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梦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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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时候很紧张,我双手紧紧握着剪子对着她跃跃欲试,时刻准备在她现原形的时候捅死她。

  她的眼珠子慢慢地斗鸡眼起来,似乎是在盯着眼前的这张符在看。然后她用嘴噗嗤吹了一口气,这张符在她脸上飘了一下。

  随后她一伸手就把符给拽了下来,一把就给撕碎了,揉成团扔在了我的面前。

  苏雅妃红着眼,一脸失望地看着我说:“睡吧。”

  说完她下了炕,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下炕跟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听我解释。”

  她上了自己的炕,我往她炕上爬的时候,她一脚就把我踹了下来。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慢慢站起来,突然觉得无比后悔。

  很明显,她不是什么妖精,她是个人。也许,刚才我亲她摸她的时候她是醒着的,她在享受着我对她的爱抚。但是随后,我变主意了,我拿了一张符贴在了她脑门上。这举动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我回到自己屋子里,想想这么多天她对我的关怀和照顾,我开始内疚起来。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喜欢上苏雅妃了。

  我下了炕,又去了她屋,发现她从里面插了门。

  我在外面说:“雅妃,我俩以后好好过吧。我保证不再怀疑你什么了。”

  “我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她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我只能回来,躺在炕上一宿没睡,在心里抽了自己无数个大嘴巴。我相信,她要是能一走了之,肯定不会再和我过了,值得庆幸的是,我俩暂时不用分开。只要在一起,总能得到她的原谅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发现苏雅妃不见了。她在桌子上给我留了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几行字:

  我走了,连心咒你不用担心,其实在你断腿前已经解开。我家后院的大墓的事情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但那绝对不是在害你。把你衣服放棺材里,那是爷爷为了解开这连心咒才那么做的。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干,见面假装不认识就对了。苏雅妃留。

  我看了纸条之后,紧紧地把纸条抓在了手里,心说难道那地上大墓另有隐情?现在想想,苏家人确实不像是想害我,那地上大墓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苏雅妃照顾我这么久,不是因为连心咒的原因,而是她想照顾我,用这种办法来弥补对我的愧疚。偏偏我还当人家是妖精。我这时候实实在在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苏雅妃被我气跑了,我也不敢和家里说,本来两个人的家一下变成了我一个人,我特别不习惯。一连三天我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我一觉醒来,睁开眼我突然意识到我必须去找苏雅妃回来,我要告诉她,我想和她过一辈子。不管啥办法,我必须把她接回来,我的世界里已经习惯了她,不能没有她。

  我穿上棉猴儿戴上帽子就去了我四哥那里,四哥正坐在炕上剥花生呢。我进屋就说:“四哥,你骑着摩托带我去一趟白塔岭。”

  四哥愣了下,说:“你去白塔岭干啥?”

  我说:“我媳妇儿和我生气回娘家了,我得去找把媳妇儿接回来。”

  四哥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笑了:“老八,你是不是又做梦了?你哪里来的媳妇儿?”

  四嫂说:“老八,你有做梦和现实分不清的毛病,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梦游了?”

  我说:“苏雅妃,我媳妇儿!你不知道这事儿?”

  四哥这时候开始下炕,他说:“走,我俩去爷爷那屋。”

  我和四哥一起去了我爷爷那屋,进屋的时候,爷爷在炕上坐着数钱呢,这一冬天收入不菲,我看到炕桌上摆着有七八千。看到我俩来了,爷爷就把钱先收了起来,说:“你俩干啥来了?”

  老四说:“爷爷,老八又有幻觉了,他觉得自己娶了个媳妇,白塔岭的苏雅妃。这苏雅妃是谁呀?!”

  “没听过这个人。”爷爷说:“老八容易招邪,怕是有野鬼进了宅。回头去把虎子叫下山,在铺子里做一场法事,驱驱邪。”

  我说:“爷爷,不对啊!我真的结婚了,我和苏雅妃在铺子后院过了挺长时间的日子了,一直过得挺好的。还是你让我俩初四晚上结婚的,你不记得了吗?”

  爷爷说:“你把梦和现实搞混了。”

  我说:“不可能。一切都历历在目,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从初四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要是我们没在一起过日子,这段时间我都干啥了?”

  “你说你干啥了,你每天看铺子呗,你还能干啥?你经常用梦里的事情把现实中的事情给替换了,你不知道这毛病吗?”爷爷叹口气说:“这也是我不让你跟着去抬棺材的原因,你呀,太容易招邪了。八成是有人把苏雅妃的鬼给带回家了,这苏雅妃到底是谁呀?”

  我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回了家,到了家里,我看到我妈在试我爸给她买回来的新衣服,在大镜子前面照来照去。我进屋就说:“妈,你还记得苏雅妃吗?”

  我妈看着我一笑:“儿子,苏雅妃是谁?”

  “你不记得苏雅妃,那么你告诉我,铺子后院都是谁布置的?”

  我妈说:“这不是废话么,我布置的啊,你爷爷把铺子给你了,后院我拾掇出来了,给你娶媳妇用。难道还是鬼布置的呀!”

  我爸说:“你是不是又做啥梦了?”

  我这时候意识到,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但是这梦竟然这么真实,以至于我现在还能在脑海里把梦里发生过的事情重新演一遍。

  我回到铺子的时候,刚好看到虎子骑着一辆二八大杠穿着道袍来了,我到了铺子门口,他刚好也到了,下了车子之后一拎后鞍子,很利索地把车梯子就打上了。他见到我就笑着说:“王八,你是不是又撞鬼了?你爷打电话了,让我下来给你驱邪。”

  我开了门,先走了进来。

  他跟了进来,然后笑呵呵地说:“这次你又做啥梦了呀?据说你做梦娶媳妇了呀,这可能不是中邪,这是你思春了呀!”

  我说:“去你大爷的!”

  虎子这时候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画轴,他说:“我师父送你的,让你每天都读一遍,驱邪的!”

  我接过来展开一看,脑袋嗡地一声,这竟然是苏雅妃说要裱起来的那一首《天星赋》。

  周星八卦,颠倒九畴。

  察来彰往,索隐探幽。

  承旺承生,得之足喜。

  逢衰逢谢,失则堪忧。

  人为天地之心,凶吉原堪自主。

  易有灾祥之变,避趋本可预谋。

  小人昧理妄行,祸由己作。

  君子待时始动,福自我求。

  我拿着这幅字举着说:“虎子,这东西哪里来的?”

  虎子说:“废话,你不会看呐,下面还有印章呢。这是我师父给你写的啊,开过光的,挂起来吧,能驱邪。”

  “今天写的吗?”

  虎子说:“上面写着时间呢,你又不瞎!”

  我这时候静静地看着这幅字,又看了一遍之后我把这画轴卷了起来。我喃喃:“不对,这不是梦!这肯定不是梦。”

  我指着这幅字看着虎子说:“我在梦里见过这幅字,一模一样。”

  虎子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有时候就是这样,见到一个地方或一种东西会觉得特别熟悉,觉得什么时候在梦里见过。这都很正常。”

  我知道,我必须去白塔岭看看了,到底有没有苏雅妃这个人,如果有,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我直接就出了铺子,虎子在后面追着我喊:“王八,你干啥去啊,法事不做了吗?”

  我大声说:“等下我叫四哥过来,你做你的。”

  我又去了四哥家里,我说:“四哥,给我车钥匙,我出去一趟。”

  “你干啥去啊!”

  我说:“去县里洗个澡,很久没洗澡了,身上都是椿。”

  我不能说去白塔岭,白塔岭离着我们这里一百多里地呢,再说了,我要是说去找苏雅妃,四哥也不能让我去。我干脆说去洗澡,这样四哥就没理由不借给我了。

  四哥把钥匙给了我,四哥的车钥匙上面还绑了个很大的毛茸茸的尾巴,我把摩托骑起来之后,这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在我眼前飘动。

  我骑得很快,我一路上根本就没用问路,直接就把摩托骑到了苏家大院子外面。这条路就是苏雅妃开着车带着我走的那条路。

  苏家的大门敞开着,我把摩托车停到了门口,直接进了大门。

  一切都那么熟悉,和我见过的苏家老宅一般无二。

  我进来之后没有遇上人,只有一条狗在旁边朝着我叫着。

  我没有理这条狗,直接往后走,最后我走进了一套小院子里,最后我到了我和苏雅妃的婚房前面。我打算伸手去推门,却发现这房门是锁着的。

  我还没转身,就听到有人在我身后说了句:“你找谁?”

  我一转身,看到了林萍萍,她很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妈。”

  林萍萍一愣,说:“你叫我啥?”

  我说:“我找苏雅妃。”

  林萍萍听了之后一愣,她说:“你找苏雅妃?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你是苏雅妃的妈妈,林萍萍。”

  林萍萍说:“那你又是谁?”

  我说:“我叫王允,我和雅妃结婚了,我是她丈夫。”

  林萍萍这时候很疑惑地看着我,但是她没有急着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正月初四,我们就在这间房里结婚的,这是我们的婚房。”我指着说。

  林萍萍这时候看着我摇摇头说:“你可能找错地方了,我家妃妃三年前的正月初四就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三年多了。”

  说到这里,林萍萍眼睛红了。随后我看到她眼睛里噙了泪,她用手指擦了擦后,看着我说:“你说正月初四和我家妃妃结婚了,你确定吗?”

  苏狗子从一旁走了出来,他看着我说:“小子,你骗错人了,你立即离开这里,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苏狗子过来拉着我就往外走,一直拽着我到了大门口,直接把我扔到了门外。他指着我说:“小子,这里不是你行骗的地方,立即给我滚!”

  我在想,我从来就没见过林萍萍和苏狗子,如果是梦,怎么会梦的这么真切呢?

  苏狗子这时候开始关大门了,我在大门外喊了句:“苏雅妃是不是冻死的?她胸口是不是有一枚幽冥眼?她的尸体是不是在后院儿的黑屋子里?你们没有把她火化,对吗?”

  我话音刚落,大门打开了,苏狗子大步走了出来,他看着我说:“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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