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残忍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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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半凡。”

  当我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完全是带着哭腔和被救赎的感激。

  也因为我这明显被欺负过的痕迹让于半凡以为我是被车里的男人打骂了,他竟然走到了我的面前,朝着韩擎苍就大声说:“你不要欺负听澜!”

  胆小如鼠的于半凡,最为微弱没有存在感的于半凡,害怕和人交流的于半凡,竟然在这一刻,为了我这个卑微的人,勇敢地朝着看着就不善的韩擎苍大叫。我的眼角突然就滑落了一滴眼泪。

  看着这个站在我面前瘦高的柔弱背影,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你对我这么好,我却还要亲手背叛你。

  你让我怎么选择,于半凡,我该怎么做?

  韩擎苍没有因为于半凡的无礼和我的反抗而生气,心情不错的他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拉上车门就开走了。

  于半凡把我扶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娃娃音小声地关切着:“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了吗?”

  我摇摇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此刻,我只想好好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抛掉所有烦心的事情,不用思考任何头疼的事情,好好的睡个天昏地暗。

  可是,于半凡就在我的身边。

  我抓住了于半凡的手,挤出了一丝苦笑,说:“下次月考我一定要超过你,你这个万年第一可要小心了!”

  于半凡也看出了我的难言之隐,没有再问我,只是默默地把我送到了宿舍楼下,交代我好好洗个热水澡就站在楼前看着我一步步走上楼梯。

  这样的温暖,我怎么舍得?

  于半凡,换个场景相遇,我一定好好做你的朋友,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接下来的时候只要有空,我都避免着和于半凡相处,玉瑶姐姐的大学成了我踏足最多的几个地方之一。玉瑶姐姐活泼的性格可以让我忘却很多的烦恼,连带着对于半凡的复杂情感也暂时磨灭。玉瑶姐姐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年长的知心朋友,更是我最初的救命恩人,于半凡的事情我也会隐晦地讲给她听,希望能听她帮我出些主意。

  玉瑶姐姐从来没有问过我故事中的主角是谁,但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知道是我,善解人意的她一次都没有揭穿过:“如果小名必须去伤害小凡,那就慢慢远离小凡,让伤害减轻到最轻的地步吧。”

  小名便是我,小凡是于半凡。

  我依偎着玉瑶姐姐的手臂,淡淡的说了一声嗯,然后说道:“对了,玉瑶姐姐,你那相爱的男友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啊?”

  玉瑶姐姐伸手刮了我的鼻子:“你们俩的时间还真是不合适啊,他去单位实习了,没有多少时间能陪我玩了。”

  我嘿嘿笑道:“小心他被单位里年轻有为的女白领吸引了,姐姐你可要抓紧啊!”

  “嘿,听澜,你倒是学会调侃我了?”玉瑶姐姐没有忍住笑了出来,“我跟他都预定好了未来,等到我毕业就结婚,我们会很幸福的。”玉瑶姐姐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满都是希望,像星光一般璀璨。

  我羡慕地看着玉瑶姐姐,心里满满都是眷念,真好,真幸福呢。

  等我以后逃出韩擎苍的魔爪了,我也要去寻找我的爱恋,和他组建一个家庭,拥有一个属于我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家。我从一开始就只有这么一个没有变过的念想,那就是,我想有个家。

  我一直有意跟于半凡划出距离,就算坐在一起上课我也没有跟他说过话,迟钝的于半凡也察觉到我的态度了。我无意间看见了他受伤的眼神,还有好不容易伸出来又缩回去的触角,我似乎伤害到了他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内心。我绞紧了手指,压下了想要跟他说话道歉的念头,最终我都要伤害他,不如先远离一点。

  尴尬的气氛连肖绫都察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她悄悄问我跟于半凡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没事。

  肖绫嗯了半天,问了一句:“听澜,你是不是喜欢上于半凡啦?”

  我敲打了一下肖绫的肩膀:“瞎说什么呢,朋友关系。”

  肖绫却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你不要害怕啊,勇敢地上啊,你要是在意曾雪茹的话我就去骂她!”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苦笑着不知道怎么跟肖绫解释,这才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上次韩擎苍来接我的时候亲了我一下,当时曾雪茹也看见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告诉于半凡,但我忽略不了她眼中的鄙夷,我改变不了又无可奈何的现实。

  期末考试在我千般不情愿的情况下临近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于半凡有过交谈了,虽然看见他经常也蠕动嘴唇想跟我说话,但最终什么也没有。

  老师走到了于半凡的桌前,语重心长地说:“半凡啊,最近出什么事了,怎么成绩下滑了?昨天你爸爸还打电话问我你的成绩呢,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要加油啊。”

  于半凡依然是第一名,但是总分比之前低了太多。

  于半凡低着头没有说话,老师见他还是这样不愿意搭理别人的模样,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

  我心里有些慌乱,不知道于半凡的反常是不是因为我。昨晚韩擎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寥寥几句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他说:“雇主在催了。”

  “听澜。”

  “啊?”我猛的回神,才意识到刚刚的声音是从于半凡的嘴里说出来的,时隔一个多月他终于还是叫我了。

  他的头发还是很厚,遮住了大半张脸,什么光都穿透不进去。他始终低着头,就连叫我都带着低微的祈求:“听澜,晚自习后我们聊聊好不好?”

  我拒绝不了,点了点头。

  晚自习后,我和他沉默地走在校园的小径上,感受着冰凉的空气,已经是冬天,连着心都一起被冰冻了起来。

  一直走到了池塘,我被冻得不行,有些发抖。于半凡默默借来自己的围巾,用着还残留的体温把我的手指紧紧包裹,低声询问:“为什么不理我了,是嫌弃我了吗?果然我这样的男人不会有人真心相对吧。”

  我抽出了手指,心里竟然有些刺痛,很想摸上他的脑袋告诉他我是真心的,然而我做不到。

  于半凡无力地垂下了手,围巾掉在了地上粘上了污渍:“我也想,也想像正常人一样有好多朋友,每天嘻嘻哈哈,但我做不到。”声音越来越小,满身心都是自卑和胆怯。

  于半凡蹲下身子抱着头痛苦的说着:“我害怕跟人相处,自从被绑架后我就不敢跟别人说话,可是,为什么我就是想要跟你说话?你不理我,心脏的地方就好疼,针扎一样疼。我是不是生病了?真的好难过。”

  娃娃音到最后都变成了低沉凄惨的呻吟,哭到哭不出来的哽咽。

  我看着这样的于半凡,开始害怕了,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于半凡,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不要这样,我真的不愿意伤你太深你明白吗?不行,你不能对我有好感,必须马上断裂!

  几乎几秒的时间,我就下了一个决定。

  我把于半凡拉了起来,脸上冷静严肃:“于半凡,你退学吧。”

  于半凡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角还挂着两滴眼泪。

  我重复了一遍:“你退学吧,我讨厌你,我不喜欢在这个学校看见你的影子,就算是声音也不想听到!”

  于半凡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质问:“为什么?既然厌恶我,一开始就不要接近我啊!”

  不接近你我怎么知道你的弱点?我说不出口,满心都是血泪。我皱着眉头说:“于半凡,你放开我,感觉到你的存在我都想吐!”

  “不……”于半凡失神般倒退了几步,随后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你这个恶魔,戏耍我情感的恶魔!”

  我头被摇晃地疼痛,余光晃到骑着巡逻车过来的保安,我张大嘴巴大叫道:“救命,救命!非礼啊!”

  对不起,于半凡,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不能让你再在我身边逗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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