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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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着开春儿还有段时间,在挖陈瞎子坟之前,我和虎子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虎子这人爱钻营,接下来几天我俩一起愣是自学成才,把开夏利车这件事整明白了。

  虎子开着车在街上,大言不惭地说:“这玩意好开的很,比拖拉机好开一百倍,有手就会开。”

  去沈阳之前,我先回了一趟家里。

  这时候天转暖,阳气上升,老人也就死得差不多了,活着的又能多熬一年。父辈们也都回了家,爷爷每天又坐在炕上听戏,抽烟,喝他的小酒,享受人生了。

  我到了屋子里的时候,我爷正靠着被摞在听戏匣子呢。

  我刚上炕,我妈就来给我爷送饭了。

  我继承了八仙居,那么我爷以后自然要跟我们家过,平时我爷没事也会去看铺子,吃饭洗衣这些起居的事情,就得我妈多操心才行。所以,这铺子也不是白继承的,继承了铺子,也就相当于承担了绝大多数的对我爷的赡养责任。

  我和虎子上了炕,坐在小炕桌旁边,我把请帖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我说:“爷,范家老爷子要过六十六,请我过去。”

  我爷一听愣了下,本来眯着的眼瞪圆了,他拿起牌子看看说:“奇了怪了,我们和范家没啥来往啊,为啥请你啊!不去不去。”

  他的反应令我有些诧异,似乎我爷对范家有些不屑。难道我爷和范家有什么过往吗?

  虎子说:“反正不去这请帖也不用还,我看去不去都行,我们在家坐热炕头喝小酒他不香吗?”

  我爷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什么好事。”

  我说:“这件事也不算是无事献殷勤,说来话长啊!爷,我们边喝边聊。”

  我们一边喝酒,我和虎子就把陆家拍卖场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我没把幽冥鬼符的事情说出来,我现在也吃不准这符是怎么回事,我想自己再调查研究一番再说。

  我也听了之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胡茬子,蹭的嘎吱嘎吱响,他说:“要是这样的话,你倒是可以去一趟,建国,你去了之后不要提咱家的事情,和他们打哈哈就行。”

  我说:“爷,你是不是认识这范家的老爷子啊!”

  我爷摆着手说:“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了。这老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事还是讲规矩的。你别被他唬住就行,他叫你去啊,无非就是想招揽你,让你做他范家的走狗。好歹你现在也是个老板,是八仙居的大掌柜,当狗的事儿,多少钱都不要干。”

  我把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放,当的一声,我说:“那是肯定的,给我一井钱,我也不会给他当狗的。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咱自家买卖自己说了算,给别人干,总是要受气的。”

  我爷指着我说:“行,你小子心里有点数。”

  虎子说:“给别人干活,给不了多少钱,想挣钱,还是得自己干。”

  我说:“那明儿个我和虎子就去一趟吧。”

  我爷说:“你俩咋去?”

  虎子说:“建国他老丈人把车给我们用了,我们开车过去。”

  我爷嗯了一声说:“小心点,多带点钱。穷家富路,出门就不要心疼钱,到了外面宁可钱遭罪不能让人遭罪,明白吗?”

  我嗯了一声,和虎子一起敬了我爷一杯。

  吃完之后我去铺子一趟,我爸在看铺子呢,见到我上来就给了我一脚,说我给他丢人了。我爸说哪个好样的会倒插门儿啊!

  我说:“爸,那是做梦!”

  我爸说:“做梦也不行!以后在梦里你小子给我小心点儿。”

  我只能揉着屁股说:“行,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虎子就出发了,先是往北到了卢龙上了102国道,然后一直顺着国道往东走,路上没几辆车,虎子把车开的飞快。

  在路上加了一次油,顺顺利利就到了沈阳,然后一路打听,在沈阳的北郊棋盘山下找到了范家大院。

  到了门口这大院儿就把我震到了,大门口朝南,两根大红柱子撑起来门楼,柱子后面是两扇大红门,门槛子得有一尺高。柱子前面是五步台阶,台下下面两侧是两个大石狮子,看起来有年头了。

  在往下就是一片小花园,花园再往外有一排拴马桩,不过现在哪里还有骑马的啊,拴马桩没啥用了,闲置在那里。

  不过以前拴马的地方还有用,停了很多摩托车。应该都是来给老爷子过六十六大寿的吧。

  除了摩托车,也有自行车。汽车倒是不多,也就是十几辆。把这范家门口给堵得严严实实的,好不热闹。

  我和虎子下车之后一直往里走,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拦着看请帖,看得出来,范家的大门是随便进的,态度很明显,来这就是客。

  既然是给人祝寿的,我也带了两瓶地王大曲过来,这是我们本地的名酒。送茅台倒是有脸面,关键咱没那必要。意思意思,礼数到了就行了。

  我和虎子进了院子没多久,陈长喜就从一旁过来了,离着很远就喊:“王老板。”

  我和虎子一扭头就看到陈长喜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他过来后笑着说:“王老板,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个老朋友。”

  我说:“谁呀!”

  陈长喜说:“我家小姐吩咐了,只要你们来了,立即带你们去见她。”

  我说:“那走吧。”

  我和虎子跟着陈长喜一直往后走,穿过人群,从大厅旁边一个月亮门穿过去,到了后院儿,后院儿还全是人。这范家过六十六大寿,可是比陆家过年待客还热闹百倍,这范家的底蕴和实力可见一斑。

  穿过了后院儿,在旁边有两扇小门,门是黑色的,里面上了门闩,陈长喜到了门前,门上有个门铃,还有个小喇叭。

  陈长喜按门铃,很快小喇叭里就传出来了声音:“来了吗?”

  陈长喜说:“东家,王老板来了。”

  很快门就打开了,出来的是个小伙子,人长得特精神,他看看我说:“你就是我姐说的八仙居的王允吗?”

  陈长喜说:“东家,这就是王老板。”

  他看着我不屑地一笑说:“我还以为什么样呢,其貌不扬的,太普通了吧。进来吧,我姐在等你呢。”

  我这才知道,这位是范离的弟弟。他本名叫范雎,但是我管他犯贱,这小子实在是贱,我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眼睛里全是贼光。

  犯贱这小子带着我和虎子往里走,路中间摆着三口大水缸,这大冬天的水缸里没有水,不过我知道这是干嘛用的,这是用来防火的。一旦开化,这水缸里就会放上水,养几条鱼,也可以养个荷花,一旦着火了,就可以取水灭火。

  看这大水缸应该是老物件,是用整块的青石雕刻的,上面还有螭龙的雕刻。

  再往前走是个木质的二层阁楼,这种房子在北方少见,应该是按照南方的建筑特点新修的,看起来挺别致的。

  进去之后是客厅,中西结合,有软乎乎的大沙发,还有中式的餐桌就摆在这里,桌子上摆了几个凉菜,两瓶白酒。餐具已经摆好了,而范离这时候就坐在软乎乎的沙发里在等我们呢。

  我和虎子进来之后,她站了起来,笑着说:“外面乱哄哄的,很多人我都不认识,懒得出去。把你们叫这里来,我和我弟,我们四个年轻人在一起,有的聊。”

  犯贱哼了一声说:“姐,被你说得神乎其神的小子就是他啊,我看也没啥啊!我和他可没啥好聊的。”

  虎子说:“你小子挺狂啊!你别忘了,是你们请我们来的,不是我们上赶着来的。”

  犯贱说:“又不是我请你们来的,是我姐请你们来的。”

  范离瞪了这犯贱一眼,她说:“我让你是来陪酒的,不是让你来逞能的,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

  犯贱说:“我对这小子没啥好印象,我外面还有客人,我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这小子出去了。

  范离看着我一笑说:“王老板,我这弟弟被我爸和我爷给惯坏了,别介意。”

  我说:“我可没那么多毛病,我倒是觉得你这弟弟真性情啊!”

  范离笑着说:“什么真性情,出去找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去了。坐吧,我们边吃边聊。”

  我们坐下不久,外面又来人了,陈长喜带着一个妇女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之后笑着说:“听说我女儿院儿里来了客人,我来凑个热闹!”

  虎子和我站了起来,虎子在我耳边小声说:“老陈,好像是丈母娘来看姑爷了啊!”

  我小声说:“别乱说,再胡说要你胰子使。”

  不过我心里清楚,这范家这么对我,绝对是有所图的,我倒是看看他们到底要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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