我只有一顶安全帽。”她心软了。

  “没关系,像我们这种人,再多一张或十张罚单都无所谓了。”来吧,既然要消极,就消极到底吧。

  亮晶晶的善良又好骗,叫谢杰暗笑在心里、但也稍感些温暖。放着车不开是对的,坐在车子后座的谢杰,用心去感受那二十一天不曾感受过的轻松自在。

  记者刘定远/台北报导股市前天惊传意外,权国集团旗下权国梦公园快餐连锁店,疑似使用台南私人屠宰场的死猪肉,制造当店招牌梦幻猪排堡,日前遭已离职高级干部出面指控历历,消息一出,除梦公园全球据点营业额瞬间极速冷冻化之外,权国旗下子公司,亦连带受影响,纷纷股价下滑。投资人失去信心,不断抛售手上所持有与权国相关系之股票。此事爆发后,悠关梦公园生死存亡,致使向来隐身不公开的梦公园负责人,于今天上午九点半,亲自出席记者会,以表正视,向社会大众作公开说明。

  权国位于台北的梦公园快餐总公司,一大早九点不到,楼下满满的记者,已经影响到马路上,准备上班的车辆,不时有驾驶人将车窗放下张望。台湾新闻台几乎每家都派出了SNG车抢着立即LIVE播出梦公园的负责人,等一下九点半将举行的记者会。

  从三楼往下看,楼下的人潮与车潮还真壮观,不过等一下将出席记者会的主角,并没有心情去感受那一分热闹的气氛。由镜子里反射出他的表情,是严肃的,基本上来说,严肃很少出现在他脸上。

  拢一拢束在他脖子上的领带。差不多该下楼去会议A厅,去面对那不下五十人的各路记者,及数不清的照相机、摄影机。

  九点半一到,权国房屋台北总店里的所有电视机,整齐划一、同步转播梦公园召开的记者会。

  在权国担任会计的亮晶晶也不例外,她一手冰红茶、一手火腿蛋,跟大伙一样,好奇盯着电视。

  “晶晶啊,炉哥今天还没到耶,会不会是他啊,身兼数职?”

  坐在亮晶晶旁边的业务代表威廉斯,开玩笑地推测。

  “真的假的?”晶晶转身看他,好像这也是不无可能的。“威廉你少骗我。”

  “我又没说是,我只是说可能。”

  晶晶又吸入一口红茶,思考这个可能性。也因为威廉的一句话,亮晶晶对于马上要播出的实时新闻,更感兴趣了。

  新闻的第一手画面一传出来,亮晶晶咬着土司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了。由她呆滞无神的样子看来,想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刚进门来的炉裕介,看到的晶晶的表情就是知道,她应该有看新闻了吧。他朝她走了过去:“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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