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新的客人
我不知道我说的话对小风会造成什么伤害，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如同那层膜一般，看似贞洁，实则只需要轻轻的触碰，便可揭破罢了。
是的，我是一个小姐，我也从不奢望我能够在这个行业里，保持着一颗本心，我只是想让我脏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没有李老板的照顾，我的生意其实并不好，有的老板知道我的名字，可是却并不愿意点我。
可能是知道我不出台，大多数人都只是喜欢远观，没打算让我进入他们的包房，可能在他们眼里，我还没有资格，加入他们那个所谓的游戏。
“站在这干什么呢，走廊里可没有钱赚的。”
秀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听着她的话，我心里莫名的酸楚了一下。
是啊，我来这里是赚钱的，不是来这里独高自傲的，没必要站在这里等着别人点，自己一样可以努力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流连风月的女人而已。
“我头有点晕，歇一会我就拉客人……”我的声音很轻，强扯起嘴唇，露给她一个微笑。
秀姐摸了摸我的脸，笑道：“我可没有逼你的意思，就看你无聊了才问的，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会，有客人点你我会叫你的。”
我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最起码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李老板捧着我，但是也总有掉下来的一天。
化妆间里嚼舌头的人多，从她们的嘴里我也能知道，什么叫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不想出头，但是我想要多赚点钱，最起码让孩子们吃饱肚子。
“不了，一会我去前面吧，看有没有人点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鼓起勇气说的这句话，可能我是真的变了。
秀姐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擦过我的胳膊走了过去，风情万种的女人总是吸引男人的目光，即便是我长得再漂亮，也抵不过秀姐扭动的腰肢，男人们终究还是把视线从我的身上挪走了。
我并没有去前面招揽客人，我发现我做不到，可能是我心中最后残留的一丝自尊吧，我走到那里的时候，终究是没勇气，伪善的笑着，对那些客人们卖弄风骚。
我回到了化妆间，小姐们在我进去的时候，格外的安静，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着脸看着我。
果子没了李老板的照顾客人显然也很多，没了她的化妆间其实也没那么好过，她的姑娘们还是看不上我。
“呦，这不是雪儿姐么，怎么没去包厢啊，来这儿跟我们这帮人凑什么热闹啊，二楼的化妆间都容不下你了么？”
我低着头，不知道是谁说的话，只不过那尖酸刻薄的声音，让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明明知道来这里了绝对会有人冷嘲热讽，可是我还是想来，那孤零零的化妆间，总是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冰冷。
伴随着化妆间里嘈杂不断的讥笑声，还有那一股子混杂的女士香烟的味道，我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没有了时间的观念。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秀姐忙不迭的推门走了进来，拉着我的手腕就往门外拉，高跷的鞋跟让我走路的时候很不自然，可是为了取悦别人的眼睛，我得咬着牙穿着。
“怎么了秀姐，有人找我么？”
秀姐没回头，步伐也没减速，拉着我走到一个包厢的门口，在顿住脚步，娇喘着笑了一下，“你的新客人，也是金主。”
“点我的名字了？”我还是挺好奇的，毕竟来这里几天，能有人特意点我的，除了李老板，好像还真没有其他人。
秀姐笑了笑，掐着我的下巴，一脸的溺爱，“我的小公主，你就放心进去吧。”
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不知道脸上的妆容有没有因为我刚才的小憩花乱，不过我没有太放在心上，有时候我巴不得，我进去以后，老板们对我视而不见。
“但是你也得小心点，这个也是果子的客人，老板们点你也只是为了看看你而已，不出力，你就唱歌就好。”
秀姐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她的话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每每面对一个新的客人，我都忍不住的想要逃避，因为我不知道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并不因为李老板的话，就相信秀姐能保住我的身子，小姐而已，谁会真的在乎，即便是我被强要了，李老板最多也只是生个气，然后再换个玩伴罢了。
缓缓地推开门，一进去我就看见了果子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昏暗的灯光下，果子似乎像是吃了迷药一样，软软的摊在那里，嘴中叼着细细的香烟，慵懒的像一只优雅的猫一般。
“刘老板，这就是雪儿，你看看怎么样？”秀姐单手掐着细腰，妩媚的笑了起来，为人处世的技能她的确很厉害，这笑容任谁都挑不出来半点毛病。
刘老板抬起脸，我才看到他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是我的第一感觉，他不像是一个流连这种场所的男人，一身的正气，让我这种投身柳巷的女人有点不知所措。
刘老板无悲无喜的打量了我一番，直到收回眼神的时候，他也没露出半点悲喜，好像天生就是一副刻板脸似的。
“坐下吧，点首歌，我听听。”
他的话很短，惜字如金，愣神之际秀姐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忙不迭的踩着让我头疼的高跟鞋坐了过去，我没有刻意保持距离，但依旧离他不近。
“刘老板，那你就让她们姐妹俩好好伺候你，有事儿你再叫我。”
秀姐似乎知道这个人的脾气，说完话之后也并没有等男人的回话，自顾自的扭着腰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脑子有些空白，好像一个小白一样，握着麦克风，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雪儿，你干嘛呢，刘老板让你唱歌，你没听见么？”果子一如既往的对我没什么好态度，可是今天她似乎很有底气，眼中的戏虐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我心里有些没底，偷偷地瞄了一眼身边的客人，见他没有看我，也没有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意思，我这才放下了心。
我点了一首相对来说比较拿手的歌曲，音乐响起，我尽量将自己脑子里那些莫须有的紧张抛出去，跟着音乐缓缓地开口。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让我适应了包厢里的气氛。
“你跟果子抢饭吃了是吧……”
刘老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我终于明白了秀姐眼中的担忧是什么意思。
我紧张，可是我却不能撒谎，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规矩，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只能低着头，闷不吭声。
“不用太紧张，果子陪了我很长时间了，也是第一次跟我开口，我怎么着也得看你一眼。”
刘老板的声音很沉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砸在我的心头上，柳巷里并不是没有跟客人吹枕边风，弄死其他小姐的事情，只是太多了，大家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已。
我此时也只能坚信着秀姐的话，至少在这里，我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我从来没有……”
我的话还没说完，腰间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揽了过去，身体的倾斜让我不由自主的扑在了刘老板的怀里，那一刻我的心已经被提到嗓子眼儿了。
刘老板低头看了一眼我娇红的脸，嘴角难得的微扬了起来，“你很怕我？”
我不敢撒谎，心中的恐惧让我控制不住僵硬的身体，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你不用怕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能让果子吃亏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的手没有在用力，而是很自然的搭在了我的腰上。
“刘老板，你不是说好了要帮果子出气的么，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刘老板。”果子的声音麻酥酥的，腻在刘老板的身上犹如八爪鱼一样，软弱无骨的勾着他的脖子。
刘老板并没有搭理她，只是笑着对我说道：“你的确很特殊，我很喜欢……”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是我看到了在刘老板说完这句话以后，果子那双眼睛里闪过的阴毒。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老板搂着果子，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离着，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并没有看他，只是一首接着一首的唱歌，偶尔陪着他喝两杯酒，忍着让他占自己的便宜。
出了包厢以后，我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从没有过的疲惫感让我有些烦躁，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却知道，夜场的生活也许真的没有那么安全。
跟秀姐打了一声招呼我没有在柳巷里多待，而是回到了孤儿院，洗掉了脸上的妆，喝了一杯牛奶，好让满是酒精的胃里好受一些，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便睡下了。